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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奉茶月上初

第三十九章 大鬧書院 顯虎嘯營

小奉茶月上初 魚有星辰 4688 2024-10-24 11:35:36

  這日,月上初像往常一樣,收拾上一場騎射課留下的箭羽,更新新的箭靶,再把場地打掃收拾。冬日的風(fēng)帶著冷冽吹打她的臉龐和手背,紅透的鼻頭給她白皙的臉上點了一點俏皮。白色兔絨帽,像一個雪球,將的她的臉包裹在里面。顧懷之站在遠處,看著她,與之前的她仿佛又生出一些生氣來。她好像更喜歡一個人的生活,這種生活讓她有了快活,嘴角壓抑不住的笑,點亮了他的雙眸,清透地像迎春而化的小溪。雖然他們之間的認識,與交談,仿佛一直都不太愉快,但與她第一次的見面,始終讓他記憶深刻。他撫摸著腰間那柄與他不符的劍,嘆了一口氣轉(zhuǎn)身走了。

  收拾完的月上初,往手上哈了一口氣,裹緊了大氅,走進自己的棚子,坐在爐子邊,喝上一口暖著的熱茶,愜意地瞇著眼睛。騎射場上,已經(jīng)開始了新的課業(yè),喬夫子跟她點頭算是打了聲招呼。課件休息時,他走進她的棚子,坐在爐子另一邊,月上初熟練地拿了一個新杯子給他倒了一杯。不管是院長,還是喬夫子,他們已經(jīng)習(xí)慣路過她的棚子的時候進來喝一杯茶,吃一塊點心。這一處的風(fēng)景與愜意仿若是另外一個世界,將浮躁的心情慢慢平復(fù)。

  “今天看樣子是要下雪,天色灰暗的不行?!眴谭蜃訋缀跏窃跊]話題找話題。

  “嗯,是啊。”

  “夫子!夫子!”遠處,忽然有一位學(xué)子焦急地朝著他們跑來大喊:“博宇喝錢維在馬廄打起來了?!?p>  聞此,喬夫子驚坐起,問道:“怎么回事?博宇向來性子溫和,怎會和錢維打起來?”

  那學(xué)子跑近了,喘著氣道:“那個錢維,仗著京都有人撐腰,非要選博宇兄那匹良駒,大家都勸著讓他選別的,這是博宇兄自己的馬。他,他不但不肯,還舉劍要將馬殺了,說他不得就誰也別騎。夫子,你快起看看吧,我看博宇兄那樣子要吃人一樣?!?p>  這匹良駒書院上下都知道,是他兄長專門給他挑的小馬駒,從小養(yǎng)到大,是要跟著他上戰(zhàn)場的??上珠L英年早逝,沒來得及帶弟弟歷練教導(dǎo),就戰(zhàn)死了。平時溫溫柔柔的一個人,偏不能碰他的馬。

  三人幾乎是奔去馬廄,月上初心有不安,等他們趕到時,曾博宇幾乎是滿身的泥濘,臉上是隱忍的冷汗,他的右手呈現(xiàn)扭曲,眾人憤憤的看著錢維。顯然后者一副得意,抬著下巴沖曾博宇嗤笑道:“就憑你,也想與我斗,也不看看你爺爺我是誰!”

  他那副囂張的嘴臉氣地周圍的學(xué)子們都怒目而視,卻也不敢上前與他爭辯,顯然他已經(jīng)是一副潑皮無賴的樣子與他們斗過一輪。

  “好大的口氣!”月上初說完這句的同時,幾乎是一腳將他踹飛了出去。

  喬夫子都來不及阻止她,錢維的身影已經(jīng)從他眼前飛出去,撞在一推干草料上埋了進去。眾人皆是一愣,等反應(yīng)過來他也已經(jīng)從里面爬了出來腦袋上插了不少的干草,樣子很是狼狽,都忍不住輕笑。

  錢維指著月上初,一口氣沒出來,還不等他說一句,只聽見她冷冷道:“今兒,我這孤家寡人就陪你玩玩。他們怕你,我不怕,把你打殘了誰也找不著爺我?!?p>  月上初沒想那么多,這等惡人此時不打何時打,等著他喊人來打群架嗎?多不劃算,大不了她拍拍屁股再溜了就是。他還能比假太子厲害?

