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拆穿
這要是讓人把太醫(yī)叫來了,那不是證明她苛待當朝公主?
雖然是個庶出,但那也是皇帝的女兒。
張?zhí)哪抗猓幌伦泳娃D到了黎楚楚身上,黎楚楚連忙低下頭,手足無措的張了張口:“太妃,我……”
沒等黎楚楚說完,黎凰卻一反常態(tài),上前握住她的手,故意將她手上那塊紅印露了出來。
她嘆了口氣:“楚楚,你若實在有急事想出宮,派人來長公主府給本宮遞個信便是,又何必為了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庶祖母,這般委屈自己?!?p> 一句庶祖母,直接就刺痛了張?zhí)?p> 她目光狠厲的朝黎楚楚看去:“你手上的傷是怎么回事?”
在宮里斗了大半輩子了,就黎楚楚這點小技倆,她能看不出來?
黎楚楚知道自己這是被張?zhí)赐噶耍羰遣荒芗皶r將她穩(wěn)住,那么,她與洛貴妃,就再無靠山了。
想到這里,她眼珠子轉了一圈,噗通一下跪到了床榻邊上。
“太妃,剛才端藥的時候,我不小心打翻了,這才燙到的,是三皇兄他誤會了?!?p> “太妃素來很疼楚楚,如今太妃病了,楚楚恨不能日夜守在太妃身邊?!?p> 說著,她就嚶嚶抹起眼淚來,一臉的情真意切,完全看不出來她剛才背地里捅刀子的痕跡。
黎凰都有點佩服她了,要不怎么說,有些人,也不是一無所長,最起碼在裝乖扮可憐這一方面,她就是永遠也不及人家。
張?zhí)膊皇钦娴囊谶@個時候教訓黎楚楚,見狀嘆了口氣,抬手虛扶了她一把:“起來吧,你的孝心本宮知道了?!?p> 黎凰挑眉看向黎玉簫,黎玉簫整個人都懵了。
“楚楚,剛才明明……”
黎凰卻打斷了他的話:“剛才楚楚明明什么都沒說,分明就是三皇兄自己在猜測。”
這語氣里,多少帶了幾分嘲諷。
黎玉簫惱羞怒的瞪了她一眼,黎凰勾唇:“難道本宮有說錯嗎?像這樣的誤會,三皇兄從小到大,又沒是第一次了。”
黎玉簫又是一愣,仔細回想了一下,每次黎楚楚在他面前半隱半露,欲言又止的時候,他都以為是黎凰欺負了她。
然后他就不管三七十二一,沖上去就要替她討公道。
而如今,被黎凰當面挑破,他看向黎楚楚的眼神都變得不確定起來。
黎楚楚藏在袖中的手緊緊的握成拳!
這個賤人到底怎么回事?自打落水之后,怎么就變得這般難纏了?
“長公主姐姐,楚楚知道自己只是個庶女,不配稱臨安王一聲三哥哥,但我真的沒有想要跟你搶哥哥啊。”
“不論是太子哥哥還是臨安王,他們都是與你一母同胞的親哥哥啊,不論他們待楚楚如何,可始終都還是你的哥哥不是?”
她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庶女,聽得黎玉簫都心疼了。
“我何時當你是庶女過?”他伸手就要去拉她起來,“咱們都是父皇的孩子,哪里分什么親不親的?誰乖巧懂事我就護著誰?!?p> 一句話,直接劍指黎凰性格飛揚跋扈,不討人喜歡。
黎楚楚低頭,遮住了眼底一閃而過的得意。
黎凰也不惱,只是淡淡補了一句:“我聽說,街上許多鋪子都在賣三皇兄從封地帶回來的好東西,三皇兄之前不是說被人搶了么?”
她故意提起那批被劫的貨,黎玉簫原本軟了幾分的心,一下子有當被澆了盆冷水,瞬間徹骨冰涼了起來。
那可是白花花的銀子??!
