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五殿下。
林松瞬間明白了少年的身份。
大宥的小殿下,秦徹!
大宥有皇子五人。
大皇子秦照中宮嫡出,是嫡是長,一出生就被立為太子。
二皇子七歲身故。
三皇子秦奉雖是吳貴妃所出,但吳貴妃如今無寵,且他已經(jīng)被封為郡王,去往封地,沒了和太子一掙的機會。
四皇子秦治愚鈍,雖然憨厚仁義,但早已被逐出繼承人一列。
剩下一個五皇子,比太子小了十歲。年幼聰慧,性格開朗,好結(jié)交好友,看見順眼的便以兄弟相稱。
但缺點是。
他太小,而太子的位置太穩(wěn)固。
林松看著他的笑容,心中卻是一跳。
太子已經(jīng)二十四歲。
太上皇年近七十,身子卻硬朗。
當(dāng)今圣人四十出頭,五皇子這個小的,完全可以和太子爭一爭。
“子松?”看林松怔怔的看著前方,許久不言。蘇柘笑問道:
“子松在想什么大事?”
“沒有沒有?!绷炙擅φf,對上蘇柘那和秦徹如出一轍的笑容。
他心里莫名咯噔一聲,林家忠于圣人,他還是盡快離去才妙。
忠順王世子吼完發(fā)現(xiàn)沒人理他。他氣急敗壞的指著蘇柘喊道:
“你還笑,你天天就知道笑,你這個人沒一點好心,看見你笑我就覺得心煩!”
蘇柘仍然是笑,輕搖折扇,笑瞇瞇的說:“鴻軒莫惱,我何時哄騙過你?”
“次數(shù)還少嗎?”忠順王世子冷笑?;仡^看見一旁沒有說話,只看著他們的林松。眼中的怒意越發(fā)的濃。
“蘇明德,我知道你們兩家是親家了,你和他好。但我絕不和他好,我見了他,不動手都是好的!”
蘇柘還是笑。
秦徹也笑道:“那些不可提的陳年舊事,早該忘了。而且……”
“五殿下,若不是他林家,我的兩個叔伯怎么會死?!”
忠順王世子越發(fā)氣不打一處來,卻不敢和秦徹硬頂下去,轉(zhuǎn)身指著林松的鼻子罵道:“你若識相,現(xiàn)在就滾出去,這里沒你站的地方!”
“鴻軒!”坐在石凳上的蘇柘猛地站了起來,忙上前想拉下他指著林松的胳膊。卻被忠順王世子抬手揮開。
險些被雕成蓮花狀,看上去極為精致的石凳絆倒。還聽忠順王世子喊:“我便知道是你在作怪!別以為殿下看重你,我就會一直讓著你!”
蘇柘難得的沉下臉來,和秦徹對視一眼后。他又聚起笑臉,向林松道:“好兄弟,我們別處去?!?p> 秦徹也忙搭上忠順王世子的肩,笑道:
“好好的來賀壽,何必吵嘴?他們?nèi)ニ麄兊?,我們在這里坐?!?p> 忠順王世子順著秦徹的意思坐下,他的身形比秦徹魁梧多了。那精巧的蓮花石凳,中間是鏤空的藕枝,他坐在上面,真讓人擔(dān)心石凳會斷裂。而他還一拳拳錘在同樣蓮花紋樣的石桌上,仍在憤憤不平的喊:
“姓林的一家都不是好東西!他這等娘娘腔的陰險毒辣,他同樣娘娘腔的爹更陰險毒辣!全家上下,都是裝的仁善,實則心如……”
他話還未完,就見林松回過頭來,高聲回敬道:“粗鄙無禮,令人不齒。也不知令尊是何教養(yǎng),養(yǎng)出你這樣的混賬!”
“你說什么!”才坐下來的忠順王世子直接跳了起來,熊羆一樣的身形十分駭人。秦徹和林松只有他肩膀高,他就居高臨下的指著林松吼:“姓林的,你敢找死!真以為本世子不敢動手嗎?”
林松見狀笑的更冷,蘇柘剛想勸忠順王世子少說兩句。就聽林松冷笑道:“我家才到京中,就有令府送來三根白燭。我們看到禮物,便知道定是你忠順王府所送?!闭f著,林松示意蘇柘松開,自己上前,很是不屑的嘲諷道:“畢竟,送禮都送的這般沒品,也唯有你忠順王府!”
“豎子!安敢辱我忠順王府!”忠順王世子勃然大怒,指著林松,聲如驚雷的怒吼。
林松只是起身冷笑道:“粗鄙!”
