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破碎的世界
“邪惡，那人終于吸收到善屬性的魂環(huán)了。”
“哦？那我們就直接動手吧，希望這人能挺過這一關(guān)，哈哈哈哈！”
……
·“好，我們來看下一題啊，你們回答一下，兩列波產(chǎn)生穩(wěn)定干涉的條件是哪三個？”
“頻率相同！振動方向！相位差恒定！”
“嗯！回答得很好?。】磥憩F(xiàn)在上戰(zhàn)場也沒有問題了……那我們這一題該選什么?。縼?，程路，你來回答一下，程路？程路？怎么在睡懶覺啊，同桌趕緊叫他一下！”
“噗哈哈哈哈哈——”
迷蒙的光芒，像是拍攝成記憶的老影片濾鏡。
桌子上的試卷還是容易被風(fēng)扇沉悶地吹動，只有寫上滿滿漂亮的字跡以后，才會被錯題集帳下的小刀斬得支離破碎。
窗外是看不膩的樹影，但在夏日的晚光里，被模糊成了奇怪形狀的妖孽。
頭頂著奇怪奔馳車標(biāo)發(fā)型的班主任，似乎是發(fā)現(xiàn)了程路的異樣，還是睡覺，所以不免走了過來。
他要提醒一下程路。
雖然知道好多學(xué)生只是愛打瞌睡而已，但他還是怕這群高三的孩子熬出了毛病來。
特別是，黑板上還明晃晃寫著離高考還有二十一天的大字，越是奮斗到最后一刻，他們就越不能放松警惕。
所以備考生的身體，他們這些不考試的人要來緊張。
用書敲了敲程路的桌子，“奔馳頭”老班可不敢像高一一樣拍他的腦袋了。
好在程路也醒了過來，第一眼看著堆滿桌面的課本和資料，他只覺自己睡了好長時間。
“昨晚沒休息好嗎？”
“哦……我……不知道，是?！?p> 聽著程路支支吾吾的回答，老班只是輕輕拍了拍他的后腦勺。
然后他起身，將目光轉(zhuǎn)向了全班說道：
“這個時間段呢，你們一定要休息好，晚上要早點睡覺，現(xiàn)在熬夜做理綜試卷是沒有用的，你們要是覺得寢室睡覺不舒服，可以跟我請假，連課都可以不用上，昨天就有人跟我請假請了一天假，他跟我說，想回家休息一整天，我不是也同意了嘛。好，我們繼續(xù)看這題，學(xué)委，你來回答一下……”
聽著老班的話，程路有些頭昏腦漲，他不明白，自己怎么會上課睡著呢？
平日里，他一直都是老師眼里比較乖的學(xué)生，學(xué)習(xí)上也比較認(rèn)真，經(jīng)常是年級里前十的成績。
所以，上課睡著，確實是臨近考試來的第一次，他一直都有注意休息，怎么會睡到頭痛欲裂的程度呢。
再看向書上的知識，明明都熟悉的很，但程路的目光卻有了些迷茫。
他總感覺自己的記憶缺失了一塊，像是被挖走了一個對他很關(guān)鍵的夢——
·“喂，程路，發(fā)什么呆呢！”
“程路，我們都商量好了，考完英語那天晚上出來一起吃宵夜，到時候你跟我就可以嘗嘗酒是什么味道了?！?p> 一些嘈雜的聲音從程路耳邊滾過，晚光昏黃，竟是比三十多的溫度更加煩悶。
長長的走廊是程路常常路過卻不曾欣賞過的地方，一些名人名言相隔的墻壁上，還貼著班里人的照片和目標(biāo)院校、勵志座右銘。
程路的好哥們從走廊那邊走了過來，還一邊和程路形容后天夜宵店邊上那座大橋的燈光有多美。
看著他的身影，程路卻是有點納悶，剛剛兩人似乎是在上物理課吧，怎么一下又出現(xiàn)在了走廊。
難道是他記錯了？
“我們不是在上老班的課嗎？怎么會突然下課了……嗯？你在看些什么？”
“老班？下課？上什么課，明天五號都要放假了，你不會是讀書讀傻了吧！”
好哥們語氣有些好笑地說著，在他身旁背著站定以后，眼睛卻一直看著操場。
順著他的目光，程路發(fā)現(xiàn)操場上有不知高一高二的學(xué)弟在擺弄看起來很新潮很高科技的機器，邊上還有幾個老師在指導(dǎo)著。