  說時遲那時快,她一腳上去踢在他下巴上,人好不容易爬出來,又被踢翻了,整個人翻了個跟頭重重砸地上。錢維只覺得渾身骨頭都斷一般疼得他齜牙咧嘴,腦子一片空白。他甚至都沒來得及知道這人是誰,就被打的抬走了。

  喬夫子哆嗦著手,擦著額頭的虛汗,指揮著其他學(xué)子將兩人送去醫(yī)館,月上初一副還要追著過去的架勢嚇得他一把把她拉住,怒道:

  “你作甚!已經(jīng)這樣了還不夠嗎?你想想待會兒怎么和院長交代吧!”

  “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但他起頭欺負書院的學(xué)子又怎么說,不敬烈士又怎么說?我看院長也不會這么簡單給他接過去?!?p>  “他的事另說,你是有幾個腦袋一人當,他家老宅就是澗陽府的,其父在京都的官職不小,整個澗陽府,沒有幾家敢惹的。你是闖了大禍了,院長都不一定能保你命。你說你平時挺安泰自若一人,今兒吃了炮仗了!”

  許是吧。月上初想,也不知道怎么了,自從見到顧懷之,她的肝火就沒下去過。

  “夫子你自己先靜一靜吧,沒什么事。放寬心?!闭f著,大步流星地走了。

  “你,你,你個潑皮!”喬夫子活了這把歲數(shù)了估計都沒這般無語過。

  這一日,整個澗陽府都瘋了,銀海書院更是被人圍堵地水泄不通。月上初起初沒覺得錢維這人有多瘋,頂多就是跋扈。她不在京都生活過,不曉得這彎彎繞繞的東西,居然這般無法無天,怪不得曾博宇被打斷了手,也不敢吭聲。

  “今日你銀海書院不給我錢府一個交代,我就拆了你們這座書院。”錢家的老太太比錢維更囂張,開口就要拆了書院。

  雖然眾人都怕錢家,可銀海書院的風(fēng)骨卻從來不輸?shù)摹侀_月上初不說,就憑他錢維今日的德行也該被逐出書院的,更不要說月上初這“見義勇為”,在沒有一個好的處置之前,是斷不會將她交出去。

  “其實不必如此?!痹律铣醣灰槐妼W(xué)子護在身后,尷尬道。她是想跑的,奈何被人看的死死的。

  院長盧睿謙正色道:“你這是什么話?我們銀海書院其是爾等說拆就拆的,你們?nèi)粢懸f法,就事論事的說。上來喊打喊殺的是要給誰下馬威?”

  盧睿謙當了這么多年的院長,銀海書院雖然不大,在整個澗陽府也是有名氣的,銀海書院學(xué)子風(fēng)骨和學(xué)識不輸京都的大學(xué)院。書院出來的學(xué)子在朝為官的也不少,錢家當真是囂張跋扈的很。

  “我家孫兒被書院的雜工打的渾身都是傷,你把人叫出來便罷。我不為難你們。”錢老太太一副我不和你們計較的模樣更是讓人不快。

  盧院長反而拿這厚臉皮的婆子沒辦法,左右都是書院的人,且錢府輕易不去得罪的好,甚是為難:“人不能就這么不清不白的交給你,自有書院懲處?!?p>  “那就是不能善了了,不是我老婆子不給你面子,實在是你們欺人太甚!”說著,就要指揮家丁上來搶人。

  “你!”盧院長被氣的一口氣上不來,后退了一步,被人扶了一把。便聽得一人說道:

