“老大,你可算是回來了!”
當(dāng)接到柳石命令,封鎖張府四周的捕快們看到柳石終于回來時,頓時感動到幾乎要哭出來的地步。
三步并作兩步走,一個個恨不得直接撲進(jìn)柳石那毛茸茸的懷中。
以前只覺得老大胸毛旺盛,此時才頓感老大胸膛之可靠!
“行了行了,你們這群家伙怎么說也是鎮(zhèn)上捕快,守個現(xiàn)場都能嚇成這樣!”看著自己這一群不爭氣的手下,柳石是氣不打一處來,怒聲呵斥道。
平時組團(tuán)去春花樓的時候,這群家伙個個嗷嗷叫囂著,什么“棍掃四方”“明天只有一個人能下床”“不會真有人才三個時辰就結(jié)束吧?”之類的,此時卻慫了吧唧的,像個小綿羊一樣,讓人看了笑話!
而眾捕快們也是一臉委屈:“老大,這次可不是普通的小打小鬧,能一夜屠殺百余人的鬼物,那至少也是筑基境的妖物,而我們都只是些江湖普通武夫罷了,會怕可太正常了?!?p> “你們怕?那鎮(zhèn)上的百姓怕不怕!?如果那鬼物再出來襲人,你們難道還直接轉(zhuǎn)身就逃了???”
聽到捕快們這么說,柳石更是大怒,唾沫星子直接如雨點一般落在了捕快們臉上,將他們噴了個狗血淋頭。
一旁的淮知安暗暗點了點頭。
老柳這人,看似貪財好色,油嘴滑舌,還有些不著調(diào),可老柳是實打?qū)嵉膶Φ闷鹚砩线@身官服的。
淮知安曾親眼見過老柳為救下一個被山匪綁走的小女孩,不惜用后背硬抗對方一刀,這才給了淮知安將那山匪一劍斃命的機(jī)會!
而那手臂長的刀疤,至今還在老柳背上沒有消去。
如果那鬼物再出來,淮知安絲毫不懷疑,老柳就算是雙腿打顫到無法直立,也會拔刀對著鬼物殺去!
“行了,先帶我進(jìn)去看看情況吧。”
淮知安找準(zhǔn)老柳停下來歇嘴的機(jī)會,拍了拍老柳的肩膀道。
一旁的捕快們連連給淮知安送去感激的目光。
“哦哦,也是?!?p> 柳石如夢初醒,這才想起來還要正經(jīng)事要辦。
進(jìn)了張府,在簡單探查過情況之后,淮知安的臉色變得異常凝重,意識到事情可能比他想象的更加嚴(yán)重。
張府上下近百口人,不單單是沒了性命,更是被人連魂魄都抽走了!
淮知安低頭看了一眼腳邊躺著的兩具尸體,是張?zhí)祆`張員外,與其夫人王氏。
兩人還都穿著名貴的繡花絲綢睡衣,應(yīng)該都是在熟睡時喪命的。
王氏的尸體倒還好一些,雖說蒼白無血色,可也算是面色平和,與張府其它人一樣,死的時候應(yīng)該都是沒有絲毫知覺。
可一旁的張員外的模樣就……
“嘔——嘔——”
就連見慣了生死的柳石,此時在看到張員外的尸體后都忍不住找了個墻角嘔吐起來。
淮知安瞥了一眼,發(fā)現(xiàn)墻角旁邊還有好幾攤嘔吐物,怕是老柳之前帶人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吐過了。
而即便已經(jīng)見過,并且還有心理準(zhǔn)備的情況下,再一次看到張?zhí)祆`尸體的柳石還是吐個沒完。
張?zhí)祆`的死狀之凄慘,簡直令人發(fā)指。
正常人有時候指甲旁都會長有倒刺,撕扯去表皮時會有痛感,并且留下一道細(xì)長傷口。
而此時的張?zhí)祆`,就好比渾身上下都長滿了倒刺,然后被人一縷一縷給硬生生撕扯成了粉碎一般。
即便已經(jīng)死去多時,可張員外那雙眼睛中所蘊(yùn)含的恐懼與害怕,還是讓人有些不寒而栗,無法想象對方在臨死前遭遇了多么可怖的痛苦。
人殺人,一刀斃命。
野獸殺人,一口一口吞入腹中。
也只有鬼物殺人,并且還是對張?zhí)祆`有著無窮怨恨的鬼物,才會以如此手段,將張?zhí)祆`折磨致死!
