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呢!”
郁江月已經(jīng)去過了廁所,正歡天喜地蹦蹦跳跳地向花園沖,突然有人拍她肩膀,嚇了一跳。
“大老遠(yuǎn)看一個紅影兒蹦蹦跳跳,傻子一樣,我就過來看看,沒想到是你!”沈沅一路跑過來,笑得猖狂。
“嚇?biāo)牢伊?!”郁江月瞪了沈沅一眼,問道,“你在這兒干什么?”
“謝二做了老大一個紙鳶,趁這幾天風(fēng)大,我們要出去放。因為那紙鳶在他院子里,所以他叫我們哥幾個過來給他搬那大鳥?!?p> 沈沅說著,又問:“你們過些日子有沒有假期?有的話我?guī)愠鋈タ囱??!?p> 沈沅盯著她笑,聲音很溫柔。
郁江月轉(zhuǎn)過頭去,眨了眨眼睛,說道:“別的姑娘們難道不去看嗎?我大可以跟著其他姑娘一起看。”
沈沅笑了:“范書照也做了紙鳶,王民正也做了。所以你猜我為什么要跟謝二放?”
哦。
真是該死的秒懂。
郁江月悲傷了一下好盆友的各有對象,立即恢復(fù)了正常:“那紙鳶多大?你們叫了幾個人搬???”
“嗯……大概是王家兩個馬車大?”沈沅伸手比劃,發(fā)覺胳膊不夠用,想了半天描述了一下?!敖辛宋腋鷱埨^旻還有他二弟。”
“這不是你表哥今年剛成婚,他二人新婚燕爾,時常出去玩,這才搞了個風(fēng)箏。謝二看了,本來想跟著一起玩,結(jié)果反而被打擊了一下?!?p> 沈沅仿佛是想象到了那樣的畫面,甚至低聲笑了出來:“這才大家一個一個都做起了紙鳶。往年是不做的?!?p> “那我要去看看?!庇艚禄氐?,“我要走了,還上著課呢。”
“逃課啊,”沈沅停住腳,“那我也去搬那大鳥去吧。乖乖上課去吧……”
“唔。”郁江月?lián)]揮手走了。
回去之后,才發(fā)現(xiàn)大家都停手了,說說笑笑,吃吃喝喝。
謝湘姝見她回來了,說道:“這么大半天,又到我家園子里逛了吧?”
“對啊,”郁江月一屁股坐下,“你家園子好看呀,我就想天天看?!?p> “那當(dāng)然了,我布置的,自然是絕佳的?!敝x湘姝得意。
幾人又熱熱鬧鬧說起來。
各家姑娘回去后,下頭的嬤嬤丫頭們來跟謝湘姝稟事。
有個丫頭等到最后,連管事嬤嬤們都走了,這才上來稟報:“二姑娘,今天郁家大姑娘在院子里跟二殿下碰上,兩人相談甚歡。”
謝湘姝身邊的乳嬤嬤道:“姑娘自小定下要嫁太子,而皇后娘娘決定了太子跟北方士族的聯(lián)姻。后來又改定二殿下,您又開始自己拿主意了,又不要立即定下。到了現(xiàn)在,您該為自己想想了?!?p> “對啊姑娘,”身邊的侍女也說道,“當(dāng)年因為太子耽誤了您那么長時間,后來解了這約定,好的郎君都被挑過了,現(xiàn)在也就二殿下配得上您了……”
“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p> 謝湘姝將茶盞穩(wěn)穩(wěn)放在桌子上,“咚”的一聲,聲音不大而威嚴(yán)十足。
“我對此事想來不在意。若是有緣,遲早能遇上我喜歡的。我如此優(yōu)秀,為何非要尋男人來配我?”
“可……”
“我的婚姻只輪得上我父親與我來討論,其他人,就不必我多說了吧,嬤嬤?!?p> 一旁的院子里,四個男人小心翼翼地搬著紙鳶。因為沒有足夠大的車,所以只能由他們舉著;因為太大了出不去門,所以只能叫他們舉著翻墻。
張繼旻問道:“謝二,你這紙鳶這么大,能飛起來嗎?”
張繼昱笑著回答:“那必然能啊。你忘了這鳥剛不就要飛起來了么?就因為這還摔了一下?!?p> “會不會飛半空就散了?”沈沅問道:“我見這紙鳶剛不就壞了只翅膀?”
“閉嘴吧!”謝滋遠(yuǎn)笑罵,“要不是你剛剛半天沒來,還能讓我們?nèi)齻€人搬?”
沈沅愧疚地舔了舔唇,嘴角卻不住地往上揚:“我剛見到郁姑娘了,我叫上她一塊去?!?p> 張繼旻一臉震驚:“沈二!開竅了你!”
謝滋遠(yuǎn)也被安排著跟郁江月賞過月,也是被沈沅攪了局。
這時再遲鈍也回味出些什么來了。
當(dāng)即喊到:“沈二!你背叛了我們!”
只有張繼昱不明白,只看著三個大哥瘋狂。
但紙鳶到底是在夜色下翻過了一道又一道墻,出了謝府,快馬加鞭來到了城北謝家的莊子里。
過了幾日,真正的秋高氣爽了,暑熱褪的一干二凈,吵鬧的蟬鳴聲也沒有了,再沒留下半點夏天的痕跡。
風(fēng)也逐漸大了起來。
郁江月正在書房里點著燈看話本子,實在是津津有味。
這時,窗子發(fā)出響聲。
郁江月沒搭理,以為是窗子沒關(guān)緊,風(fēng)吹出來的聲音。
沈沅等了一下見沒人過來,直接打開窗子翻了進(jìn)來。
郁江月嚇得立馬合上話本子,拿上面的文選書蓋住。
頗有當(dāng)年班主任在我看閑書時突然進(jìn)來的感覺。
實在是這本書過于香艷,不方便別人看到。
郁江月感覺自己的偷偷摸摸甚是刺激。
“嚇?biāo)牢伊?!怎么還翻窗子!”郁江月蓋好了話本子,瞄了一眼確定了不會被發(fā)現(xiàn),立馬安心了。
“看什么呢?還把你丫鬟都留在門口?!鄙蜚渥哌^來,直接坐桌子上。
“你來干什么?”
哎呀,這時候就應(yīng)該這樣聰明地岔開話題。
“通知你一聲,明天就去放紙鳶?!鄙蜚淠闷鹱郎弦槐緯S手一翻,然后放下。
“實在是太晚了,我一路通傳進(jìn)來太費事了。好在你這府上守衛(wèi)不算太嚴(yán),我就能直接翻進(jìn)來?!鄙蜚湔f道。
燈是在燭火外蒙了張紙,叫燈光搖曳起來。
沈沅在這樣的光線下更漂亮了。
郁江月再一次認(rèn)真地看他。
丹鳳眼,漂亮的眉毛,大概也是能血洗某站的存在吧。
穿著打扮郁江月是看不出什么身份之類的門道,只覺得他穿的衣裳都很好看。
喲,今天穿的又是有蟒紋的騎裝。那蟒盤在他腰間,能正好跟她目光齊平。
沈沅見這姑娘不知道盯著哪里看呢,像是突然有了羞恥心,低聲問道:“看哪兒呢?我也看看?!?p> 郁江月立馬如夢初醒,抬頭看他,一陣猛搖,說道:“我什么都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