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陽城酒店里凌晨半夜已經(jīng)沒有多少人了,上九樓的小賭客雖然在什么時候都絡繹不絕地進進出出,但他們不屬于江夜的職責范圍內(nèi),江夜只管下樓去的賭客。
而下三樓的賭場要進去的大老板們在凌晨前大部分就已經(jīng)下去了,現(xiàn)在還在下面激烈奮戰(zhàn)呢,雖然江夜沒有下去過但偶爾還是聽見小富哥說過是什么樣子,但小富哥也從來不多說,生怕會勾引起我的興致似的。
要在早上能看見一點太陽影子的時候下面那些老頭才會出來。
這個緣由和這里的規(guī)定也有關系,下三樓的出口電梯需要早上五點才能出來,當然五點不出來也沒事,那也是沒規(guī)定的事。
但江夜感覺下面可能還有一個出口只是自己不知道,因為每次進去的人都感覺很多,但出來的人就沒那么多了,能明顯的感覺到少了一半。
小富哥今天工作看起來倒是精神滿滿的,那大門口方向的位置都快要被他望穿了,我賭小富哥早上看見太陽影子的時候肯定會開興地笑。
見沒多少客人了,也不忙了,小富哥就往江夜這邊靠了靠,低聲念到:“你今天怎么老是發(fā)呆?!?p> 江夜隨口支吾了過去:“沒什么,就昨晚沒睡好?!?p> 事實上江夜一直在想下午看見的那個黑色斗篷是什么,雖然一直想告訴自己那是幻覺,讓自己相信那是幻覺江夜覺得這更離譜,江夜更愿意相信那是個隕石也不愿相信是自己的幻覺,但為啥落地上一個響都沒有。
其二就是江夜定制的計劃,在腦中復盤著有沒有什么漏洞,這個是最讓江夜興奮的,每次幻想腦子都會不由自主的興奮起來,心臟也會蹦蹦直跳。
在小富哥沒有這個出乎意料的情況時,他爸沒有給他還債時,江夜是想好好的還錢的,畢竟自己的欠的錢和小富哥相差不多,想著到時候和小富哥一起還完欠債出去闖蕩江湖。
但現(xiàn)在小富哥的老爸幫他把錢還完了就又不一樣了,小鏡也只欠二十一萬了,自己這幾個月再幫小鏡把錢還了,等她走了,自由了,我就可以開始計劃了。
鬼才要去還那兩百萬,讓我在這里白白熬上十年不如我去死好了,而且那原本就不是我欠下的錢了。
小富哥笑著問道:“今天上半場戰(zhàn)績?nèi)绾??!?p> 江夜隔著褲子摸了摸,空的,無奈的和小富哥擺了擺手。
小富哥從兜里摸出了個白色籌碼彈硬幣一樣飛向江夜,憑借著常年來的肌肉反應江夜穩(wěn)穩(wěn)的接住了,平常那些賭客都是瞎扔的,小富哥這個可毫無難度。
不管小富哥出何種心理送這個籌碼,但江夜準備把這個白色籌碼當成紀念物。
江夜十分幽默地講到:“紀念物,我接到了,下次見面我會親手還你,小富哥哥?!?p> 還沒等富哥作何反應時就聽見了皮鞋踏在大理石地板的聲音,江夜和小富哥同時默契的終止了打鬧,挺胸低頭雙手擺在身前。
雖然說凌晨半夜沒有了什么顧客但總歸還是會有幾個。
來的是一對年輕男女,男的穿著黑色的西裝,女的穿著一套黑色連衣裙還有一雙草編拖鞋。
這男子是這里的???,江夜當然認識,等走到近前江夜和小富哥默契的半鞠躬道:“胡總好?!?p> 名為胡總的男子從西裝內(nèi)袋里拿出一張類似身份證的的東西,小富哥立馬上去弓著腰接住,快速的在電梯上的刷卡器精準的刷了一道,又在一旁的指紋按下了自己的大拇指,立馬又轉頭弓著腰把卡片遞給胡總。
這就是江夜和小富哥全部的工作內(nèi)容。
雖然這個女人不認識沒見過,但這里的客人是可以帶女伴或者朋友進去的,也合規(guī)矩。
奇怪的是這女人目不轉睛的看著江夜,江夜低著腦袋并沒有注意到這個女人一直在看著自己,小富哥卻清清楚楚地看到這女人目光一直盯著江夜,死死盯著江夜,像是看見了自己苦苦尋找的東西一樣。
小富哥有點呆住也不明白是個為什么,那女人明目張膽的目光反而有點讓人瘆得慌,小富心想這富婆看上江夜了?那他和旁邊的胡總又是什么關系?
