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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宿敵

第六十二章 齊勛

千年宿敵 夕疑 3365 2022-07-25 01:25:32

  鐘離修道:“可惜這屋里沒留下什么藥材,也不見什么可證身份的東西。”

  顧靈夫本也想著查查屋中有什么要緊的東西,說不定可以借此瞧出屋主身份,但鐘離修既說“不見有什么可證身份的東西”,就知鐘離修早前已查過,再查便有不信重鐘離修之意,當下不再細看各處,問道:“殿下到這多久了?”

  鐘離修道:“有一會了?!?p>  顧靈夫道:“鄭公早起,不見殿下,十分憂心,殿下可要回去了?”

  鐘離修道:“這樣啊?!闭f完將手中的書冊隨手擱在書架上,道:“既然這樣,顧掌門你便看看這屋中可有什么東西能看得出主人的來歷?!?p>  顧靈夫道:“殿下不是查看過了么?”

  鐘離修道:“單我一人查視,或有疏漏之處也說不定。再說我沒世三百多年,昔年所識所見與當世大異,所得論斷未必就準了,顧掌門你幫著看看吧?!?p>  顧靈夫道:“好?!闭f著便在屋中各處詳察,兩間屋子內(nèi)里相通,他二人所在一屋置的多是日常消遣所用物飾,琴、簫、棋、書、紙筆各物。另一屋中就是臥房,三張木床置在一屋中,一床上的墊絮微皺,薄衾被掀了一半。另外兩床上被子都是被疊的十分齊整。屋中還算寬敞,另有一個妝奩,一面銅鏡,一把座椅,兩個衣櫥,三支燭臺,三支燭臺都是古物。胭脂、珠花、簪子等物整齊置在妝奩之中,衣櫥里放的也只是女子衣物、鞋襪。臥房之外是一片荷塘,此時將近六月,荷塘中白蓮盛開,偶雜著一兩朵粉色蓮花。一陣風來,蓮葉紛披,掀翻蓮葉上的晶瑩水珠。顧靈夫被眼前景致迷住,心中只感到安寧靜謐,一時忘了查看屋子的事。

  鐘離修也不催他,又重拿起了方才看的書翻閱。鐘離修其實一夜未睡,天亮后他見眾人未醒,自己早已待得悶了,便下了山洞。但他初復(fù)人形,對這大山又不熟悉,加之濃霧障目,沒走多遠就已找不到回去的路。只好四下亂逛,誤打誤撞之下竟來到這小屋之中。他里里外外看了個遍,都沒見什么要緊的東西,也不見異樣,找不到歸路,又見那屋中有書,便來到書架旁找書看。那些書有的是新刊的舊時書,有的則是當世戲文話本,這些當世才出的書他都是沒讀過的,因此他對這些書倒是大感新奇,拿起一部《半山道士擒妖》就看起來,直到顧靈夫找來才罷手。

  顧靈夫查看完臥房后,出了臥房,見臥房門不遠處又有一道木門。他推門走出去,才看到有小小一間廚房,進廚房去看,廚房內(nèi)米面油醋還剩大半,碗盞杯勺藥罐等器物都被清洗得干干凈凈放在櫥柜之中。廚房之外辟了一處菜地,里面種著蔬菜瓜果。

  四下所見并無特別之處,顧靈夫回到屋中,對鐘離修道:“殿下,顧某眼力有限,實在瞧不出什么線索。不如回去請了鄭公他們一起來查探?!?p>  鐘離修合上了書,道:“你既也找不到線索那便罷了吧,我們兩人到這里翻看一通已是大大的冒犯人家姑娘們了,何必讓他們幾個大男人再來窺人宅邸?!?p>  顧靈夫道:“殿下所慮甚是?!?p>  鐘離修道:“我來這時房門是開的,想是昨晚他們走的很急?!苯又戳艘谎蹠懿贿h處的方形長桌,道:“那硯臺里墨痕深黑,筆上也存有舊墨,可房里找不到手寫的一個字,想來他們要走之時已將顯要的東西都帶走了。”說著又看了看桌上的一張瑤琴,道:“那瑤琴,這鎏金朱雀燭臺,還有這紫金硯,都是前代古物,價值不菲,得來更不易,這些他們都能扔得下,可見幾人出身不凡。”

  顧靈夫道:“殿下是說,這幾人也是出自世家?!?p>  鐘離修道:“只是猜測。”

  顧靈夫道:“雖是猜測,卻也合理?!?p>  鐘離修將書冊放回原處,又理了理他先前動過的東西,道:“我們回去吧?!?p>  顧靈夫道:“好?!闭f著讓道,讓鐘離修先行,鐘離修微笑道:“多謝?!北阕咴谇懊妫欖`夫緊隨其后。

  兩人出門后鐘離修將門鎖上,待下了門前的石階,鐘離修問道:“你可還認得來時的路嗎?我是不認得路的。”

  顧靈夫心覺有些好笑,但還是忍住,道:“我也未必記得,可沿途總有我們來時留的足跡,便沿著那些足跡走回去吧?!?p>  鐘離修笑道:“既如此,那還是你走前頭吧,別讓我?guī)уe了路。”

  顧靈夫道:“是?!闭f著走上了前,心道:“這位殿下倒是親和?!?p>  兩人一前一后沿著來時的足印走回去,走了約有一刻鐘,終于回到山洞之中,此時鄭茂極也已回到山洞,洞中眾人皆已起身。一行人聚合后,再不多話,御劍又趕回彌蒼,只留了蘇玉一人在邙山等未到的鄭衛(wèi)和于重。

