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雍冷笑道:“連不能信任的人都拿出來說。你這是江郎才盡的嗎?不行,就給我們這些年資高的人讓位。年齡就是閱歷。你什么都不會,也情有可原,與你年輕嘛?!?p> 宋志勛發(fā)現(xiàn)他是故意來潑冷水的,他冷看著吳雍。
笑面虎如果不笑了,那就是很可怕的事情,宋志勛冷眼看著吳雍:“你們外勤二組有什么線索嗎?拿年資來倚老賣老說事?”
他氣憤道:“我的年齡也比你小。你覺得我的年資也不夠嗎?你和魏廳長是同齡人。是不是只有廳長才能壓得住你啊?像我這種小小的分局局長,確實沒有資格來管你?!?p> 吳雍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連忙“拱手作揖”地道歉道:“宋副局,你說笑了,我哪敢針對您呢?我就是看不慣這小子?!?p> 宋志勛冷哼一聲:“那你就多看幾眼,你就看慣了。”
林毅發(fā)現(xiàn)宋志勛懟人也帶著一套幽默理論。
吳雍這幾天光吃癟,都吃飽了。
……
下了班,吳雍又要回到那個烏煙瘴氣的家里??磧鹤?,兒子,沒出息,添亂。看媳婦兒,媳婦兒,天天出去打麻將,有時還會偷著拿錢做彩頭,這其實已經(jīng)算是賭博的范疇了了。
吳雍十分苦惱,他覺得他這日子真的沒法過了。
想了想,吳雍還是沒有回到家里,而是找了一個地方喝酒。胡仁又被他叫了過來,他將酒倒在酒杯中,小酌一口,念叨著:“老胡啊,老胡,我現(xiàn)在活著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前途不明?!?p> 胡仁勸解道:“老吳,別想那么多,想多了就不快樂。我聽說拳館里來了新的打手,我們兩個老當(dāng)益壯的老人去看看拳拳到肉的感覺?你看呢?”
吳雍:“行,反正人家也用不上我了。那就自己去逍遙?!?p> 胡仁笑道:“你可算想明白了,君子不爭,想清楚你究竟想要什么?!?p> 吳雍的手機(jī)響了,他接起來電話,“吳警官,你讓我盯的人,我有線索了。”
胡仁看著他,疑惑地問道:“什么人?老吳,你背著我和老劉又去干什么了?”
吳雍比了一個噤聲的姿勢,“我的一個線人?!?p> 胡仁不解道:“你一個警員,光桿司令一個,還要什么線人啊,你要一個人辦案子?”
吳雍不理他,接著問線人道:“你發(fā)現(xiàn)什么了?”
那人道:“一名代號‘屠夫’的殺手潛藏在你們分局,他的真實姓名是什么,我也并不知曉?!?p> “屠夫?”吳雍覺得像是無稽之談,殺手怎么可能潛伏在分局呢?他以為演諜戰(zhàn)劇嗎。吳雍不耐煩地問道:“你還有什么其他線索嗎?”
“我推斷‘屠夫’就是你們的梁警官,他入職警察時間和之前‘屠夫’從我的視線離開的時間幾乎吻合。”那人道。
吳雍的酒被他驚醒了大半:“你是說梁煦是奸細(xì)?”
胡仁端起的杯子在空中停滯?。骸澳氵@個線人多少有些不靠譜吧。我也能隨便給你編出來幾個爆炸性新聞吸引你的眼球?!?p> 吳雍問那人道:“你確定嗎?造謠也是要付法律責(zé)任的!”
“是懷疑,還沒有確定?!本€人說道。
胡仁冷哼:“老吳,這種話可千萬不能信,沒有證據(jù),只是猜測,很有可能冤枉好人?!?p> 吳雍點頭:“沒錯,你找到證據(jù)再來和我說這些。沒有證據(jù),不要胡言亂語,混淆視聽?!?p> 吳雍當(dāng)面一套背后一套,他想到了一些非常規(guī)的想法,這些事不能和看似樂呵實則剛正的老胡知道。
吳雍的算盤打得響。
他想著,不管這個消息是真是假,他都可以想辦法變成真的。梁煦如果真的是奸細(xì),那很多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他是奸細(xì),刑偵大隊副隊長的位置肯定就不是他的了,說不定還得脫了警服;另外,舉薦他的魏十七多少也會降職,廳長可能也坐不住了吧?
他的野心逐漸變得更大,吳雍有了一個計劃,可以把魏家一把拖下水,同時也讓梁煦萬劫不復(fù)。
……
街角有一處咖啡館,名字叫做“莫頓咖啡”,放在大街上毫不起眼,只有一些白領(lǐng)、大學(xué)生會來這里對坐著喝上幾杯咖啡。
梁煦穿著一件軍綠色飛行夾克,坐在座位上時將黑色帽子放在一邊,靜靜地等待著。
“梁隊,等了多久了?”一名將自己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人坐在了梁煦對面。
梁煦笑道:“沒多久,士穎。你喝點什么?”
孫士穎聽見好久都沒人叫過的名字響起,他有些不習(xí)慣,“還是叫我影子吧!士穎在多年前就死了,只有一道影子活在世間。”
孫士穎發(fā)現(xiàn)梁煦選擇的是監(jiān)控死角的座位,他摘了口罩笑了笑:“梁隊考慮周全。這個位置別人看不到也聽不到我們的對話?!?p> 梁煦靜靜地看著他。
孫士穎道:“梁隊找我什么事,您直說吧,只要我能做得到,我必萬死不辭?!?p> 梁煦淺笑著道:“別動不動就提死字,我沒有讓別人冒險的習(xí)慣?!?p> 梁煦嘆了口氣:“今天找你來,是想了解了解你的事。魏黎犧牲后,你為什么沒留在特警隊呢?我記得你的身手和魏黎所差無幾,再加上你是警校畢業(yè),前途不可限量,怎么想到去做線人?”
孫士穎緊鎖著眉頭,臉色蒼白了幾分:“是你自己想問還是魏十七托你來問的?”
……
昨晚醫(yī)院里,梁煦臨走之前,魏十七跟梁煦道:“你和我哥也算是兄弟,有件事情,如果我哥魏黎還在,這件事一定是他的心病。既然你見過影子了,還得找你幫個忙……”
……
梁煦道:“當(dāng)然是我自己想要問的。你跟著十七那么久,十七不知道原因嗎?你一直沒告訴她?”
孫士穎嘆氣道:“我只跟她說過我是被人陷害至此的,具體的細(xì)節(jié)沒和她說。也沒必要說。”
梁煦點頭,世上事很多都是不愿意說也說不清楚的,“我明白,魏黎不在了,除了他等我家人,我們算是最后記得他的人了。你若是不想說我也不會強(qiáng)迫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