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新仇舊恨

　　鹿陽身子一顫，

　　踢兩年球，以后走不了路？

　　這不正是自己上輩子的真實遭遇嗎？

　　這個白T恤胖子的意思是，要找人廢了自己？

　　他看了眼章公子身邊幾個人的站位，上輩子被自己擋了進國奧隊的，最終找人廢掉自己的受益者楊俊良，正站在白T恤胖子的旁邊。

　　他不由脫口而出：

　　“你叫什么名字，和你旁邊這個剛才比賽被我斷了好幾次球的菜鳥什么關(guān)系？”

　　白T恤胖子肥膩的胖臉上一雙三角眼里冒出兇光：

　　“小子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名叫楊歡。是你嘴里這個菜鳥的爸爸。”

　　鹿陽死死盯著這個名叫楊歡的胖子，那張看起來人畜無害的肥臉。

　　上輩子大傷之后，整整兩年時間要靠拄著拐杖才能走路的痛苦。

　　為了治傷，跑遍了歐洲各個醫(yī)療發(fā)達的國家，背井離鄉(xiāng)的孤獨。

　　花光了所有積蓄，一家人擠在德國漢堡的一間破舊公寓用不起暖氣的窘迫。

　　最重要的是那一段理想破滅的灰暗日子里，內(nèi)心的絕望。

　　上輩子，鹿陽不但沒有能夠?qū)崿F(xiàn)自己的夢想，還把本該可以安度晚年的父母一起拖進了貧困的深淵。

　　冤有頭債有主，這個毀了鹿陽一家人幸福的王八蛋竟然自己跳出來了。

　　正好，新仇舊怨一起算個清楚！

　　大概是鹿陽充滿仇恨和惡意的目光太過嚇人，楊歡和楊俊良都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

　　港市青年隊的主教練錢萬山出來打圓場勸道：

　　“小鹿啊，你不要這個樣子，人家楊教練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你啊，身體素質(zhì)和技術(shù)我是知道的，和C羅梅西比也不差。但是你這個球商，真的得在低級別聯(lián)賽多練練。你只是一場比賽發(fā)揮好而已，歐洲俱樂部的球探可是專業(yè)的，哪能看了就給你試訓(xùn)的機會呢？我看啊，你還是趕快向楊教練和章公子認個錯，他們幫你說說話，你本來差點說不定就能靠著這兩句話夠上人家的標(biāo)準(zhǔn)，就算夠不上不能去試訓(xùn)，你也能至少簽約鳳凰市太平洋隊的青年隊不是？怎么不比現(xiàn)在在港市青年隊拿兼職球員合同好呢？”

　　他話剛說到一半，一輛綠色的出租車在路邊停下，一個高鼻深目褐色頭發(fā)的胖老頭在一個年輕人的攙扶下下了車，四處張望了一會，徑直向著鹿陽坐的桌子走了過來。

　　自從這位胖老頭一出現(xiàn)，楊俊良，錢萬山，楊歡，甚至連章康祥都閉上了嘴巴，幾個人互相交換著眼神，

　　場面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胖老頭走到鹿陽面前，雙手比劃著一個方形，嘴里用西語飛快地對鹿陽說著什么。

　　旁邊的翻譯等他的話告一段落，正要開口。

　　楊歡湊過去，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他面露難色，還是點了點頭，對鹿陽道：

　　“這位是巴塞羅那俱樂部在東亞的球探網(wǎng)絡(luò)負責(zé)人，塞魯爾羅先生，他讓我問一問楊俊良先生，有沒有興趣參加下個星期在西班牙舉行的試訓(xùn)？”

　　這個名叫賽古拉的老外明明是面對著鹿陽說話，翻譯卻說他是在詢問楊俊良有沒有興趣參加試訓(xùn)。

　　這不是明擺著睜著眼睛說瞎話嗎？

　　鹿天霖怒不可遏，兩步上前一把揪起翻譯胸前的衣服，把他像只小雞一樣滴溜起來：

　　“你怎么回事？能不能好好翻譯”

