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離的出現(xiàn)讓邱天沉寂已久的日子多了一些舒適,有人在,和自己孤身一個,是兩碼事。蘇離還像五年前一樣,看到邱天分享到朋友圈的歌就會打視頻過來唱,聽邱天說不高興晚上就會打電話過來哄,看似漫不經(jīng)心,卻又會忽然認真,告訴邱天:“不想上班就別去了,昂,那么拼干啥,小姑娘家,別那么累?!?p> 邱天習(xí)慣了這樣的貼心,所以蘇離在去找他前女友的時候,邱天情緒上不能接受。但蘇離還是給邱天打電話,叨叨叨一直到邱天睡著。每次蘇離離開的那幾天,他們默契的什么都不說。蘇離一回來就會聯(lián)系邱天,邱天也什么都不問。好像白天扎起頭發(fā)晚上又放下的皮筋,收放自如。
蘇離再一次嘗試跟邱天講這個前女友的時候,邱天沒有情緒又語重心長地說:“其實我不是很想聽你們之間的故事,我不知道你們到底發(fā)生了啥,在一起那么多年,你有你的不舍,但我總覺得,要放,就徹底放下。放不下,就老實和好。你跟我說,也沒有意義。我能說什么呢?”
蘇離沒解釋也沒反駁,自顧聊起了別的。
也就是從這一刻起,氣氛經(jīng)常變得瞬間尷尬,在每個提起蘇離前任的時刻。
這種不清不楚的關(guān)系,邱天也想放下,但還是在夜晚睡不著的那天,給蘇離打電話要求哄睡。喝了酒,說完沒有回應(yīng)就默默睡了,握著手機。不知道過了多久,電話響了,邱天迷糊糊地聽蘇離講自己的健身與蛻變,邱天嗯嗯啊啊,睡意早讓她忘了,最初想和蘇離說什么。蘇離見邱天困意,唱了一首歌就說拜拜掛斷。
蘇離以前不說拜拜的,都是再見或晚安。五年前,蘇離離開的時候,邱天寫了一篇文,名字是「我不要你的再見和晚安」,蘇離記得。
就這樣的小細節(jié),經(jīng)常讓邱天心里一瞬間暖意橫流。
改變這種曖昧心酸相處模式的,不知道是彼此之間的心知肚明,還是一直都是蘇離手里握著的,有關(guān)他前女友的一系列反饋??傊鲃訖?quán)不在邱天手里。
邱天一直想跟蘇離結(jié)婚,從五年前,邱天就自認為自己是那個蘇離的兜底條款,永遠都是。她認為她能接得住蘇離,反過來也是。但人接觸著接觸著,會突然就不想接觸了。也許是因為和你預(yù)想的差距太大,也許是,時間久了之后,自己都騙不了自己。所以蘇離和邱天總是自然而然地靠近,又自然而然地分開。這讓邱天原本就沒有的安全感無處安放,奇怪的是,習(xí)慣了后,反倒也覺得踏實。
剝離開之后,邱天反復(fù)問過自己許多次,她對蘇離,到底算不算愛。
終于在剝離了不知道第幾次后,邱天恍然大悟,她舍不得的,其實是五年前的那次離開。對邱天來說,重要的是他曾經(jīng)離開,而不是未來是否能回來。她懷念的,也是五年前那個死皮賴臉,即便有談對象最親密聯(lián)系第一位還是自己,無論何時,只要一條消息,立刻就能得到回應(yīng),馬上就能接到電話的相處時刻。
而令人難過的是,五年前邱天并不知道,蘇離對她隱瞞了什么,離開和重逢,又分別預(yù)謀了什么。這個世界不就這樣,真真假假,沒人能控制,處理不了的時候,就推脫說是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