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沖進皇宮結(jié)果沒找著自己的兄長,嚇了一跳才遇上匆匆趕到宮門口的謝湘姝。
謝湘姝早就把沈濟接到了謝家別邸,仔細照顧,然而鄭家之前調(diào)換過湯藥里的藥物配比,讓沈濟身子已經(jīng)脆弱到了極點,如今只能說是勉強支持。
連醫(yī)官都說不清楚他能活到什么時候。
最后倒是郁江月先見到了沈濟。
她接到消息就立馬動身,快馬加鞭回到金陵。
不是她想象中覆蓋著皚皚白雪的金陵,而是一攤泥濘、臟兮兮的金陵。
闊別已久,她沿著前往宮門的大道直行,正好就遇上了謝湘姝的馬車。謝湘姝便叫住她,讓她先到東巷里她的別院去,沈沅待會兒就到。
郁江月到的時候先看到了重重帷幔,和坐在一旁喂藥的丫鬟。
她風(fēng)塵仆仆趕來,獨自一人,想著沈濟現(xiàn)在應(yīng)當(dāng)身子還不好,便沒有貿(mào)然前進,只是抬高聲音說道:“殿下不陛下,我們回來了?!?p> 她聽到一聲咳嗽,接著就見丫鬟扶著那人起來。
沈濟的聲音原先是很翩翩公子的,如玉相擊,很好聽的。
但如今大不相同,他聲音格外含糊,聽不大清楚:“瑤瑤啊,多謝了?!?p> 謝什么?
郁江月不知道這莫名其妙的道謝的意思,又說道:“沈沅要等會兒才能來,外頭塵土大,我就不靠近了。”
陸秦安回陸家,她卻沒想著回郁家,如今就只在這里孤零零等沈沅來了。
倒是沈濟。
郁江月知道他情況不會太好,但也沒想到這么嚴(yán)重。
沈沅來了,后面跟著沈泠。他先看到郁江月倚著門等著,擠出一絲微笑算是和她打了招呼,便匆匆進了里面。
謝湘姝就跟在他倆后頭,沒跟進去,輕輕合上門,便和郁江月深深抱了一把。
“感覺你瘦了。爪子成這樣,真是……”謝湘姝抿嘴搖頭,長長嘆了一口氣,然后突然想起張佳柔,又道:“王家大奶奶在宮里失蹤了,問了鄭家人一遭也沒問出個結(jié)果,我想他們也沒有那膽子做出這種事情??傻浆F(xiàn)在也沒找到點蹤跡?!?p> 郁江月本來好不容易放松下來,現(xiàn)在心卻再次被提起來:“張佳柔!是害了王夫人的人!”
謝湘姝對這件事自然也是知道的,點點頭表示認可:“但就是還是沒查出來。在宮里好端端就不見了,我吩咐人找也什么都沒問出來?!?p> 郁江月皺眉:“我去看看……我現(xiàn)在就去!你告訴我具體的地方在哪里,我自己過去就好。”
張佳柔也出問題了。
趙易可已經(jīng)離開了。
郁江月感覺到一點危機感。
不是她自己想的多,實在是這問題已經(jīng)涉及到她的安危了——趙易可是穿越來的,張佳柔也是。
另外還有就是自己了。
沈沅還在里面,郁江月聽謝湘姝說了是在朝陽宮里離門最近的那個凈房,便自己跑出去,飛身躍到馬上,向皇宮行去。
大街上沒幾個人,也沒什么鋪子開著。方才騎著馬進來吃,并不覺得有什么,現(xiàn)在略多看幾眼,便能感覺出與從前大不相同。
從前熙熙攘攘,如今幾無人影,加上如今將近日落,暮色籠罩著這座城市,死氣沉沉,都有點像是恐怖密室里的怪異小鎮(zhèn)。
到了皇宮,她穿著不凡還騎著一匹看著就不一般的馬,門口的人自然放行。
這次郁江月就能在宮里策馬奔騰了——從前都是坐車或是走路,這還是頭一次。
宮里如今還有王家和謝家的人找尋張佳柔的蹤跡,那凈房周遭就圍了一圈人,看穿的衣服與這些人的神態(tài),郁江月就知道是王謝兩家的人。
“我是郁府大小姐,來看看情況。凈房這里有無發(fā)現(xiàn)痕跡?”
守衛(wèi)一聽,恭敬行禮,垂頭稟報道:“婆子們當(dāng)時圍在門口,未完整包圍凈房。凈房后面有窗子,那賊人應(yīng)當(dāng)就是從這窗子帶人逃走的……”
郁江月點頭,“然后呢?”
“之后就全無蹤跡可尋了?!笔匦l(wèi)再次跪地行禮,“小的們已經(jīng)細細查問了宮里所有當(dāng)差的??僧?dāng)時公主出逃,朝陽宮根本沒人當(dāng)值,自然沒人能看見什么?!?p> 當(dāng)時沈泠走了,鄭家不當(dāng)回事,索性把人調(diào)配到了皇后宮里,方便差使。沒人在朝陽宮,自然不會有人能看見。
那張佳柔為什么要去朝陽宮?
明明朝陽宮里什么都沒有。
郁江月無奈,也不知道會有什么信息,只是繞著凈房走了幾遭。
她明明很安全,穿得也很齊整,可卻感覺到一股涼氣在背后升起。
郁江月看著凈房,只覺得可怕便騎馬又走了。
之后之后再仔細查吧。
當(dāng)晚郁江月沒有回郁府。
因為陸秦安盛情邀請,加上自己的丫頭們還不知道在哪里,回了金陵里的郁府也沒什么熟悉的人,到時候只覺得尷尬,還不如和自己熟悉的人待在一塊呢。
兩人還是抵足而眠。
不同之處也許就是床榻更大更奢華。
其余的都沒什么不同。
人還是原來的人,睡覺還是一樣的睡覺。
第二天先來了個姐妹重聚。
王蟄音,謝湘姝兩人在神仙樓設(shè)宴,款待遠道而歸的郁江月和陸秦安。
王民正昨晚回到王府,本來就餓了好一段日子,結(jié)果一回家就先得知了母親的死訊和妻子失去蹤影,難以抑制地哭了好久,王蟄音也因此再次被喚起心底的悲傷,陪著哭了一夜。
如今重聚,也是笑笑哭哭,哭哭笑笑。
王蟄音曾經(jīng)跟著王夫人一到去過北方,雖然沒有見過北方的大雪,但也算是略有所知,略有所見。
比起所知甚多,所見全無的謝湘姝已經(jīng)好了很多。
陸秦安如今也是很高興于自己的這番游歷與見識,裝作不經(jīng)意的樣子說了好幾件自己的所見所聞。
“等之后我便也要四處游歷?!敝x湘姝嘆了口氣。
如今天下可以說是能再次太平一段日子,謝家劃到了不少地方,她都能在之后去看看。
“不當(dāng)管家婆也好,這么長時間沒見,感覺你憔悴了不少?!庇艚曼c頭表示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