加上那些人回來稟報的消息,黎玉簫看向黎楚楚的目光突然冷了下來。
他退開兩步,沖著張?zhí)玖艘臼值溃骸疤羰菬o礙,那本王就告辭了?!?p> 說完,他也不等張?zhí)c頭,轉身就走。
快得連黎楚楚都沒反應過來。
“三哥哥,你不等太醫(yī)來回話嗎?”
但是,慈安宮外哪里還有黎玉簫的影子?
黎楚楚打死也不會想到,黎玉簫丟失的那批貨物,跟她有什么關系,為何黎凰提起那批貨物,黎玉簫就變了臉。
她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到張?zhí)拈角埃瑴蕚浣o她喂湯。
黎凰在湯勺即將要送到張?zhí)爝叺臅r候,突然狀似好心的提醒道:“這么多宮人在呢,還是讓她們來吧,免得一會兒你又把手給湯到了,回頭再讓別人瞧見了,得讓別人猜測是不是太妃苛待你了?!?p> 說完,她也不久留,施了一禮便走了。
張?zhí)具€緩和了許多的心情,乍然被她這么一提醒,瞬間又想起剛才黎楚楚在她背后陰她的事情,臉色當即便有些不太好看。
“長公主說的對,本宮一個老太婆,可勞動不起二公主?!?p> “太妃,剛才我真的沒有,是三哥哥他……”
“行了,這里不用你了,你先回去吧,讓她們來就行。”
張?zhí)膊幌朐俾犓f那一套,直接打斷了她,將她的貼身宮婢喚了過來。
黎楚楚退到一邊,委屈巴巴的又喚了一聲:“太妃~”
張?zhí)攘丝跍?,聲音淡了幾分:“本宮在宮里大半輩子了,別拿本宮當傻子?!?p> “本宮也不是不能容忍你耍些手段,但是,在本宮的面前,你最好還是安份些。”
“否則,你們母女從哪來的,本宮就能讓你們回哪去?!?p> 黎楚楚咬著唇,低低的應了一聲:“是,楚楚記住了,那楚楚就先回去了,明日再來看太妃。”
一轉身,黎楚楚的臉色就拉了下來,眸光里一片陰鷙。
黎凰這個賤人,真是處處給她找不痛快!
她就不信,她當真這么快就把顧沉舟給放下了!
黎凰神清氣爽的出了宮,沒想到,卻在宮門口看到了黎玉簫。
她挑眉:“三皇兄是特地在此處等我的嗎?”
黎玉簫原本還有一肚子的話要說,見了面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他張了張嘴,最后擠出一句:“你剛才是故意的?”
黎凰嗤笑一聲:“我故意什么?難不成,你還想說,要不是我害得她被禁足在宮里,她就不會搞出那么多事情了是嗎?”
“我……”黎玉簫被堵得啞口無言,“本王沒這么說,你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黎凰譏嘲道:“我小人之心?這不是三皇兄一慣的邏輯嗎?”
黎玉簫一哽,他以前,有這么過份嗎?
但仔細回想一下,就在剛才,黎楚楚露出手背那抹燙傷的紅印時,他的確是對黎凰生出了幾分責怪。
“三皇兄若是無事,黎凰就先回府了。”黎凰深知物極必反的道理,也不欲多言,抬腳就上了自己的馬車。
黎玉簫往前追了兩步,又停住了。
因為,他實在不知道,追上去還能再說什么。
直到長公府主的馬車漸漸消失,小海子這才輕聲提醒道:“殿下,咱們不回府嗎?”
黎玉簫面色冷了下來:“回什么府?本王聽說這幾日陸陸續(xù)續(xù)有逃難到京城的百姓?!?p> “顧家人為了挽回名聲,特地在北城門處建了粥棚,每日給那些逃難的百姓施粥?”
小海子點頭:“沒錯,確有此事?!?p> 黎玉簫冷笑:“拿著本王的銀子,他們倒是花得很大方!”
“走,咱們也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