  行了兩天,鐘離修一行人方至彌蒼。韓清流聽得弟子來報謝像帶了貴客回山,料得事情圓滿,帶了二十多個弟子出來相迎。

  鄭茂極替眾人引見完后,謝像和韓清流帶了鐘離修、顧靈夫、鄭茂極幾人到關(guān)押齊勛的囚室去,公孫玉遙和顏氏兄弟被彌蒼弟子帶到它處休息。

  齊勛、靈姬幾人被分開來囚禁,幾人中又以齊勛修為最高,被囚在與謝像居所相近的東峰囚牢。牢中漆黑一片,韓清流手提一只燈籠走在最前,鐘離修隨其后。

  到得囚禁齊勛的室中,鐘離修從韓清流手中拿過燈籠,提高照明,將齊勛上上下下看了個清楚,對著齊勛道:“蒼魅是仿著蒼蜮的樣子生的你么?”他這話是對齊勛而發(fā),只因蒼蜮相貌丑陋,而眼前這齊勛也是不遑多讓,鐘離修故有此問。

  齊勛此刻被困在一個法術(shù)所結(jié)的水晶球中,他見鐘離修問話,便道:“什么蒼蜮,我是蒼魅的孩子?!?p>  鐘離修微感驚愕,道:“你不知道蒼蜮?”

  齊勛道:“我干嘛要知道他?”

  鐘離修笑道:“因為他……”他本想說“因為他和你爹一樣”,可是忽然間心念一動,中途改口道:“因為他也是你爹的孩子,算是你的哥哥?!?p>  同在囚室中的鄭茂極、謝像等人知鐘離修這話純是瞎說,但都明白鐘離修這是要套齊勛的話,盡皆默不作聲,靜觀下文。

  齊勛道:“不可能,我爹他從沒提起過。”

  鐘離修道:“你們還沒成人,你爹就被關(guān)起來了?,F(xiàn)在他又才逃出去不久,恐怕還沒空閑和你說呢。”

  齊勛道:“哼!胡說!我爹什么都說給我們聽了,我還知道,你叫鐘離修,是我爹的手下敗將。”

  鄭茂極聽了不禁大怒,就要上前破口大罵,被鐘離修伸手攔住。鐘離修道:“不錯,我一直斗不過你爹爹?!?p>  齊勛挑眉大笑,將一口白白的亂齒露了出來,增添丑容。

  鐘離修道:“就算你爹爹將我的事說給你聽了,你也沒見過我呀,怎么會認出我的?!?p>  齊勛又是一臉得意,道:“我不告訴你?!?p>  鐘離修道:“莫非是井淵里有我的畫像,你爹天天帶著你們瞧我的畫像?!?p>  齊勛道:“呸!井淵里怎么會有你的畫像?!?p>  鐘離修道:“哦,原來沒有。”

  齊勛道:“當然沒有?!?p>  鐘離修道:“沒有就沒有吧??赡隳莻€哥哥蒼蜮,我卻是見過的。”說著頓了頓,接著道:“你別說,你和他長的還真是像?!?p>  齊勛道:“你別胡說,我爹明明就只有我和靈姬兩個孩子?!?p>  鐘離修道:“我可沒胡說。蒼蜮可比你大著幾百歲呢,你不知道也不奇啊?!?p>  齊勛不再說話。

  鐘離修道:“他和你一樣,都是你爹割肉造設(shè)出來的??墒牵捅饶銈兒锰嗔??!?p>  齊勛道:“好太多,好在哪里,又多到哪里去?”

  鐘離修道:“好在他不用像你們那樣被追殺,多到他活的比你們長?!辩婋x修此時只對著齊勛一個說話,可稱呼總還是“你們你們”,這“你們”自然是指齊勛和靈姬兩人了。

  鐘離修言訖,齊勛一怒而起,指著鄭茂極道:“還不是你們一家。”

  鄭茂極“哼”的一聲,白了齊勛一眼。

  齊勛也是“哼”的一聲,接著道:“不過那又怎么樣,這么多年了,你們還不是殺不了我們。”說罷,哈哈大笑。

  鄭茂極覺得那笑聲頗為刺耳,正是譏諷他鄭家沒本事,橫眉怒目看著齊勛。

  齊勛笑聲不止,鐘離修這時卻也大笑起來,齊勛聽見鐘離修也在大笑,當即止住了笑聲,問道:“你笑什么?”

  鐘離修也止了笑,道:“我笑你死到臨頭了而不自知?!?p>  齊勛又是破聲大笑,鐘離修側(cè)身似笑非笑斜睨著他,鄭茂極卻是一肚子氣??裥σ魂嚭?,齊勛道:“殺我要是這么容易的話,我不是早死了?!彼壑斜M是得色。

  鐘離修一聲冷笑,森然道:“金花束是不是?九疊符是不是?你真當世上沒人認得出你們的把戲了?!?p>  齊勛在聽到“九疊符”三個字,笑容一斂,臉現(xiàn)驚懼之色。鄭茂極、謝像等人此前都沒聽說過九疊符,這時初聞,也有些不解。

  鐘離修擺正了身子,右手一揮,袖袍飄擺,一縷金色旋飛而出。待眾人看得明白時,已見一束金色花枝懸浮在半空。

  鐘離修看了齊勛一眼,抖了抖袖袍,手伸到半空去拿下那金色花束,輕撫花瓣緩緩道:“九疊符,藏魂器,杜炙陽,掩耳目?!闭f著又將花束放升,接著道:“沒想到,只剩你們兩個,這九疊符的法術(shù)也能被你們琢磨出來,還真是不簡單啊?!闭f罷,他手忽探出去,將那金色花束捏碎成末,原本的金色細末飄落之際“嘶”的一聲化作一股黑煙,慢慢四散。

  齊勛呼吸間胸膛大起大伏,意甚憤憤。鐘離修轉(zhuǎn)眸看向他臉,兩人四目相對,一人眼射怒火,一人眼似無波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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