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第一次談判
等到事情做完,白蘇蘇才發(fā)現(xiàn)周溪溟站在門口。
“你走路都沒有聲音的嗎?”
白蘇蘇拍了拍胸口。
“是你太專心了?!敝芟樘裘肌?p> 兩人朝夕相處近三個月,已然十分熟悉。
“是發(fā)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嗎?”他輕聲問道。
白蘇蘇喜怒哀樂都是掛在臉上的,也不會裝,所以很容易看出她的情緒來。
隨后,她把張秀才想要回房子的事情告訴了周溪溟。
“我打算明天和他談?wù)?,房子的事情倒無所謂,就是住了幾個月有感情了,但是田地我沒辦法給?!?p> 她總不能再重新種一次地吧,雖然行得通,但肯定會錯過二月份的播種,這樣她收成就會比別人慢一大截。
“這樣,我明天跟你一起吧?!敝芟樘嶙h。
“你跟我一起有什么用?難不成你還能說服張秀才?”白蘇蘇只覺得他是在添亂。
“你沒發(fā)現(xiàn)這個事情不太對勁嗎?”周溪溟同白蘇蘇說道?!皠偛拍阏f了,張秀才一家已經(jīng)搬到鎮(zhèn)上,按理說這房子空著也沒有用,總不可能有人租吧,就算租,租給你不行嗎?為什么非要收回來?”
“對哦!”白蘇蘇被這么一提醒,頓時恍然大悟。
她腦子里只想著一定要把田地留下來,倒是沒有往更深的地方思考。
“我覺得還是我跟著你一起好一點。如果那張秀才故意刁難,兩個人在還能應(yīng)付?!敝芟檎f出自己想法。
白蘇蘇思索片刻,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畢竟張秀才和周婆子不同,周婆子胡攪蠻纏她還能懟回去,但張秀才也沒有對不起她,若真論起來,自己住的還是張秀才的房子,所以沒辦法據(jù)理力爭,只能談判。
翌日,里正那傳來消息,說是約到了張秀才。
白蘇蘇借了里正的地方和張秀才見面。
“我先跟你們二人說明白,這件事情是已經(jīng)定下來的,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我愿意見你們,只是想著大家都是同村的,不希望傷了和氣?!?p> 剛打過招呼,張秀才就說明了自己的立場。
看他態(tài)度如此堅決,白蘇蘇眉頭皺了皺。
“所以意思是說,房子和田地你都要收回來,是嗎?”
“是的。”張秀才點頭?!安贿^我看你田地里已經(jīng)種了東西,這個時候收走的確對你不公平。我可以給你相應(yīng)的賠償。賠償多少我們一起商量就是?!?p> 居然寧愿倒給賠償也必須要回房子。
再聯(lián)想到昨天晚上周溪溟點撥她的話,白蘇蘇愈加覺得這件事情十分蹊蹺。
“你看可以嗎?”
見白蘇蘇遲遲未說話,張秀才輕聲催促道。
畢竟是整日頭懸梁椎刺骨的讀書人,他性子比同村其他人都要溫柔許多,看上去也很清瘦,一身青衣,打扮得干干凈凈,和白蘇蘇想象中的讀書人沒什么差別。
“我有個問題想問你?!卑滋K蘇開口。
“你突然收回房子和田地,是有什么原因嗎?”
“這是我娘的主意?!睆埿悴湃鐚嵒卮?。
“那你娘是準備回來住嗎?”白蘇蘇緊接著追問。
“不是?!睆埿悴艙u頭?!捌鋵嵨乙膊恢浪秊楹魏鋈粫氲桨逊孔雍吞锏厥栈貋恚龖B(tài)度堅決,我也沒有辦法。所以我才覺得對不住你們,愿意給你們賠償?!?p> 白蘇蘇側(cè)頭,和周溪溟相視一眼。
“我們可以和你母親見一面嗎?”周溪溟忽然提出請求。
“這個……”張秀才面露為難神色。
“我們不是要欺負你娘,是想和她聊聊這件事情,看能不能勸她改變主意。”白蘇蘇解釋。
“我娘讓我來操持此事,就是不想自己出面,二位還是別為難我了?!睆埿悴磐窬堋?p> “我看你也是滿腹經(jīng)綸,才識淵博之人,平日里定喜歡收藏名人畫作。我這里有一副當(dāng)朝太子親筆書法,愿意贈予你,換得和你母親見面的機會,你看可以嗎?”
正當(dāng)白蘇蘇思考接下來該怎么做的時候,周溪溟一番話頓時叫她大吃一驚。
太子親筆書法?他什么時候有的這玩意兒?
“你真的有?”張秀才吃驚。
“不信我可以現(xiàn)在回去拿,是真是假,相信你一定能看得出來?!敝芟楹苁亲孕?。
“那煩請這位公子拿來給我瞧瞧。”
之后,周溪溟去拿字,張秀才開始和白蘇蘇聊起了當(dāng)朝太子。
說是聊,其實就是把他夸了一頓。什么他學(xué)識有多淵博,寫的字有多漂亮,不知道的還以為張秀才真見過當(dāng)朝太子。
白蘇蘇聽得想打瞌睡,但是現(xiàn)在還有求于張秀才,只能假裝興致勃勃聽他講。
片刻,周溪溟回來,將一幅字遞給了張秀才。
“敢問公子是從哪里來的這幅字?”他盯了半晌,兀的抬起頭來。
“我原本是做花酒生意的,去過京城,有一次合作的酒樓欠我的錢不還,那掌柜的又拿不出,就把自己珍藏的太子字畫抵押給我了?!敝芟槿銎鹬e來真真是面不改色。
連白蘇蘇都不由得感慨他演技驚人。
令她更沒有想到的是,這字居然真的是太子親筆寫的。
張秀才當(dāng)場答應(yīng)明日就帶他母親過來。
“你快說,你怎么會有太子的字畫的?你不會真的是做生意的吧?”
剛送走張秀才,白蘇蘇再是忍不住追問周溪溟。
“那字是我寫的?!敝芟殡p手背立,大搖大擺走在前面。
“可張秀才剛才明明……”
“他又沒親眼見過太子寫的字長什么樣,他怎么知道我這字是假的。”周溪溟得意洋洋。
“那他還那么篤定……”白蘇蘇驚得瞠目結(jié)舌。
“張秀才是你們村出的第一個秀才,難免會有傲氣,覺得自己學(xué)識淵博,剛剛我們兩個還那么夸他。如果這幅字是真的,他沒看出來,豈不是打了自己的臉?所以就算他壓根看不懂,也要硬著頭皮說自己看出來了。”周溪溟心情不錯,同白蘇蘇解釋了一下。
白蘇蘇聽后瞬間理解了。
因為周溪溟剛剛表現(xiàn)的十分坦然,不像是撒謊的樣子,加上張秀才好面子,不愿被人拆穿自己沒有看過太子的字畫,所以才不懂裝懂指著那一幅字說是真的。
“那你這不是在騙人嘛?!卑滋K蘇小聲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