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束?”
“我..真的可以結(jié)束嗎?”
遇尋卿眼神復(fù)雜的望著那一扇大門,不知如何是好。
“結(jié)束這一切吧?!?p> 耳邊的聲音輕輕呢喃,溫柔而又威嚴(yán)。
“開什么玩笑啊...我只是一個伍階,你們可是超脫于捌階的存在啊......”
“我拿什么結(jié)束?你讓我怎么結(jié)束這一切?”
她搖了搖頭,心中有些退縮。
這扇門,太過于沉重了,沉重到她連將手放在門上的想法都沒有。
“結(jié)束這一切吧。”
但這個聲音還是在她的耳邊呢喃。
“結(jié)束這一切吧?!?p> “結(jié)束這一切吧?!?p> “......”
“卿,結(jié)束這一切吧?!?p> “然后,回家?!?p> 一道溫柔的聲音從她身后響起,遇尋卿回頭望去。
白寒璃和耿鬼站在那里,微笑著看著她。
“卿,不要怕,它只是一道門而已?!?p> “若你覺得那道門太過沉重的話,也沒有人會強(qiáng)迫你?!?p> “你可以在這里慢慢等,等到什么時候你愿意去推開這一道門。”
“不用急,我們會一直等你,我們會在門后,一直等?!?p> “我們已經(jīng)等過很久了,也不會差你的這些時間?!?p> “所以,不要怕,沒有任何人會強(qiáng)迫你。”
白寒璃摸著遇尋卿的頭發(fā),輕聲的對她說著。
“白寒璃姐姐...大胖子......”
“我在。”
“我也在?!?p> “......”
遇尋卿沉默的低下了頭。
心中一道道想法閃過,她想抬起頭,但卻抬不起頭。
沒有人會強(qiáng)迫她做什么......
她是最自由的......
家里所有人都在寵著她......
即使她什么都不做。
即使她站在這里。
即使她很任性。
“你們...對我真好?!?p> “因?yàn)槭悄惆 !?p> 聽到這句話的遇尋卿身軀一顫,她愣了幾秒,后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大門。
這只是一道門......而已!
門后的那些人一直在等著她!他們一直在等著!
對于這些人,遇尋卿又怎會讓她們多等?
如若再讓她們等下去,那就罪過了!
看見遇尋卿已然下定決心,白寒璃和耿鬼相視一笑,來到了她的身前。
“好啦,卿,既然下定決心,那就走吧?!?p> “沒有人能擋得了你的腳步?!?p> “不過,這道門確實(shí)很沉重?!?p> “它沉重到可能會將你壓垮?!?p> “所以,就讓我們替你做這最后一件事吧?!?p> 白寒璃目光移到了那道門上,抬腳朝著那道門走去。
小手一握,一柄蒼白色鐮刀出現(xiàn)在手中。
“這是最后一件了?!?p> 她拖著鐮刀,踩著階梯,一步步的朝著那道門走去。
每走一步,她的模樣就長大幾分。
當(dāng)她走到門前的時候,已然是換了一副模樣。
看著她的背影,遇尋卿的心中再也沒有了疑惑。
因?yàn)槟莻€背影她同樣熟悉無比!無數(shù)次,除了師傅傅以外,拯救過她最多次的身影!
遇尋卿怎能忘記?怎能會認(rèn)不出來?
那個身影…替她遮了多少風(fēng)?擋了多少雨?
她是她的白寒璃姐姐,也是...她的后土姐姐。
她是后土娘娘,白寒璃!
“你的愿望不再是夢,你的道路就在眼前?!?p> “階梯已然走到盡頭,此刻,登神之時以致!”
“死神降臨!”
白寒璃身上蒼白鬼氣翻涌,一抹白色漣漪自體內(nèi)綻放!
漣漪所過之處,蒼白色的鬼氣飄蕩,黑暗不復(fù)存在!
她提起手中鐮刀,高舉在半空之中。
隨后,她睜開眼,身體前傾,握著手臂跟上,用力一甩!
?!?p> 鐮刃刺在門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緊接著,那柄由源初生星所打造的鐮刃開始寸寸斷裂。
但她卻并未停下,甚至連看都不曾看一眼那已經(jīng)快徹底報廢的鐮刀。
“給我,碎!”
碰。
一整把鐮刀終究化為碎片,于空中炸開,散落在地。
白寒璃的身體被炸的后退一步,一腳踩空,整個人失去平衡,即將從階梯上跌落。
“我的夢…到此為止了啊……”
空中,她身上蒼白鬼氣如同一個人,將她擁抱在懷中,后被其籠罩,消失于蒼白鬼氣之中。
而她面前的那一道門,已然被打開了一個狹小縫隙。
“白寒璃姐姐......”
遇尋卿看著空中的那絲絲蒼白鬼氣,心里無比平靜。
“走吧,卿,現(xiàn)在到我們了?!?p> 耿鬼拍了拍遇尋卿,融入她的影子之中。
“這段路,我陪你走?!?p> “好?!?p> 遇尋卿點(diǎn)點(diǎn)頭,她踩著白寒璃留下的階梯,一步一步的來到了門前。
陽光撒在她的臉上,映出她身后的影子。
紅色的眼瞳,嘴角帶著笑容。
它緩緩的從她的影子中浮了出來。
“我能陪你的路已經(jīng)全部走完了,我已經(jīng)沒有能力繼續(xù)陪你了?!?p> “接下來,就是你自己的路了。”
它的身形開始長大,化為一只十米高的白色耿鬼,它攤起雙爪,眼神直勾勾的看著眼前的大門。
隨后,它雙爪提起,擊在那道大門之上!
