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狹長的院落門口,兩名巡守的弟子正交頭接耳地討論著剛從其他人口中聽來不久的,關于某個新人干爆真?zhèn)鞯娜ぢ劊钡巾懫鹆擞蛇h及近的腳步聲,二人立馬換了種表現,抖擻精神,挺直了腰板,不靠著墻了,不交叉雙腿了,也不談笑了,儼然一副盡忠職守的模樣。
二人默契地用余光打量了一眼來人,見是面無表情的毗羅正趨步疾行而來,旋即便目視前方,表情變得刻板而莊重。
暗懷心事的毗羅卻正眼也沒給他們一個,就徑直從二人中間掠過,自顧自踏入了院內的走道。
等腳步聲遠去,巡守的二人近乎同步地輕吐了一口氣,隨即整個人的精氣神都可見的耷拉下來,二人舒展了一下手腳,斜靠著墻壁,繼續(xù)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
低著眉的毗羅穿過數條走道,來到師父的房前,只是他身邊帶起的風讓整個院落的溫度都降低了好幾度。
在門口兩名看守弟子的注視下,他輕推開門,門后的幾名醫(yī)者瞧了過來,見到是他,便又低下頭繼續(xù)忙活各自手頭的事情。
如同巖石般,嚴肅表情一成不變的仲山正雙手交叉抱在胸前,手指不停地敲擊著自己的胳臂,雙眼則是直直盯著醫(yī)者給自家?guī)煾柑幚韨麆荨?p> 在醫(yī)者的努力下,白發(fā)老者的臉色雖然依舊萎靡,但是身上的毒斑已經消退了不少。
仲山聽到了開門聲也仍是一絲不動,直到毗羅走近,在他身邊喚了一句:“大師兄,有件事需要你知道……”
側過耳的仲山聽著毗羅講來的消息,手指停止敲擊,臉色如同蓋上了層烏云般陰郁了下去。
仲山無言地站起身,二人隨即離開房間,而房內的醫(yī)者們仍舊有條不紊地工作著。
院落門口的兩名巡守弟子遠遠聽見了腳步聲,便立即恢復了精神狀態(tài),一絲不茍地矗立著。
仲山路過他二人時,低聲甩下一句:“不可馬虎大意?!?p> 二人立即飽含精神回應,而仲山和毗羅已走了好幾步開外。
直到腳步聲徹底消失,二人又不約而同地伸了個懶腰。
一道人影直勾勾地看著仲山和毗羅走出這套院落,從一旁的拐角閃身而出。
那是個神情木然,臉色蒼白的拳館弟子,卻是那名在夜蝰派襲擊后生還的傷者。
他貼著墻邊,步調機械地往仲山二人出來的院落走去。
兩名巡守弟子又聽得腳步聲響,只當是兩位真?zhèn)鲙熜謧內ザ鴱头?,立刻又是昂首挺胸,只是待來人近前,二人卻驚訝發(fā)現,來者并非真?zhèn)鞯茏又械娜魏我蝗恕?p> 這巡守的二人對視一眼,全身的肌肉開始松弛下來,脊背稍放彎曲,旋即開始用懶散的聲音驅趕來人:“這里不能走進去,你快離開這!”
那名過來的弟子表現得有些怪異,只見他歪了歪腦袋,用渙散無神的目光靜靜打量著二人,瞅得巡守的二人心里直發(fā)毛。
接下來看到那人隨即服軟般轉身欲走,巡守二人組不約而同地喘了口氣,相互對了個眼神。
結果下一秒,二人尚來不及嬉笑,他們就又看到那古怪的來人轉過身對著墻面,啪嘰一下趴到了墻上,手抓墻頭開始向上攀,欲從墻上翻過去。
巡守二人組不免目瞪口呆,其中一人反應快,沖墻邊喝道:“沃日,趕緊給我死下來,不讓你走,你TM用爬的是吧?”
說著,一個箭步沖上前去,另一人也緊緊跟在他身后。
二人來到墻邊,各自伸出雙手抓住爬墻者的一條腿,對視一眼后,一同發(fā)力,準備把人拽下后即刻壓到他身上而后制服。
結果,待他們一發(fā)力,就直接給摔了個踉蹌。
原來,那爬墻者在他們用力拽時,便即刻松開了手,甚至還主動對著墻頭一推,把自己送了下來。
他身材頎長,在空中毫不費力地一個彎腰空轉,穩(wěn)穩(wěn)落在地上,面對著向前摔倒的巡守二人,他雙手并指如劍,各自向斜上方一送。
雙指輕松地刺入二人的咽喉,旋即快速往后一撤身,同時抽回雙手,兩具咽喉洞開的尸體轟然砸落地面。
只見他雙手用力一蕩,甩去血滴,背著手踱步進入門口。
聽著腳步聲傳來,館主房門口的二人立刻往聲音來源投去了目光,他們的警惕性要比外面的人強上不少,見到是個非真?zhèn)鞯茏?,二人立刻試圖上前阻攔,同時開口警告:“站住,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聽到沒有?讓你快站住!”
來人聞言,卻絲毫不減速,反而還加快了步伐,二人見狀,心下便知來者不善,迅速上前的同時注意靠攏抱團,分左右一齊向來者出拳。
然而來者卻倏忽加速,白駒過隙般從二人之間掠過,只是,在這期間,他的左右手各伸出食指在二人的喉嚨處飛速一劃拉。
兩名守衛(wèi)脖子上隨即各自裂出一道口子,他們只得死死捂住傷口,卻說不出話來,嘴中只涌出血沫不斷,過不得多久就無力地倒在了地上。
一名醫(yī)者聽到外面有些吵鬧,剛想著出去提醒外面的人安靜點,別吵到老者修養(yǎng)。卻不想,他剛把門打開一條縫,便有冰涼之物透著門縫,于他面門自上而下一劃。
他雖因這猝不及防的情況心中詫異,卻立即覺得臉上開始溫熱、黏糊起來,隨即眼中事物盡皆蒙上了一層血紅色。
大門旋即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那具醫(yī)者的尸體也被之撞飛,只是臉上仍帶著不解之色。
房內所有醫(yī)者齊刷刷地把臉轉了過去,發(fā)現是一名手上沾血的古怪弟子。
這名闖入者并沒有立刻對醫(yī)者下手,而是先用目光掃了一遍室內的一切,待發(fā)現床上躺著的白發(fā)老者時,他的臉上終于出現了僵硬的笑容,甚至全身開始一連串短促的抖動,緊接著,他向眾人走去,一邊扭動自己的脖子,發(fā)出“喀啪”的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