“這鬼物對張員外有著如海的深仇啊?!被粗哺袊@道。
“嘿,可不是嘛!”
將昨天的飯都吐出來的柳石擦了擦嘴,走過來附和道。
“不過雖說是鬼物作惡,可即便是鬼物也不會無緣無故,目標(biāo)如此明確的找上張員外,只針對張府一家,事出有因,老柳你有查到什么嗎?”淮知安道。
柳石一聽,神色頓住,思索后開口:“要說線索,還是有的,你還記得我上次帶你來張府是為了什么嗎?”
淮知安想了想:“為了幫被揍得鼻青臉腫的你找回場子?”
“屁嘞!是維護(hù)鎮(zhèn)上和諧,是為了讓這兩口子不鬧出來亂子!”柳石大怒。
“哦哦,原來如此,我還以為是你被揍了個鼻青臉腫,所以想讓我?guī)湍阏一貓鲎幽??!?p> “……咱能別提鼻青臉腫那件事了嗎?”柳石無奈,左右看看了后小聲道:“上次張?zhí)祆`與王氏兩人之所以在府上差點大打出手,據(jù)我所查,似乎是張?zhí)祆`在外有了其它女人,然后被王氏發(fā)現(xiàn)了的緣故?!?p> “其他女人?”
“嗯,你也知道嘛,當(dāng)初是王氏選了張?zhí)祆`,而不是張?zhí)祆`娶了王氏,所以這么多年下來,張府的話事人一直都是王氏,張?zhí)祆`沒什么話語權(quán)的?!?p> 淮知安點了點頭,上次來來的時候他就發(fā)現(xiàn)了,雖然是“張府”,可下人們真正聽的卻是王氏的命令。
“一直被女人拿捏,一直處在弱勢地位,就連房事都要看王氏的臉色,春花樓什么的更是一次沒去過,所以你可想而知張?zhí)祆`這么多年下來有多么憋屈?!绷袊@道。
“男人平生不去春花樓,就算成仙也枉然啊?!?p> 淮知安呵呵了:“所以張員外就婚內(nèi)出軌了?”
柳石擺擺手:“張?zhí)祆`沒那個膽子主動去找女人的,但被外邊的女人勾搭上就是另一回事了。”
“你想啊,家里的母老虎兇神惡煞,年老色衰,外邊的女人小鳥依人,溫柔似水,百依百順,這對張?zhí)祆`這種弱勢慣了的男人是多么大的吸引力?”
淮知安一想,贊同道:“確實?!?p> “所以啊,娶什么妻,和我一樣自由自在的多好?!绷瘬u搖頭。
“究竟是不想,還是娶不到呢?”淮知安無情拆穿。
“咳,不過世界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柳石尷尬的干咳一聲?!皬?zhí)祆`這破事還是被王氏發(fā)現(xiàn)了,所以那天才妒火中燒到差點打起來?!?p> “原來如此。”淮知安這才了解了當(dāng)初的真相。“不過這和鬼物作惡有什么關(guān)系?”
柳石神色嚴(yán)肅道:“張府平日做善事頗多,在整個曲蘭鎮(zhèn)風(fēng)評也不錯,并沒有什么仇家,如果是早年江湖仇敵的話,來了曲蘭鎮(zhèn)我不會沒有絲毫察覺,所以兇手肯定是曲蘭鎮(zhèn)的人?!?p> “而我將種種線索抽絲剝繭之后,發(fā)現(xiàn)張府近些年來唯一算得上有恩怨的,就是這個主動勾搭上張?zhí)祆`的女子?!?p> “那女子呢?”淮知安好奇問道。
柳石靜靜看著淮知安,沉默片刻后開口道:“死了!尸體在那女子自家院子后的井中發(fā)現(xiàn)的?!?p> 人死為鬼!
而屠殺了張家上下百余口的兇手,就是鬼物!
江亭晚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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