這一擊,讓這到門活動了一絲。
同樣的,這也使得它身上的白色火焰弱了幾分,甚至本體都有些縮水。
已經(jīng)…只有八米了。
而耿鬼只是笑了笑,并沒有在意。
它雙爪交錯,一次次的擊在大門之上。
隨著它的身軀逐漸的縮小,透明,它的眼神也一同變得瘋狂了起來。
“給她...讓道?。?!”
一雙紅色的眼瞳飄蕩在空中一米的位置上,它的身體已然是透明,如若不仔細(xì)觀察,就如同不存在一般。
但它還是瘋狂的抬起雙爪,雙手猛的發(fā)力,刺在了那道大門上。
吱嘎——
門又一次的敞開了幾分。
而門的前方,哪里還有耿鬼的身影?
“大胖子......”
“謝謝你?!?p> 遇尋卿眼神堅(jiān)定,看向面前敞開了很多的大門。
已經(jīng)...可以看見里面了!
那里面是一條路,一條,回家的路。
“我要...回家?。。?!”
遇尋卿雙手放在門上,雙腳踩在地面,拼勁了全力去推這一道門。
但無論是她動用多大的力量,那道門就卻紋絲不動。
這個場面就好像…讓一個嬰兒去推倒一座高樓一般。
根本就不可能做得到。
咔——
這并不是門活動的聲音。
而是遇尋卿手臂骨碎裂的聲音。
看著斷裂的手骨,遇尋卿的內(nèi)心有些傷心。
極限......
她的腦海里浮現(xiàn)出了這兩個字。
她推門推的連手都斷掉了...卻也無法動彈那扇門分毫......
她轉(zhuǎn)過身去,背靠著那扇門,雙腿發(fā)力,想以這種方法將這扇門給頂開。
可是…她又怎能做到?
咔……
令人心碎的聲音。
也是她腿骨折斷的聲音。
她緩緩地從門上花落在地上,心中很是平靜。
極限……
腦海中,浮現(xiàn)的還是這兩個字。
是啊…每個人都有極限,就算是手骨,腿骨雙雙折斷,她也沒辦法挪動那扇門哪怕一分一毫。
恐怕,她只能看著身后的那段路,卻又無能為力吧。
她連骨頭都折斷了。
鮮血一滴滴的從她的手臂上緩緩流出,紅紅的,熱熱的。
遇尋卿低頭看著手臂上的血,原本有些絕望的內(nèi)心再一次有了漣漪。
就像這一道需要冥思苦想的難題,終于被想到怎么解決了一般。
“詭衣詭面,附體??!”
鮮血化霧,擁抱著遇尋卿,替她修復(fù)好傷勢。
雖然沒有溫度,但遇尋卿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
如果說肉體終究存在極限的話...那么師傅傅給予她的詭衣詭面,就是用來打破這種肉身極限的!
她曾經(jīng)以為,詭衣詭面僅僅是保護(hù)她的盾牌。盡管這個盾牌是全天下最為強(qiáng)大的盾。
但盾終究是盾,若是沒有武器,再強(qiáng)大的盾牌也顯得是那么的無用。
可現(xiàn)在,她錯了。
她到現(xiàn)在才明白,詭衣詭面不僅僅是保護(hù)她的盾牌,更是一個讓她擊敗任何事物的長矛!
肉體與心靈,是生命組成的基本。
但有些時候,一股強(qiáng)大的信念會從心靈中升起,但肉體卻無法完美的回應(yīng)心中的那股信念。
這可能就是...力不從心吧。
肉體和信念不平衡......
信念與欲望沒有極限,但肉體卻存在極限。
這是最為悲哀的。
但此時,詭衣詭面卻站在了她的面前,大聲的告訴遇尋卿,肉體,也是沒有極限的!
只要它們還在遇尋卿的身邊,那么,她的肉體就不存在極限這一說!
它們就是幫助遇尋卿打破極限而存在的!
詭衣保證肉體不滅,詭面保證意識永存!
它們告訴著遇尋卿,只要她想,那就沒有她做不成的事!
“只要我想……”
“如果,真的只是想的話……”
“那……”
“我要!回家?。?!”
遇尋卿身披詭衣詭面起身將雙手放在門上,雙腳踩著地面,以一種幾乎不應(yīng)存在的信念,不斷地加大著推門的力度。
肌肉撕裂,筋脈斷開,骨頭折斷,這些,對于她來說僅僅是有些痛而已!
這些痛,它們告訴著遇尋卿,只要她不說“不”那么,就沒人能阻止她!
她的骨頭修復(fù)了。
她的筋脈補(bǔ)全了。
她的肌肉愈合了。
那么,力度就該再一次的加大了!
她將再一次打破自己的極限!
沒有人可以阻止她!
吱嘎——
門,活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