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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照

金陵

江月照 redP4 2049 2022-09-13 06:00:00

  軍營駐扎在城外,距離不遠,半夜居然有人來夜襲。

  但這些人居然根本不算正規(guī)軍,巡邏的人在他們剛溜進來的時候就輕松逮到了他們。

  巡邏的士兵將那幾個連衣服都穿得很簡陋的人拎進大帳,沈沅簡直不敢相信這居然是要來夜襲的守軍。

  “就你們這樣的也放出來偷襲?”謝滋遠也很奇怪,湊上去仔細打量。

  沒想到卻被吐了一口唾沫。

  “狗東西!”謝滋遠站起來摸了把臉,怒不可遏地蹬了他一腳,“嫌你死得慢啊!”

  他本來就不是謙謙公子,溫潤如玉。

  沈沅也在近前,拉了他一把,“再問問。”

  謝滋遠又狠狠蹬了一腳:“沒事兒,來的不是有十幾個人么?挨個問。”

  “你們這些玩意兒,遲早要遭報應!”那人依舊錚錚鐵骨的樣子,“你們這些沒用的東西,除了會享樂,還能做什么?四處爭地,滿天下打仗,你們都是禍害!”

  謝滋遠還是氣,沈沅眼神示意他先出去消消氣,開口問道:“你是平民吧?你們主子不讓兵來這里擋著,讓你們來,不就是想利用你們么。哪家的人?”

  那人不說話。

  但他后面的幾個忿忿不平地道:“還用分是哪一家嗎?不都一樣害得我們活不下去!都是碩鼠!”

  廖將軍不算世家,也很心平氣和地說道:“這么說便都是從南邊跑上來的了。你們來到這里是為安居樂業(yè),但現(xiàn)在被推出來打仗,不就是被利用。這次戰(zhàn)爭,本來就不是我們先發(fā)起的。是前楚余孽勾結(jié)北狄一同進犯我北方邊境,挑起這場已經(jīng)持續(xù)半年多的戰(zhàn)爭?!?p>  “你們這群人知道什么!”領(lǐng)頭的又說道。

  “你們?yōu)槭裁匆鰜硗狄u?明明知道你們什么都做不了,是來送死的嗎?”沈沅問。

  “我們被你們害得家破人亡,要能弄死你們哪怕一個,那也是賺了!”

  “為民除害!”

  這些人群情激憤,表情猙獰,雖然都是普通百姓,但臉上都有種恨不得飲其血啖其肉的表情。

  沈沅還想再問什么,可這些人只是一直咒罵,嘴里說不出什么東西,便叫人把他們押了下去。

  郁江月第二天早上起來聽說了這件事,便想再去看看。

  反正已經(jīng)被關(guān)了起來,那些人也沒有什么危險,看守的士兵也沒有阻攔。

  關(guān)了一晚上,還不算奄奄一息,這些人大多醒著,見一個女的進來,那士兵又是這樣的恭敬,自然能一眼看出是貴族姑娘。

  “賤貨!你們都應該去死!”

  郁江月不悅皺眉,但又不好對罵,問道:“無冤無仇,罵我作甚?”

  那士兵也上去就是一腳,叫剛剛罵人的男人一下倒在地上,“姑娘問話再回答!”

  因為被綁著手腳,這人被踹到地下,是怎么也爬不起來,便更是氣得連續(xù)破口大罵:“這婊子是你什么?。∷谶@里也不嫌晦氣,當妓女的!你們將軍真是廢物!你們就是只知道享樂!”

  淫言穢語張口就來。

  郁江月拉住要上去打他的士兵,問道:“這真的是士兵?不是哪里的粗莽農(nóng)夫?”

  她是真覺得奇怪。

  電視劇里的俘虜都是一言不發(fā),錚錚鐵骨的樣子,再怎么都不是這樣。

  “就是那些前楚人搞出來的平民,不是正經(jīng)訓過的兵,刀也揮不動就來偷襲?!笔勘谝慌杂檬直梢牡恼Z氣說道。

  “總比你們強!一群給這些該死的賣命的狗!”那人聽到這樣的嘲諷,自然是十分氣憤,非常憤怒地反駁他。

  剩下的人也應和著,半點沒有害怕的樣子。

  士兵剛想抬腿,郁江月扯了扯他袖子:“你和這人置什么氣?你是正經(jīng)軍隊里打北狄人的士兵,他們最多算被蒙騙的蠢貨。”

  說罷郁江月看向地上那個正要掙扎著起來的人,嘆了口氣:“你們是農(nóng)民?平日里是干什么的?為什么不種地?”

  她知道世家土地兼并嚴重,但她還是要用這種蠢貨的口氣問出來。

  那些人這時才又都被挑起了怒氣。他們每個都是背井離鄉(xiāng),一路向北才逃離了南方的那些世家大族,這時自然有很多感觸。

  盡管他們表達得很粗魯。

  郁江月點頭,就像是聽懂了一樣,問道:“現(xiàn)在到了北方,有田了嗎?”

  “我們就是為了地!陛下說了會給我們吃飽穿暖!讓‘耕者有其田’!”

  郁江月聽到了這熟悉的話,感慨這些平民真是可憐。

  從前歷史書上那些起義者都是普通人,才一個個說這樣的大話,使勁畫餅。

  沒想到在這里,敗落的前朝皇室也會說這樣的話。

  郁江月又問道:“你們怎么可能戰(zhàn)勝呢?冬天到了,北狄人撤回去,大半都在西邊關(guān)外,這里沒什么人幫前楚余孽,只剩你們給他們賣命,怎么可能拿到他們口中的田地?”

  那些人也不聽她講道理,一個勁地說他們所知道的承諾,每個人都愿意為了消滅世家而獻出生命。

  郁江月也就不和他們死犟了,自己準備就在這跟前走走。

  而陸秦安和謝滋遠在吃飯,沈泠在寫信。

  她一直有在寫信,謝滋遠的平安換來的就是謝家的悄悄幫忙。

  她經(jīng)常寫信請求謝湘姝多進宮看看太后和新皇,簡單說一下前楚戰(zhàn)場這邊的消息。

  而此時的皇宮里,不再是太子的沈濟劇烈咳嗽,面容蒼白,臉頰凹陷,一看就知道身子肯定不好。

  太醫(yī)給出來的時間大約只有不到半年了。

  鄭家有預備著自己上位,所以才留了一手,沒想到下手還是重了一點,太子,也就是沈濟受到打擊居然吐血昏迷,之后也和先皇一樣咳喘難停,肺虛體弱。

  現(xiàn)在也只能是茍延殘喘。

  鄭氏含淚服侍他喝完了藥,嘆著氣走了出去,還沒出宮門就看到了楊公公帶著鄭夫人來了。

  鄭氏臉色蒼白,不顧姿態(tài),一路拉著她回了自己寢殿。

  “你們還要來做什么?陛下已經(jīng)堅持不住了,再等些時日,我的孩子生下來,你們在說其他的事,何必現(xiàn)在來氣他?”

  鄭氏小心翼翼地解釋她剛剛為什么那么著急帶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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