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所謂妖怪

　　信人看著面前這個差不多一米三左右的小女孩，腦海中一瞬間思考了許多……

　　原來不是小學(xué)生嗎？也不知道究竟多大了，合法蘿莉到底刑不刑啊……

　　戶部伊吹…原來真是登記戶口的嗎……

　　五山天狗是啥？法音寺又是哪兒？好像有點耳熟……

　　雖然心中想了許多，但是信人最后問出口的卻是：“妖怪…是我想的那種嗎？”

　　“我怎么知道你想的那種是哪種……怪奇，化物，神魔，幽靈…大概就跟這種東西差不多啦~”說「這種東西」的時候，小學(xué)生妖怪…戶部伊吹的嘴角不自然的下撇。

　　“不只是我，剛才你看到的那些家伙也是。畢竟這種時候也是我們「妖怪」平時聚會喝酒的時候……”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戶部伊吹的語氣變得急促且惡毒了起來：

　　“但就偏偏是這種時候！本來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居酒屋吃著美味的炸雞塊，喝著生啤，和那些家伙說我今天又沒有正式工作，充實又快樂……”

　　“但是為什么偏偏你就跑到這里來了！”

　　“不是，就算你這樣說……”信人剛想解釋，但是又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什么不是！你知道突然被打臉有多么疼嗎！你知道接到根本無法掛斷的上司電話有多么痛苦嗎？不，你不知道，你只關(guān)心你自己！”

　　不，我連我自己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人都還沒有弄太清楚……信人苦笑著，難以反駁。

　　“算了，趕緊把登記做完吧，就因為你我還要回一趟法音寺，本來我都已經(jīng)下班了！”小學(xué)生妖怪氣憤地再度拿出筆記本和鉛筆，想要繼續(xù)剛才沒有做完的登記。

　　“快點快點，你的另一個名字?！?p>　　“哦…哦，白羽飄。”

　　“奇怪的名字，算了，反正不歸我管……年齡呢？”

　　“24歲，是研究生?！?p>　　“沒問你！”

　　“哦…那應(yīng)該是19歲?！?p>　　“住哪？”

　　信人回想了一下深山信人家的門牌，將之報了出來。

　　“行了行了?！睉舨恳链悼焖儆涗浲戤?，關(guān)上了筆記本。

　　這就結(jié)束了？他低頭注視著這個已經(jīng)關(guān)上筆記本的小學(xué)生妖怪。

　　注意到信人的視線，戶部伊吹白了他一眼：“干嘛？我只是負(fù)責(zé)登記，證明京都有你這個新來的家伙加入了。打個比方就是……”她歪著腦袋想了想道：“對了，就跟警察局備案一樣！”

　　拜托差別很大好不好！難道在日本做戶口登記和做筆錄一樣嗎？

　　“你怎么知道不一樣，難道你做過嗎？”像是知道信人心中在想什么一樣，戶部伊吹也跟著吐槽了一句，見信人沒有再說話，戶部伊吹才嘀咕著道：“奇怪了，你這個家伙原來這么會吐槽的嗎？感覺說不定可以演漫才，這下也不用為你的再就業(yè)擔(dān)憂了。雖然這也不歸我管~”

　　你不會真就只管戶口登記吧，這就是日本的公務(wù)員嗎……信人腹謗著，聊了這么一會兒，他總算算是發(fā)現(xiàn)了這個小女孩像是妖怪的一點。

　　“你剛才是在讀心嗎？”

　　戶部伊吹搖了搖頭，語重心長地解釋道：“又不是那些讀心的老妖怪，沒有那么準(zhǔn)確啦。反而更像是情緒感知之類的固有技能。妖怪想要混跡在人類之中如果不會讀空氣的話會過得很艱難的?！钡R上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拿著筆記本拍著自己的胸脯，自豪道：

　　“當(dāng)然，如果是像我這樣的小孩子不用讀空氣也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空氣突然安靜了下來，信人一時間放空了大腦，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還在等待更激烈的吐槽的小學(xué)生妖怪沒有感知到任何情緒，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只剩下街道對面的仿佛罐頭笑聲一般的暢快大笑不適時地響起。

　　“喂……你到是說些什么啊，你會不會讀空氣啊，你應(yīng)該知道現(xiàn)在氣氛很尷尬吧！”