  “盧院長給你錢家三分臉面,你卻想蹬鼻子上臉了。好大的口氣?!鳖檻阎畬⒈R院長扶著,對著錢夫人嗤笑道。

  銀海書院要在澗陽府生存,與錢家自然是不能撕破了臉,也不能將她家小錢公子那臉隨意的踩??深檻阎驮律铣醪灰粯?,他們一個江湖高手,一個圣上遺珠,一個混跡江湖榜上有名,一個江湖混跡哪兒都沒有名。都是誰來了都不怕的主。

  “你是什么人?我和盧院長說話,有你什么事?”錢老太太拐杖一震,呵道。

  “澗陽府什么時候錢家說了算,我等平民連個說話的權(quán)利都沒有了?怪不得,錢小公子目中無人,連同窗的手說折斷就折斷,簡直目無王法?!?p>  “你血口噴人!來人,給我拿下!”眼瞧著顧懷之要將錢小公子的事說話來,錢老太太趕緊要抓人堵嘴。

  幾個壯漢一般的仆人,上去就要抓人,書院里的夫子學(xué)子什么的,文文弱弱的,向來一抓一把容易的很,可今日不同了。還不等幾人近身,眾人眼前一晃,人已經(jīng)飛出去了,躺在地上直哼哼。

  “你,你是什么人?”錢老太太嚇的要坐在地上,被一旁的麼麼緊緊護著。

  “錢老太太,你要拿人論罪也該排排隊,先來后到。我們先論一論錢小公子辱罵烈士及其家族,殘害同窗之罪。我們小初作為書院雇傭的雜工,保護學(xué)子的人身安全正當防衛(wèi)而已。就算上了公堂,對著知府老爺我們也不怕?!鳖檻阎槐安豢旱?。

  眾人側(cè)目看他,這人,清風(fēng)朗月一樣的人物,睜眼說瞎話起來是一點也不含糊。月上初簡直要給他拍手叫好了,沒想到他居然是這樣的顧懷之,認識了他兩年都沒有今天讓她刮目相看,真是近墨者黑,跟林文裴學(xué)的吧?

  “你胡言亂語,編排我孫兒,你什么人,怎么敢如此口無遮攔!”

  “錢小公子今日所為當著眾學(xué)子的面,可不是你說不是就不是。難道說真相還要看是什么人說的才配么?你們錢家的家風(fēng)當真是讓人刮目相看,錢小公子有此作為看來是家族淵源。”

  “你!”錢老太太幾乎要翻眼氣過去。

  盧院長看看錢老太太,又看看顧懷之,誰都不想得罪。便開口道:“錢老夫人,有事慢慢商量,這聚在書院門口,你一句我一言的也說不清楚。”

  錢老太太心中暗恨,錢維是在京都太囂張得罪了人,被他父親趕回了老宅。想著在澗陽府還是他們錢家說了算,輕易無人敢得罪,便寵著這個孫子。沒想到這才幾日,竟然在自家地盤上被人踩了臉面,別說錢維咽不下這口氣,她更咽不下這口氣。錢維下巴骨折,全身多處挫傷,疼的眼淚直流,心疼得她,今日輕易不能饒了這個雜工。

  “我孫子還躺著醫(yī)館動彈不得,你就想一句話揭過,欺負我個老婆子沒文化,說不過你們?!?p>  顧懷之冷冷得看著這個老太太,倚老賣老,顛倒黑白的胡攪蠻纏。月上初真煩了這事,推開眾人,往前一站,呵道:“抓我??!”

  錢老太太剛想喊一嗓子,四下一看,那幾個壯漢本來躺在地上哼唧,現(xiàn)下不知何時都暈了過去,一口氣差點上不來。正想要去再喊人來,就聽得“嘚嘚”厚重的馬蹄聲傳來,十幾個穿著鎧甲,腰間佩劍的士兵圍過來,為首的是一位年輕的小將軍,眉目冷冽嚴肅,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錢老太太一喜,想著說不過,見了官,甭管是文官武官,只要是官還沒有不賣他們錢府面子的。

  只見這一行人在銀海書院前停下,為首那人下馬上前,向盧睿謙行禮道:“盧院長,在下虎嘯營參將孫彬,聽聞有人在銀海書院前鬧事,奉葉將軍之命前來保護……眾夫子和學(xué)子們?!?p>  月上初的眼皮跳了跳,這孫彬方才莫不是看了自己一眼?葉將軍?葉啟?

