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硝煙未散
薊州城。
李自成坐在椅子上喘著粗氣，氣急敗壞。
“可惡的吳三桂，竟然引女真野人入關(guān)，突襲我軍！著實可惡，傳我令去，回到京師后，立即誅殺吳三桂全家！”
“遵旨！”傳令官道，快步出去。
“陛下，有一隊關(guān)寧騎兵在后方緊緊咬著不放，人數(shù)不明，明早就可能殺到。
目前態(tài)勢，我軍不宜糾纏，時間緊迫，還請陛下早早歇息，天亮前我們繼續(xù)西進(jìn)?！迸＝鹦钦f道。
“也好。只是想不到建虜騎兵竟然如此厲害，也難怪他們多次輕松沖進(jìn)京畿肆虐。”李自成想到昨日的廝殺，依舊陣陣后怕。
“臣也是驚異。不過幸虧有他們，崇禎狗皇帝才能將最精銳的兵布防在九邊重鎮(zhèn)，給了我們機會?！迸＝鹦切Φ馈?p> “哼，之前女真野人扣關(guān)，崇禎就得防守，這是惡人自有惡人磨！不想如今，必須讓我們來抵擋了。”李自成不甘的道，“我們得盡快聚將，擋住那幫野人?！?p> “不可，那些野人進(jìn)來也就搶搶浮財，不會久留，我們新歷”大敗，十萬大軍僅剩下一萬，不宜再戰(zhàn)。臣建議全軍撤往山西，等野人退了，再回京畿?！?p> 牛金星看似沉穩(wěn)的說道。
“回到京師再議吧，我先睡了。”李自成是真的累極了，躺下便睡著了。
與此同時。
高第帶著部分騎兵，在玉田、遵化一帶扎下大營。
這兩日，他遵照朱友健的旨意，將一萬大軍撒了出去，三人一組沿途掃蕩，不知殺了多少賊兵，山海關(guān)以西，處處血腥。
直到這個時候，高第才明白崇禎之前的練兵法是何其圣明。
大戰(zhàn)前，崇禎在山海關(guān)內(nèi)嚴(yán)禁操練陣型，專門鉆研三人小組的配合和長途奔襲。
現(xiàn)在終于見到效果。
這一萬騎兵，在整個關(guān)西地帶散開，如同幾千把利刃，四處收割闖賊的生命，比起大軍聚一起行動，不知提高了多少效率。
那些闖軍的潰兵大多脫了甲、丟了兵器，四散奔逃，只求跑的快一些，跑的分散一些，別被關(guān)寧軍和建虜追到，切瓜砍菜般殺掉。
可是他們怎么也沒想到，關(guān)寧軍摒棄了傳統(tǒng)追擊方法，竟然四散追殺。
兩天時間，逃向京師的散兵，幾乎都成了孤魂野鬼。
“圣上真乃神人也！”
這句話，高第每天都會說成百上千次。
“平北伯，偵騎來報，李自成主力進(jìn)入了薊州?！币粋€親兵走近稟報。
“哼，估計闖賊跑不動了。咱們手上還有多少人馬。能否攻城？”高第問道。
“不足三千?！?p> “那不能了，算他李闖命大，你傳令，速速收攏大軍，明日天亮我們直奔京師。不必理會散落的闖賊殘軍了，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高第道。
他反復(fù)回想著崇禎的計劃，沉沉睡去。
……
南京。
朱由崧站在皇宮養(yǎng)心殿外，周圍站著馬世英、黃得功等武將。
“那幫東林黨人可有異議？還是堅持讓朕監(jiān)國？”朱由菘問道。
“陛下，前幾日他們還嚷著讓先監(jiān)國，再即位，現(xiàn)在史可法和錢謙益都閉門不出，顯然是默許了，再沒人敢提出異議了。”馬世英笑著說道。
