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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和春住

第41章 原來一早就防著她

且和春住 酌顏 2132 2022-06-24 20:00:00

  晏晚晚這會兒全被她的座駕迷住了,哪兒還聽得見言徵說了什么,只是點了點頭,連眼風都沒有掃他一下,目光只直直落在馬兒身上,看它吃得歡喜,心里也是高興得緊。

  言徵無奈地笑了笑,深看她一眼,轉頭對身旁馬廄當值的幾個人道,“照看好了。”這才轉身而去。

  直到言徵走了,晏晚晚才陡然醍醐灌頂想起什么,驀地扭頭驚望向他離開的方向,他送她馬,好像都從沒有問過她會不會騎馬?

  言徵從馬廄走離,卻沒有馬上離開。方才他便交代了瑞杉一樁事,到了府門外,那里已經候著一人,見得他抱拳見了禮。

  他輕抬手,沉聲問道,“你說有異樣,擔心有人闖入府中是哪一日你可還記得?”

  “回公子,是四月十四,剛好是公子大喜的第二日,所以屬下記得很是清楚。不過當時屬下并未瞧見人,之后也并無異樣,所以,屬下一直以為是想錯了。”那人拱手道。

  言徵目色沉沉,抬起手揮了揮,那人行禮退了下去。言徵沒有說話,輕輕捻了捻手指,心底卻是無聲沉吟著……四月十四,他成親的第二日,他和晏晚晚鬧了別扭,正好得到消息,帶人去了蒔花館,那一夜,那個女賊也去了蒔花館……

  晏晚晚并未去騎馬,而是回了房,說要收拾下屋子,將屋里言徵的東西都悄悄翻了一遍,并沒有什么異常。她想了想,便是去了外書房。

  誰知,不等進去,就在院門處被一個小廝笑著攔住了。

  “我有些無聊,想去書房里找本書來看看?!标掏硗砩裆绯?,一邊說著,一邊拎起衣擺就要進門。

  那小廝卻是不肯讓開,晏晚晚看過去時,他才忙拱手道,“夫人見諒!公子交代過,書房重地,除了他之外任何人不得進,夫人若是要看書的話,東跨院內也有兩架書,夫人盡可以去挑選?!?p>  “任何人?”晏晚晚沒有硬闖,只是淡淡重復了這三個字,意味深長望了對方一眼,嘴角一勾,驀地轉身走了。

  那小廝在她身后悄悄松了一口氣,抬手拭去了額上的冷汗。

  晏晚晚轉過身,眸中本就稀薄的笑徹底隱逸,原來一早就防著她呢。

  詔獄之中,被關在這間半點兒不透光,只剩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里不知多久的工部尚書劉輝終于在那單調重復,幾乎能將他逼瘋的水聲嘀嗒中聽到了別的聲音。

  有腳步聲緩緩靠了過來,緊接著,是開鎖聲、開門聲,好似凝滯的空間里終于有了細微的風息變化。

  有人來了!他不管不顧地朝著聲源處撲去,卻不等撲到,就是被喉嚨處的鎖鏈扯著往后,生生阻住了身形不說,還險些被勒死。

  好不容易緩過氣來,他一手扣著鎖鏈,趴伏在地上,拼命喘著氣。

  一抹燭火驟然飄來,他沉浸在黑暗之中許久的眼睛受不了,連忙閉上。

  過了好一會兒才緩了過來,慢慢睜開眼,就見著那燈燭放在了門邊的桌上,而桌旁已經坐了一個人。一身玄衣,鷹隼面具覆面,面具后一雙眼睛在燭火幽微中倒映著面具上冷冷的光,寒峭地將自己望著,恍惚間,竟似地獄的勾魂使者,讓人望而生畏。

  那人不說話,只是拿那雙眼睛將他盯著,劉輝被關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被那時刻不息的水滴聲折磨得快要瘋了的精氣神再也繃不住,幾乎是嘶吼道,“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沒有罪證和說法,你們喑鳴司也敢動朝廷命官?”

  “劉尚書說笑,我們喑鳴司什么時候要有證據才能拿人了?”言徵勾起唇角,冷冷一笑。

  修長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一叩,密閉的牢室之中,那一聲聲,都好似和著方才的水聲嘀嗒,卻比嘀嗒聲更加的駭人,好似閻羅催命。劉輝臉上強撐出來的氣勢在那聲聲響中一點點碎裂。

  言徵嘴角一勾,驀地一個傾身,湊得近了些,盯著劉輝的一雙眼睛里寒光似箭。

  “劉尚書還是盡早將該招的都招了,也省得浪費我們彼此的時間。”早結束,他也能早點兒回家不是?

  言徵出來時,瑞杉急忙奉上一方溫熱微濕的帕子,言徵接過,慢條斯理卻又仔仔細細地擦拭著雙手,聽著身后牢室里隱隱傳來的呻吟聲,他抿著唇角一邊邁開步子,一邊吩咐道,“讓人來治傷,在結案之前,可不能讓他死了?!?p>  “是?!鄙砗笥腥藨?,轉身去請司里的專職大夫。

  前頭已有人一扇又一扇地將門打開,言徵腳步不停,步履生風走到外頭,略顯昏暗的天光映入眼中時,他已是出了詔獄,將陰暗與血腥盡數拋于身后。

  陸衡迎上前來,“怎么樣?可問出什么了?”

  言徵一時沒有言語,進了值房,往案后一坐,才沉聲道,“他咬緊了不肯認,說是與洪玄知爭執(zhí)就是因為洪玄知貪了修筑匯通渠的銀兩,他惜才愛才,所以才將他單獨叫去,與他說了一些話,只盼著他能回頭是岸。哪里料到洪玄知居然會是這樣的心氣,想不通就直接跳了河?!?p>  “他這是看著死無對證了,所以才要咬死不認。”陸衡咬著發(fā)癢的后槽牙?!翱僧敃r他與洪玄知本就是背著人爭執(zhí),工部其他人只知他們起過爭執(zhí),因何而爭執(zhí),卻沒有人知道。洪玄知又是與他爭執(zhí)后,安然走出了工部,之后才失蹤。而且,當初的官銀也確實丟失了二百兩,剛好夠買洪玄知置辦的那個小院,眼下匯通渠早就修筑完畢,牙行從洪玄知那兒收到的銀角子也早就轉手,如今當真是物證、人證樣樣皆空?!?p>  “咱們酷刑加身,他都不改話風,只能說明他料定咱們查不出證據?!?p>  陸衡咬著牙說的這些,言徵不是不知,但他只是輕捻著手指,半晌不語。好一會兒后,才沉吟道,“洪玄知失蹤五載,劉輝也從侍郎升遷至了尚書。若說修筑匯通渠的那批官銀有什么問題,撥銀的戶部是否知情?還有,洪玄知就算監(jiān)守自盜,他事先寫了放妻書,就只能說明他知道這是要命的事兒,當真會半點兒后手也不留嗎?”

  這些疑問,陸衡沒法回答。

  言徵也無需他回答,輕捻著手指思慮片刻,他抬頭問道,“邢瘋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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