　　白體恤大胖子楊歡頓時不干了，推了鹿天霖一把，差點把老爸人推倒：

　　“都tmd什么玩意，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一把年紀(jì)了還一點事都不懂，難怪能養(yǎng)出這樣的兒子來。你這樣在尊貴的外賓面前干擾翻譯工作是，給我們整個國家丟人你知道嗎？我一個電話就能叫一群人。。。。。。?！?p>　　他話說到一半，迎面砸來一記重拳，頓時臉上像火鍋醬料臺被打翻了一樣，咸的酸的辣的，濺了一臉。

　　他捂著腦袋發(fā)出凄厲的哀嚎，左腿又挨了一記重擊，直接摔到在地上。

　　他的兒子楊俊良這時才反應(yīng)過來，推搡了行兇的鹿陽一把，揮動拳頭也動起手來：

　　“狗娘養(yǎng)的玩意，你敢打我爸！”

　　鹿陽躲不過去，用手臂擋住了楊俊良這一下重的，身體后退了一小步，

　　楊俊良看到自己爸爸疼得在地上哀哀直叫，

　　他這輩子從小就是足球世家包裝出來的明日之星，在各個年齡梯隊的球隊里面都是橫著走的主，哪里吃過這種虧，

　　上前兩步就要乘勝追擊，給鹿陽來幾下狠的。

　　側(cè)面揮來一拳正中他的左臉頰，是老白見鹿陽要吃虧，也顧不上眼前都是什么大人物了，直接出手幫忙。

　　楊俊良恨得眼睛發(fā)紅，沖上去就要和老白纏斗在一起，右邊飛來一把劣質(zhì)的木椅子，直接砸在他身上反彈到地面四分五裂。

　　原來是另外一邊的小沈知道自己身體瘦小，直接上前幫忙可能反而成了累贅，發(fā)揮自己聰明的腦袋找了工具發(fā)動遠程攻擊。

　　這一下砸的夠狠，楊俊良撲通一聲直接倒在他爸楊歡旁邊，捂著被砸中的腦袋一聲不吭。

　　章康祥身邊的一個中年人連忙上前蹲下身子查看，手上一陣操作，楊俊良終于開始發(fā)出聲音哀嚎起來，他才站起來對章康祥搖搖頭示意沒事。

　　章公子現(xiàn)在臉上哪里還有半分剛才禮賢下士的和藹模樣，他把眼睛瞪得像銅鈴，惡狠狠的指揮身后兩個保鏢模樣的，身材壯碩，一看就訓(xùn)練有素的西裝男：

　　“太不像話了，你們上去把這三個小子和那個老的都教訓(xùn)一頓！”

　　“章少，等一等，冷靜！”

　　章公子太陽穴青筋直跳，這幾個不識相的小屁孩當(dāng)場打了自己的臉，這種時候居然還有不開眼的跑出來勸自己冷靜？

　　他轉(zhuǎn)向出聲的方向，不由愣住，勸自己別動手的居然是還躺在地上的楊歡！

　　楊歡顫顫巍巍爬起身來，環(huán)視了一下鹿家燒烤店攤位里面。

　　只見剛才圍在鹿陽他們那一桌旁幾個大學(xué)生模樣的球迷，早已沒有了剛才揮斥方遒的豪邁，全部縮到了燒烤店攤位大棚外面，其中那個領(lǐng)頭的小個子男生正探頭探腦向里面看，手里還拿著手機好像在拍攝。

　　那個名叫鹿陽的年輕人和他的兩個伙伴，三人并肩站成一排躲在一張桌子后面，把鹿陽的爸爸護在身后。

　　巴塞羅那遠東地區(qū)的球探網(wǎng)絡(luò)負責(zé)人，塞魯爾羅先生嘴巴微張，明顯對剛才突然發(fā)生的這場小規(guī)模斗毆不明所以，已經(jīng)處于狀況外。

　　而剛才聽了自己要求，特意亂翻譯塞魯爾羅話的那個翻譯，現(xiàn)在全身瑟瑟發(fā)抖，已經(jīng)躲到了章公子這邊的人群最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