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啊兄弟,讓你久等了。”盧盛搓著手,賠笑道,“請進(jìn)吧?!?p> 辦公室的空間很大,盧盛給自己定制了一套專門的辦公桌,身后還擺了幾個像模像樣的書架,至于他讀沒讀過,顧離就無從知曉了。
辦公桌的前方還擺放著兩張寬大的沙發(fā)和一張桌子,上面放有茶具,看起來倒是挺文雅的。
如果茶具旁邊沒有堆放著一堆酒瓶就好了。
“顧兄弟,您請坐?!北R盛把自己的辦公椅退了出來,請道。
“算了,我坐這就行?!鳖欕x從墻邊抽來了一把椅子。
他不想去坐那把殘余有香水味的辦公椅,同理,沙發(fā)也是一樣的。
“咳?!北R盛是一個很難嚴(yán)肅起來的人,但鑒于目前形勢,他又不得不逼自己擺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樣。
“顧兄弟,您有什么事情,盡管吩咐,我盧某人不敢說大話,但是在這條街上,只要您有任何麻煩,我都可以幫您擺平?!彼f起來倒是像模像樣的,還帶有幾分以前混社會的氣息。
“行了,我沒那么多心思跟你講究什么江湖義氣?!鳖欕x擺了擺手,直接切入正題,“羅聞,認(rèn)識吧?!?p> 盧盛的臉色驟然一變,像是顧離提起了什么他不愿意去想的事情,他面露苦楚,等了一會兒才點頭答道:“認(rèn)識?!?p> “他現(xiàn)在住哪,你也清楚吧?!鳖欕x道。
“不清楚,我們已經(jīng)有段時間沒見了,不過他以前就住在西鄉(xiāng)區(qū)那邊,您要是需要,我可以帶您去。”盧盛老實道。
“這個不急?!鳖欕x道,“之前你倆的關(guān)系,據(jù)我了解是很好的吧,過命的交情,就連門外職員表上面,總經(jīng)理的照片也依然是他?!?p> “對……”盧盛舔了舔嘴唇,像是回憶起了過去的時光,“挺好的?!?p> “那你們怎么就突然分道揚(yáng)鑣了呢?”顧離奇道。
盧盛沒有回答,只是面露難色,看起來是不愿意跟顧離透露具體原因。
“兄弟,這個問題,我一定要回答嗎?”盧盛很不愿意去提及自己的這件私事,尤其是涉及兄弟決裂這塊的內(nèi)容。
一個重感情的人,即使外表看起來再怎么堅強(qiáng),真正談及軟肋的時候,總是會想著逃避的。
顧離沒有追問,而是在思考片刻后,說道:“羅聞,前天清晨,他的尸體被發(fā)現(xiàn)于西鄉(xiāng)區(qū)的某棟爛尾樓中,具體原因我不能透露給你?!?p> “不可能!”盧盛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眼中燃起了熊熊怒火。
他本就保持憤怒之色的半邊臉也隨之變得更為醒目。
“冷靜點?!鳖欕x直視著那雙充滿怒意的雙眼,并未退讓。
更恐怖的眼睛他也見過不少了,又豈會被這么一雙人類的眼睛鎮(zhèn)住?
“抱歉。”意識到自己沒控制好情緒的盧盛收回了憤怒的情緒,但眼中的痛苦卻是藏不住的。
不愿意相信,不愿意接受的人都會這樣,想要下意識地否認(rèn)發(fā)生的一切。
“等……等一下?!北R盛的聲音有些哽咽,先是用力揉了揉頭頂,又用手不斷揉著眼睛。
他拿了根煙出來:“建議我抽一根嗎?!?p> “請便?!?p> 快三十歲的大老爺們了,覺得自己見得多了,心也就硬了。
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和童年時期一樣,一旦繃不住了,就還是那么地脆弱。
顧離沒有繼續(xù)說話,他不喜歡浪費時間,但他愿意給逝者和逝者的親朋好友足夠的尊重。
“呼——”呼出一口煙圈,盧盛平復(fù)了一下心境,才追問到,“聞子,他是怎么死的?”
“抱歉,暫時不能透露。”顧離讓發(fā)言盡可能誠懇,“我只能說,他涉嫌在一起重大事件中謀害了一名重要人員?!?p> “這樣啊……”盧盛軟倒在辦公椅上,上半身已經(jīng)躺了下去,雙眼通紅地看著天花板,“那他的尸體呢?能送回來不?”
“我可以遞交申請,”顧離想了想,“但現(xiàn)在,你需要協(xié)助我查清他的死因?!?p> “好?!北R盛坐起身,眼中泛起了淚花,但臉色十分堅定。
“那我先換個問題,”顧離繼續(xù)道,“你們身上的異常原型,也就是你的臉,還有他的手指,是怎么回事?”
盧盛又吸了一口煙,似是回憶起了過去的崢嶸歲月。
那是一段共患難的歲月,只可惜,反而到同甘的時候,卻分道揚(yáng)鑣了。
“那是兩個月前的事情了吧?!北R盛道,“那天,我和聞子帶上幾個妹妹去郊游,快樂快樂。
晚上,我們喝了酒,然后在草坪上搭了兩個帳篷過夜,半夜,我水庫滿了,想跑去外面開水閘的時候,一拉開帳篷,門口地上不知道是誰放了一張面具。
半夜陰森森的,風(fēng)一吹,那周圍成排的樹就在那里“嘩嘩嘩”的,老嚇人了。
那張突然出現(xiàn)在門口的面具差點沒把老子給嚇得泄閘?!?p> 說到這,盧盛打了個冷顫,“我還以為自己是喝醉了在做夢,結(jié)果拿手機(jī)仔細(xì)一照,那面具邪性得很,跟真人的臉差不多似的,除了沒有那兩顆眼珠兩只耳朵外,真的和人的臉是一模一樣。
大半夜的,一張空洞的,沒有眼睛的臉在地上正在怒視著你。
我想回頭去把聞子和那幾個妹子拍醒,問問他們是怎么回事的時候,那詭異的面具竟然直接朝我撲了過來?!?p> 盧盛摸了摸臉,苦笑道:“然后,我就失去了意識,醒來后就成這樣了?!?p> “那羅聞的那根手指呢,是怎么回事?”顧離問道。
“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北R盛摸了摸腦袋道,“第二天我醒來之后,聞子說晚上我暈倒前發(fā)出的慘叫把他們給驚醒了,聞子過來,看我臉上突然戴著一張面具,就想伸手把它扯掉,結(jié)果怎么都扯不掉。
然后,有個妹子急了,出了帳篷想要叫救護(hù)車。
可她剛出去沒兩步就被嚇了回來。
帳篷外,不知道在什么時候,有根手指漂浮在帳篷前。
那妹子一看見那根漂浮在半空的蒼白手指,瞬間整個人就被嚇傻了。
聞子也是莽,脾氣暴得很,直接上去抓住了那根手指,想要把它丟得遠(yuǎn)遠(yuǎn)的。
結(jié)果,手指就這么沾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