  “不,不敢。葉將軍公務(wù)繁忙,這點小事不敢叨擾?!?p>  錢老太太像是見到了救星一般,上前哭喪著臉抽抽泣泣道:“這位小將軍要給我這老太婆做主啊!有惡仆將我小孫子打成了重傷,還將我這仆人都打的暈了過去,欺負我這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太婆啊”

  “休得胡言!”盧睿謙恨不能捂住這個老太婆的臭嘴,她這一嚎,沒事都要被嚎出事來,萬一月上初真被抓走丟了小命可怎么辦。

  “哦?你可是錢家的?”孫彬并不接話,反問道。

  “是,是啊?!边@會兒,錢老太太覺察出味兒來,這個孫參將的態(tài)度并不像是來給自己撐腰來的。這,這難道不是看在自己兒子為官的臉面來撐腰的嗎?

  “錢維在京都囂張跋扈欺辱同窗,將閔太傅的侄子打得至今還躺在床上,這回來澗陽府又重操舊業(yè)起來?錢家是不是覺得山高皇帝遠的,沒人治的了你們,眼里沒有王法了?”孫彬臉色一凌,說出的話驚的錢老太太直哆嗦。

  “這,這從何說起,我們冤枉??!”錢老太太這會兒確定這個錢參將是來給銀海書院撐腰來的了,急忙辯解道。

  “夠了!錢維目無法紀,三番四次毆打同窗,這次竟然還敢對烈士及其家屬不敬,葉將軍的意思是讓他去牢里好好反省反省?!?p>  “什么?這,這怎么好,我家維兒還傷著呢!”

  “錢老太太這是要違抗?”孫彬早就對錢家有所耳聞,太子黨的一群廢物,只知道魚肉鄉(xiāng)里,耀武揚威。

  “不,不敢??墒牵[營還管這等事不成?”

  虎嘯營是天子親兵,等閑是不管府衙的事,可如今牽扯著這位傳聞中的遺珠,多少是要拿權(quán)壓一壓的。

  孫彬忽然笑了笑,看著錢老太太反而溫和道:“你也不是什么沒文化,老太太懂的不少,卻縱容孫子目無法紀,故意為之了?就是不知錢尚書是不是也是如此?”

  聞此,錢老太太再不敢多說一字,哆哆嗦嗦不敢回答。孫彬看她如此又恢復(fù)一臉冷霜道:“此次葉將軍奉旨陪同巡撫督查各縣官員,圣上御賜寶劍一柄,其他,不用本參將多說了吧,錢老太太。”說著看向鴉雀無聲的錢老太太,眉目一橫,肅然道:“來人,將這幾個惡仆送去府衙,和錢維關(guān)一起。再將錢老太太安全送回錢家,無事不得外出?!?p>  錢老太太還想說什么,被身旁的嬤嬤扶著扯了扯衣袖,最終不敢多言,狼狽地走了。見此,眾人才舒了一口氣,盧睿謙陪笑道:

  “今日多謝葉將軍,勞煩孫參將了。此事我也有監(jiān)察不力之責,實在慚愧。定會好好約束書院內(nèi)外,杜絕這種事情發(fā)生。”

  “盧院長客氣了,也,也不必那么嚴謹?!闭f著,偷瞄了月上初一眼,似是有話要說。

  “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孫參將要不進來喝杯茶,休息片刻?!闭f著,盧睿謙引著孫參將進了銀海書院,眾學(xué)子也散了去。

  月上初正想借機跑了,感覺來著不善。

  “等等,你留下。”孫彬指著她說道。

  盧睿謙心下一跳,這孫參將該不會是秋后算賬吧?正想陪笑解釋一二,被顧懷之拉了一下,對他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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