　　是率先賣萌的你不對好不好……信人回想著剛才這個小學(xué)生妖怪說過的話，終于發(fā)現(xiàn)有一個值得轉(zhuǎn)移話題的地方：“你剛才說讀心的妖怪，難道真的有古明地覺那樣的妖怪嗎？”

　　問出來的時候信人就看見戶部伊吹再度用關(guān)愛智障的眼神看著自己，嘆了口氣道：“不是哦，凡是那些存在非常久遠(yuǎn)的大妖怪基本上都有這種能力，說到底就是活了太久讀空氣這種技能已經(jīng)爐火純青了而已。況且……”

　　戶部伊吹的語氣突然間變得溫柔起來：“少年，妖怪的世界很復(fù)雜的，這里也不是幻想鄉(xiāng)。少看些御宅作品吧，會變成廢人的……”

　　壞了，我因為太過二次元被小學(xué)生妖怪嫌棄了。

　　但是……

　　“為什么你也這么懂？”

　　沉默再一次被街道對面的暢快大笑聲打斷，對面的小學(xué)生妖怪已經(jīng)有想要溜走的趨勢。

　　“啊對了我突然想起來還有急事我要先走了?！卑糇x般地說著沒有任何可信度的話語，戶部伊吹轉(zhuǎn)身就走，這破地方她真的一秒也不想多呆了！

　　戶部伊吹再一次揮手，周圍的景色像是被扭曲一樣，一瞬后，信人再度回到了五條大橋之上，只是不見了戶部伊吹的身影。

　　“等一下！”信人喊出了聲想多問幾個問題，路過他身邊的人突然回頭看向了他。剛想解釋的信人卻看見那人只是疑惑的左右看了看，就扭頭走了。

　　“你還有什么事嗎？”戶部伊吹的聲音后方傳來，信人猛地轉(zhuǎn)頭，卻沒有看到人影。

　　“這種梗你到底還要玩幾次，再不問問題的話我真的要走了?！睉舨恳链捣鲋~頭，一臉無奈，用信人能夠聽到的聲音嘀咕著什么“公務(wù)員的職責(zé)”、“只是偶爾的附贈服務(wù)絕對不是想加班”之類的話。

　　“那個，如果可以的話，能介紹一下附近有沒有好吃又便宜的定食屋嗎，我對這里還不是很熟?！?p>　　聽到不是什么特別刁難人的問題，戶部伊吹松了一口氣，就像是經(jīng)?；卮疬@個問題一樣，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哦哦，這個啊，你往四條走，佛光寺那邊就有一家，好像叫「家庭餐廳Safula」來著……”

　　“雖然很感激你，但是請務(wù)必?fù)Q一家店，拜托了！”

　　那家餐廳其實很好，各方面都很符合深山兄妹的口味，深山夫婦還在的時候他們一家經(jīng)常在那里用餐，店主夫婦也是深山夫婦的熟人，托此關(guān)系深山信人才能夠在那里取得一份兼職……

　　如果不是前不久才把他開除的話，還是可以去的。

　　深山信人還是成功從戶部伊吹那里要來了幾家好吃實惠的店家的地址，其中不乏能夠外送的定食屋和快餐店。

　　雖然信人還有許多問題想要問，但是戶部伊吹卻拒絕了，高貴的公務(wù)員在下班之后就不再接受問詢了，就算是妖怪也是一樣。

　　今天是例外。

　　雖然但是，她在臨走之前還是給信人留下了一大段話：

　　“對了，以后別有事沒事就在這種時候往橋上走，鴨川上的橋可都不怎么安全，尤其還是這種留下了傳說的大橋，對于你這種新人妖怪可是很不友好的！”

　　“哦哦，還有記得把家里的宅物都收一收，有些妖怪可是很討厭那些東西的，對于neet也很排擠，所以你一定要找一份正經(jīng)工作，成為一個立派的社會人…哦不，妖怪哦~”

　　“再見啦，信人小哥~”

　　之后這個正體不明的小學(xué)生妖怪嘟囔著“啊啊，明明當(dāng)個neet也挺好，愛麗絲也很可愛~”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愛麗絲應(yīng)該指的是《神的記事本》的主角，是不久之后就要動畫化上映的作品。

　　真是個奇怪的妖怪，信人這么想著。

　　“真是個有趣的城市。”信人這么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