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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城小家

第24章 歌聲戛然而止

大城小家 和曉 2151 2022-06-29 22:00:00

  陸振中對上目光,很想多嘴問一句:昨晚的相親進展順利吧?不過,馬上扼殺了沖動。他們本沒有那么熟,也不必那么熟。

  接過鑰匙,轉(zhuǎn)身就走。連“等等,我拿橘子給你吃”都沒等。

  扳手、長接桿和16mm的六角套筒,工具在手,陸振中像是拿到新版樂高的小孩,滿心都是雀躍。

  昨晚車窩趴一宿,發(fā)動機是冷的。清理完點火線圈及其附近的灰塵和油污后,然后拔下點火線圈的線束插頭,用套筒擰下點火線圈的固定螺栓。

  旋松要拆卸的火花塞后,陸振中用一根事前特意準備好的細軟管,吹凈火花塞周圍的污物。這樣就可以避免火花塞旋出后污物落入燃燒室內(nèi)。

  取出舊的火花塞,換上新的火花塞,用扳手緊固好。每一個步驟都完美實現(xiàn)。完事大吉!

  陸振中合上引擎蓋,拍了拍蓋子。他對自己的手藝十分自信。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還是發(fā)動了車確認了一番。確保車子可以啟動后,才給冰步琳發(fā)“車已修好”的消息。

  他已經(jīng)想好,還車鑰匙的事,就派給阿輝好了。

  三樓辦公區(qū),寬大的玻璃窗內(nèi),一個正在剝橘子的女同事一回頭,看到了樓下修車的陸振中。多看了一眼之后,女同事驚呼:“琳達!琳達!那輛好像是你的車哎!”

  冰步琳正往辦公桌走,聽聞聲音,探頭張望一眼。

  那天是多云天,天邊烏云滾滾,氣勢非凡,時有陽光乍現(xiàn),撒下萬道光芒。陸振中穿了件深綠色的毛衣,挽著袖子,在萬道光芒中一腳踩在車輪上,一腳踏在地上,正在埋頭作業(yè)。

  “火花塞堵了。昨天恰巧停在強尼車旁,他比較熱心,說家里有工具,今天幫我換一下。”

  女同事大概平時折服于冰步琳的權(quán)威,不敢太起哄,只敢挑著眉頭不斷地看冰步琳。

  冰步琳差點被看得亂了分寸,她輕咳一聲,假裝毫不在乎,扭頭回了自己的辦公位。

  下午工作間隙,精神小伙羅輝送資料時順便幫陸振中還了車鑰匙。

  周五下班的時候,羅輝盯著陸振中嘻嘻笑:“老大,真不回市區(qū)?”

  陸振中眼睛一瞪:“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p>  “真不回的話晚上組居踢球吧?”原來阿輝憋著的是這句話。

  “你不急著去跟織女相會?”

  往常,每個周五下班,羅輝都急吼吼直奔老婆的公司宿舍。他老婆牧清新工作的公司在張江,屬于金融行業(yè),福利比較好,員工宿舍是套房。二室戶套房里,每個臥室內(nèi)安排兩名員工。

  跟羅輝老婆牧清新同居一個臥室的,是位崇明小姑娘。崇明小姑娘每逢周五下班都會回崇明,周日晚上歸。羅輝新婚+小別,像撲火的撲棱蛾子一樣熱切奔赴張江。

  牧清新人如其名,清新可愛,羅輝無比緊張她,總是擔心她跟別的男人跑了。每回奔赴張江,都火急火燎。用他的話說,他“要把她喂飽”。

  擁有多年婚齡的男士們上下其目光,笑得相當會心。

  誰曾想,羅輝的“把她喂飽”,是字面含義。羅輝苦鉆廚藝,炒、爆、熘、炸、烹、煎、貼、燒、燜、燉、蒸、汆、煮、燴、熗、拌、腌、烤、鹵、凍、拔絲、蜜汁、熏、卷、滑、焗,沒有他不涉獵的。

  自打住進有條件做飯的公司宿舍后,牧清新的體重沿著45度角度穩(wěn)定增長。羅輝活生生把兩位數(shù)的清秀小姑娘,喂成了圓潤潤的豐腴嬌娘。

  他沾沾自喜,最愛于周三聚餐中匯報了自己的可喜戰(zhàn)果。另三位聽得常常目瞪口呆。

  正義感爆棚的大力嚴厲地批評了他,說他居心不良,用心險惡,細思極恐……總之,那家伙的表情表明了他已經(jīng)挖空心思用盡了所有會的成語和四字詞語。

  阿輝被說得有點自我生疑,很快又流露出倔強的堅持。

  陸振中至今還記得阿輝的辯白。阿輝說,他有什么?輪個頭只有1米72,論家境出身農(nóng)民,論學歷并不比老婆高,論薪水和老婆持平。他何德何能,可以擁有那么好的老婆?

  “是啊,你到底是怎么追上你老婆的呢?”老張逗他。

  “我對她好啊,死心塌地的那種好?!?p>  “得,你繼續(xù)對她好不就是了?”

  “不行啊。那時候她在學校,環(huán)境單純,人也簡單;現(xiàn)在她進入社會了,環(huán)境復雜了,人也眼界開闊了,萬一思維再一活躍,馬上就會意識到,她可以找個更好的!”

  陸振中當時還安慰他:“你要信任你老婆,你老婆看上去挺賢惠的,不是那種心思不定的女的?!?p>  阿輝點頭,又不敢點頭。總之,只要涉及他老婆,他就一萬個不自信。

  阿輝都結(jié)婚半年了,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娶了一個好老婆。

  這樣一個阿輝,怎么突然一反常態(tài),周五在沒有加班任務的前提下,不急著跑了?

  莫非——

  “你老婆懷孕了?”陸振中脫口而出。

  阿輝搖頭:“生孩子太奢侈了,哪是我們倆現(xiàn)在敢想的事?!?p>  “那你今天怎么不急著去奔赴你的熱愛去了?”

  阿輝嘆氣,搖頭。當時倆人正走在去食堂的路上,四周沒有同行的人。阿輝左右看了一下,說起私房話來。

  阿輝當天之所以沒有急著去見牧清新,源于上周的尷尬經(jīng)歷。

  崇明小姑娘還未婚,突然開竅,意識到自己逢周末就回家,只怕永遠沒可能擴大交際圈,永遠找到結(jié)婚對象。于是,她立志改變行為,周末不再回家。

  可她沒告訴牧清新。

  室友在沒有告訴牧清新不回崇明家的情況下,周五下班后直接跟同學約著見面去了。牧清新下班后,一如既往發(fā)現(xiàn)室友不在,于是敞開房門放阿輝進入臥室。

  晚上九點半,吃飽喝足之后,阿輝急不可耐交作業(yè),作業(yè)交到一半,糟糕,門鎖響了。

  牧清新的室友,哼著《大大世界》的英文歌走了進來。“啪”,按開了室內(nèi)大燈。

  “簡直嚇尿了?!卑⑤x心有余悸,拍著胸口感嘆,臉色都變了。

  幸之又幸,兩個人都比較規(guī)矩,認為“床”才是浪漫的不二發(fā)生之地,而牧清新的床恰巧是帶床圍的。這才免于被看見。

  兩個人一動不敢動,僵持著,恨不得連呼吸都停下來。

  床圍合得不是很嚴,一縷日光燈光線斜透進來,在他們的身上輕微地來回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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