兩個字狠戳了忠順王世子的痛腳。
忠順王世子鴻軒,字取得有風(fēng)度。卻滿臉橫肉,粗壯黝黑,貌如李逵。那絡(luò)腮胡,讓他穿什么衣服都好似黑熊精偷穿了唐僧的寶袈裟,怎么都不像世家公子。
忠順王世子當(dāng)時就揮起巨靈大掌,狠狠的扇向林松,口中嚷道:
“直娘賊!安敢辱我!”
一掌驚的秦徹蘇柘滿身的汗來,紛紛高喊道:“住手,此乃文亭侯獨子!”
忠順王世子哪管什么獨子不獨子,一掌過去,卻被林松躲開。他又惱怒的喊道:“直娘賊!你還敢躲!”
吼著就攥起拳頭,狠狠的砸向林松的面門。憑秦徹和蘇柘怎么勸阻,他都一句不聽。拳頭一拳快似一拳,剛猛的拳頭帶起颯颯的風(fēng)聲。唬的秦徹蘇柘二人臉上發(fā)白,直呼:
“鴻軒停手!不可再打!”
而林松躲得很輕易,躲著躲著,還又瞅準破綻,一掌拍出。
帶著龍象般若功內(nèi)勁的掌力剛勁無比,拳掌相接,忠順王世子頓時變了臉色,踉踉蹌蹌的直退出三米遠。
他卻怒意半分不減,仍咬著銀牙瞪著林松,聲如炸雷猛響,“好賊子!我要你死!”說著就大吼一聲,轉(zhuǎn)身抓起那精致的石凳,照著林松的腦袋猛砸過去。口中仍喊道:“你們姓林的,都該是死人!”
直叫秦徹兩人驚呼道:
“住手?。 ?p> 林松依舊躲開了。
只是稍稍側(cè)身,那石凳就摔在地上,從中間的鏤空處裂成兩半。也讓秦徹臉色難看的高喊:“鴻軒,你忘了我們才說過的話嗎?不可再動手!”
可忠順王世子那管他說什么。見林松又躲開,一張臉越發(fā)黑的厲害,又一次黑著臉向林松撲打過來。
而林松后退一步,攥著拳頭擺出要對轟的架勢。
秦徹兩人的臉色越發(fā)慘白的厲害,高呼道:
“子松快躲!他天生巨力,你敵不過他?。 ?p> 但已經(jīng)晚了,林松揮著右拳,和忠順王世子的手重重相碰。直讓秦徹憤而轉(zhuǎn)身,蘇柘閉上眼睛不敢再看,心中后悔萬分。
這下,可無法收場了。
可他閉上眼睛,等了好一陣,卻沒聽見林松的慘叫。反倒聽見忠順王世子在憤怒的說:“直娘賊!”
蘇柘猛地睜開眼,只見林松不知何時轉(zhuǎn)打為攥,玩一樣的攥著忠順王世子的手,還輕蔑的說道:“不過如此?!?p> 說罷便把越發(fā)暴怒,想要把手掙出來忠順王世子摔倒在地上。自己很是隨意的彈了彈衣服上灰塵,便向秦徹拱手說道:
“五殿下,請恕我不與這惡徒為伍。告辭。”
秦徹張張嘴,一時不知道說什么。
而蓮池外,東平郡王府的下人見秦徹也沒有多說的意思,他們也不好說什么。
聽里面忠順王世子在喊:“豎子!豎子!豎子!”卻不敢追出來。
他們忙攔住林松,很是恭敬的問道:“不知……”
“文亭侯之子林松,煩請各位帶我入席?!?p> 這些人也不好多問,立即帶林松前去。
林松先跟著這些人為東平郡王府的老祖宗賀了壽,才到了男客的席上。
忠順王世子沒多久也坐在男客一席,坐在林松位置的斜上方。仍圓睜著環(huán)眼怒視著他。
林松不以為意的喝下一杯酒,旁邊的人一個都不認識。但旁邊的人卻認識他,笑著說道:
“林兄,在下史籍,字詠懷。久仰了?!?p> 林松一聽便知道這位是保齡侯三子,忙放下酒杯,拱手道:
“久仰史兄大名,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p> “那里,一見子松,我實在自慚形穢,只恨不能早些與林兄相交?!?p> “同感?!绷炙尚χx他近些。二人很快便交談甚歡。
忠順王世子正要與舊友交談,順便嘲諷林松無人認得。就見林松和史詠懷高談闊論起來。忠順王世子重重的將杯子擱在桌上,獰聲說道:
“果然如父親所言,只有他們家的人死絕了,我們才能安心!”
焦首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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