說起來，程路在高一的時候也像他們一樣搞過類似的東西。
但高中畢竟不像大學(xué)，只是體驗過幾次，程路就沒有時間繼續(xù)下去了。
所以只是看了一會兒，程路就沒了興趣。
他回過頭來，有些不明白，自己的好哥們怎么還背向自己。
他伸手拽住了好哥們的校服，輕輕一扯，卻是沒有得到回應(yīng)，質(zhì)問了一聲以后，他加了一些力氣，但好哥們還是倔得像頭牛一樣不肯看他。
于是，程路卯足了力氣，握著他的手臂狠狠地拉了一把——
·“喲，這不是我們的大佬程路來了嘛，怎么還這么用力扯門呢！”
“快點快點，大家伙就差你了，高考完就是該放松一下才對。”
隨著同學(xué)的招呼，一絲燒烤的香味也沖著程路撲鼻而來，讓程路放下了手中的門把手。
他剛有話要問，就被一個熟悉的同學(xué)戴上了一副莫名的面具。
透過面具，他看到店外的天色已經(jīng)黑了，就像好哥們說的，大橋的霓虹光影確實很迷人。
而同學(xué)們也都戴上了鬼臉面具，他們倒著酒，想要喝，但卻全都撒在了面具上和衣服上。
程路找了個位置坐著，邊上有個小樂隊在彈唱著不知名的曲目，唱得聲音不能說好聽吧，只是總有一些沙啞撕裂的異響突然出現(xiàn)在音樂聲里，破壞他的聽感。
但偏偏，他的朋友們都聽得如癡如醉。
漸漸地，桌上的燒烤好像一直沒有少過，但樂隊的聲音已經(jīng)全都是恐怖破碎的聲音了。
所有朋友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但突然，其中一個突然站了起來，撕扯著自己臉上的鬼面。
同時，他還在大聲喊著：
“程路！快跑——”
轟得一聲，吶喊在程路的心里炸響。
程路怔怔地盯著面前這個正撕扯著自己的臉，然后喊程路快跑的人，難以置信，因為他聽出來了，此人是自己的好哥們。
下一刻，程路立刻跑出了燒烤店里，就在他邁出腳步的同時，整間屋子就像鏡子一樣破碎，倒映出無數(shù)程路的幻影。
而大街上的人們也在盯著程路看，在他們的目光中，程路鬼使神差地握緊了拳頭，朝著面前的玻璃狠狠轟了下去。
叮——
瞬間，鮮血迸發(fā)，同時玻璃粉碎的叮啷聲也響了一地。
程路深吸一口氣，在所有路人驚訝的眼神中召喚出了武魂。
七尺一寸的陰陽玄虎斧氣勢蓬勃，在大橋燈光的掩映下，紫紫黑三個魂環(huán)滴溜溜地降落在程路腳邊。
再是一斧，所有的景象都是破碎。
紛雜的夢境世界，瞬間變化成了遼闊無邊的黑暗死寂。
只有程路站立的地方，才殘存著一點點的光。
“這到底是誰的手段！”
“真是恐怖！”
此時，程路終于清醒了過來，剛剛經(jīng)歷的前世畫面都是些夢。
而且，還都是恐怖的噩夢。
在他的腳下，是一個切切實實的陌生世界，對這個世界，程路沒有任何了解，也確實從沒來過。
他正要思索自己的出路，但緊接著，這個世界又突然變幻成了一個讓程路陌生又熟悉的樣子。
遠(yuǎn)處，是無數(shù)建筑的殘垣斷壁，敗落在灰色壓抑的天空之下，死寂的氣息彌漫在各處，目光所及，盡是破碎的紅綠燈，被沖刷的斑馬線和漆黑的泥土。
這竟是他曾經(jīng)生活的城市廢棄了的樣子！
“不！”
不知為何，程路心里悲痛，仿佛被無邊的沮喪情緒給侵蝕掉了。
下一刻，他突然瘋狂，并且在這個世界大肆發(fā)泄著，陰陽玄虎斧將無數(shù)的碎石，殘塊掃到一邊，還將本就死寂的廢墟劈得更加破敗。
巨鰲之斧，魔蛛血斧線，歸元三旋斧，乃至天使凈化都輪番上場，將程路的情緒變得愈漸失控。
直到——
他的第三魂環(huán)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