朱由菘冷笑：“哼，當(dāng)年國本之爭，東林黨人讓我父王失了太子之位，現(xiàn)在還不是歸還在我這？要是當(dāng)年由我父王繼承大統(tǒng)，我大明怎么會淪落到如此地步？”
“陛下圣明?！眹局疇幉皇乾F(xiàn)在的馬士英能插嘴的，只好來了句日常恭維。
“哼，這幫東林的賤骨頭，竟敢讓朕監(jiān)國！等朕五月初二登基，自有他們好處！”朱由菘恨恨的說道。
……
山海關(guān)議事廳。
“哈哈哈，我兒英武啊！”朱友健大聲稱贊著定王。
“兒臣只是做了朱家子孫應(yīng)做的事情，說不上英武二字！”定王很是謙虛。
吳三桂、高第等人紛紛側(cè)目，定王僅僅15歲，就能如此沉穩(wěn)，如此大無畏，讓人敬佩。
就看天家這對父子之大才，大明王朝也亡不了！
“這五日，各位愛卿力挫闖賊，擋住建虜，勞苦功高。朕將領(lǐng)來必有重賞！”朱友健朗聲說道。
大廳內(nèi)群臣面帶惶恐，連稱不敢。
“建虜依舊在城外，卿等不可大意。一不得讓建虜溜了，二要防建虜偷襲?！敝煊呀±^續(xù)說道。
“遵旨。”
“我軍疲憊不堪，相信建虜更甚，如果發(fā)現(xiàn)他們撤退，卿等務(wù)必即刻追擊。若他們不動，我們也休息一下?！?p> “遵旨。”
朱友健也是累壞了，將軍務(wù)交給吳三桂、倪元璐二人，自己休息去了。
……
建虜大營。
多爾袞腰痛難忍，精神狀態(tài)極差，但是依舊強撐著，坐在中軍帳內(nèi)。
一雙虎目盯著賬內(nèi)眾將。
“我6萬大軍，如今僅剩14000人，騎兵不足5000人，其中還有包括了傷兵6000余人，攻城軍備幾盡，再無法攻城?！倍酄栃柍谅暤?。
眾將默默不語，只是看著攝政王。
“我軍處境及其危急，諸將切不可大意！今夜嚴(yán)防明軍偷襲，明天修整一日后，擇機撤軍?！?p> “嗻……”
“都退了吧?！倍酄栃柨词繗獾统?，不愿多說，直接散了軍議。
“嗻……”
鰲拜等人雖然不甘，但是知道此次敗局已定。
46000人馬死在山海關(guān)，將成為他們一輩子的恥辱。
眾將懷著悲憤的心情回到自己軍帳，眼神憤怒且空洞，失去了往日的自信和豪邁。
剛欲睡下，就聽外面喧嘩。
“敵襲！敵襲！”
“叮鈴鈴……”
大營守衛(wèi)邊敲銅鈴邊大喊。
阿巴齊、鰲拜等將領(lǐng)連忙奔出軍帳，組織人馬。
此時，數(shù)千只火箭從天而降，大營頓時亂做一團。
等阿巴齊帶人滅了火，鰲拜帶人沖出大營，哪里還能見到明軍的影子。
“可惡，竟然用疲軍戰(zhàn)術(shù)！”鰲拜大怒，“多派人手在營外巡邏，讓大營內(nèi)的人好好休息！再遇偷襲，小股部隊對抗即可?！?p> “嗻……”
鰲拜疲倦至極，但是不敢回軍帳，趴在馬背上沉沉睡去。
“轟轟……”
突然，兩聲炮響傳遍大營，全營士兵都被驚醒。
等巡邏隊尋著炮聲找到明軍陣地，卻只發(fā)現(xiàn)了兩個已經(jīng)炸膛的火炮，悻悻而歸。
鬧鬧哄哄又是一炷香時間。
“唰唰唰……”
“噠噠噠……”
……
這一整夜，吳三桂派出去十多股夜襲小隊，不斷的滋擾建虜，自己卻一覺睡到天亮。
吃過早飯，聽了親兵匯報昨夜的戰(zhàn)果，他精神大好。摸摸自己的光頭，隨即帶上崇禎帝送給他的假發(fā)，高高興興的登上城墻巡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