正低著腦袋的江夜聽見那女人喊道:“抬起頭來?!?p> 江夜低著頭也能感覺到這股聲音是對著自己的發(fā)出來的,江夜被這女人的命令嚇了一大頭,當即就抬起了頭,最不能惹的就是客戶的生氣。
江夜視線匆匆一瞥這個女人又把目光移向別處,這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女生,穿著黑色的吊帶裙,但長相很好看,胸口帶著串藍寶石項鏈,江夜只看見了這些。
江夜可不敢和顧客對視,那會遭殃的,太陽城里這樣的前車之鑒太多了。
女子放開了挽著西裝男子的手臂,走到江夜面前與其對視說道:“你叫什么名字?!?p> 江夜被這女人想要和自己對視的舉動嚇了一跳,睜開的眼睛立馬閉上,抬頭挺胸地大喊說上了自己的名字:“女士,我叫江夜?!?p> 這女人站在江夜面前皺著眉頭沉思著,毫不在意江夜抬頭挺胸緊閉雙眼的反應。
胡總催了一下她:“若若小寶貝該下去了,一會電梯門關了?!?p> 洛若轉頭呵斥道:“死狗,閉嘴!”
胡總的表情一閃而過的癡呆了一下繼而變成了平靜的微笑,恢復正常的瞳孔再度萎縮,但戴著美瞳也沒誰看得出來。
看見這呵斥的一幕江夜和小富心頭更是一陣心驚肉跳,這一幕讓江夜和小富確定這個女人的地位比胡總要高,高到可以當眾訓斥不敢有半分怨言的地步。
小富也裝作一幅眼觀鼻,鼻觀心的樣子,心里暗自為江夜著急,可他沒有任何辦法,這些賭客的心情就像那不停變化的風云,你永遠不知道你的那個動作或者眼神會被他們盯上,要是現(xiàn)在從中插上一腳,小富有預感自己會遭殃。
要是胡總生氣把氣撒在咱倆任何一個人身上就死翹翹了,但奇怪的胡總似乎沒有什么反應,一句話也沒說,也沒任何動作異常的平靜。
江夜聞著面前女子的滾熱的香氣知道她近在咫尺但又不敢睜開眼睛去看,生怕睜開眼睛就會看見鬼一樣,而且剛剛那女人還居高臨下的呵斥胡總,江夜一想到這里大腦直接無法思考,身體僵在原地。
這樣的過了半分鐘這奇怪的年輕女子終于走動了,目光終于離開了江夜,和胡總走進了電梯。
走時電梯里洛若輕快和諧地說了一句:“一會要等著我哦江夜,我會找到你的?!?p> 江夜聽見了這句話,但沒有任何思考,因為自己根本無法思考了!這種感覺太奇怪,腦中一直徘徊著那句“一會要等著我,我會找到你的?!?p> 江夜感覺這句話太重要了,自己不能忘記,然后就一直在腦子里重復播發(fā),無法去思考其他的事情,慢慢的聲音在腦子里的越來越大,越來越多,變成了無數(shù)轟鳴,占據(jù)了自己所有的思緒,所有的感官,所有的知覺。
江夜立定在原地瞳孔縮成了一個小黑點。
等電梯下去后也沒有看見新的客人,小富哥神氣未定呆呆且疑惑的問江夜:“你認識那個女人嗎?這是怎么一回事!差點要嚇死我了。”
在小富哥在和江夜說話的時候,江夜的瞳孔瞬時又恢復如初。
小富不知道剛剛在江夜身上發(fā)生了什么,但更重要的江夜也不知道剛剛自己發(fā)生了什么!剛剛的一切記憶變成了空白。
這時候江夜很荒誕的說了一句:“她是我的前女友?!?p> 小富哥聽見時整個人呆住了,小富知道江夜今年18歲只讀完了初中,那個女人看著年級似乎也不大,可能只是穿著顯得成熟一些,想到這里的小富一瞬間感覺認識了江夜一年來全瞎的,有這么一個前女朋友都從來沒聽見他說過,小富對于江夜所說的所有過往都產(chǎn)生了懷疑。
但是按照江夜說的那個女人是他前女友的話,剛剛那一切好像又有點說得通了,小富還是想著江夜有什么苦衷呢。
江夜感覺自己遇到前女友時的記憶是空白的,轉而想可能是剛剛因為沒認出來太過緊張的緣故吧,身上現(xiàn)在都冷汗津津的,真是搞了烏龍。
江夜蹭著衣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這一瞬間江夜和小富哥一樣渴望和期待著今早的太陽出現(xiàn)。
自己的前女友來救我啦,她說她要來找我??!
在電梯里,洛若輕聲地對著項鏈說道:“張隊長,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自然進化者?!?p> 這項鏈是一個單向的收音機,就算聽不見接收那頭的聲音,但洛若不用聽見聲音也能預見自己給了張隊長多大的驚喜。
事實上在剛剛張隊長已經(jīng)正坐了起來,還難得的睜開了眼睛看著太陽城大酒店。
張隊長在轎車里帶著耳機自言自語:“洛若你的同類出現(xiàn)了,自然進化者??!特性能力??!讓我這個人造進化者真羨慕,真想毀掉,殺掉?!?p> 張隊長眼睛里似乎有著無盡的燒不盡的怒火,說出來的話也嚇人得很,表情卻是一幅很欣慰的樣子。
“如果是個男的,如果還善良,再如果脾氣很好的話,我怕我真忍不住會殺了他?!?p> 張隊長渾身顫栗地下了轎車靠著車門點了根香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