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云寧又早早來到船頭貼著護欄觀看日出,甲板上依然有很多人在等待欣賞那輪火紅大日東升的場面。隨著天光驟亮,結果人群中不知是誰發(fā)出一聲驚呼。
“快看,巨獸”人群中有個夯實漢子大喊一聲。
一群人連日出都顧不得欣賞,順著漢子的目光看去,一團巨大的陰影在遠處水底劃過。許多人被震驚得說不出話。
“屁的巨獸,那是浮島獸。土鱉”有修士出聲糾正。
那個最先開口被罵做土鱉的漢子也不惱,咧嘴一笑,反而帶著請教的語氣看向那修士:“啥是浮島獸?老哥給說說”
漢子搓著手一副憨厚模樣。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修士也沒想到這漢子如此好脾氣,反倒讓他有些尷尬。
只得解釋道:“看體型這應該是一頭成年的浮島獸,這種巨獸性格溫和,從不主動攻擊過往船只。因其體型太過巨大又喜歡來到海面沐浴陽光,遠遠望去就像一座小島浮在海中一樣而得名?!?p> 云寧也是第一次見浮島獸,遠遠看去那巨大的身子露出海面之后可不就像一座小島一樣漂浮著么。
據(jù)他觀察這巨獸隨意露出水面的一片尾鰭都快趕上渡船的一半大小了,這是一頭真正的海上霸主。一群人發(fā)出陣陣驚嘆。
這時人群后方有個美貌少婦帶著一個眉目清秀的小男孩緩緩走來,孩子一臉好奇,嚷嚷著要看巨獸,隨后動作靈活的爬上護欄,伸手向著極遠處的巨獸不停的揮動喊叫著。
這個膽大異常的孩子顯得十分興奮,好像希望那頭恐怖的巨獸能夠回應自己一般,不知疲倦地揮舞這小手,惹來旁人一陣輕笑。
然而讓人詫異的是那原本已經(jīng)遠去的巨獸在此時突然停住身軀,好像在回應孩子的呼喊,十分突兀的在海面上打了個旋,掀起數(shù)十仗高的浪花。
如同燈籠一般大小的巨眼泛著幽光盯著渡船方向。
而這時同樣在觀察巨獸的云寧沒來由心頭一緊,一股從未有過的驚悚感覺在他心湖間升起,一瞬間激得他頭皮發(fā)麻。
難道是李家的金丹殺手盯上自己了?云寧瞬間全身緊繃臉上裝作毫無異樣,目光快速的掃向四周人群,但又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
而這時海中巨獸開始動了,只見它一個看似隨意的晃動尾鰭,海面頓時被掃出一條十多仗寬的凹陷通道。
下一刻就見那巨獸小山一般的身軀如同一支利箭破開海面迎著渡船飛掠而來。這一幕又惹來一眾圍觀的船客發(fā)出陣陣驚嘆。
原本露出水面那看似小山一般身影在人們眼中不斷的放大,僅僅只是幾個呼吸之間就與渡船拉進百丈距離,并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只會越來越近。
而這時候的云寧也終于反應過來了,心湖間的瘋狂警示正是來自那頭海中霸主。
甲板上原本還在歡呼的人們此時也終于安靜下來,在經(jīng)過短暫的沉默之后人群中一個疑惑的聲音道:“這畜生好像是沖我們來的?”
而此時浮島獸離渡船更近了,就只見這巨獸游動的速度越來越快,呼吸之間就能往前推進百米距離。
看那樣子完全沒有要減速的意思。這要是撞上來整艘船都得瞬間粉碎不可。
這時候船客們開始不淡定了,驚恐的神色在臉上浮現(xiàn)。有人帶著哭腔咒罵道:“剛才是哪個王八蛋說浮島獸性格溫和的?”
“快跑啊”終于有人因為恐懼開始大叫。
先前為眾人普及浮島獸習性的那名修士此時臉都白了,在心里咒罵一聲,同時飛快逃離甲板。
跑?云寧第一個念頭也是這樣,但是隨即又被他快速否定,在無邊無際的的大海上又能跑到哪里去?不過看著此時慌亂的人群,他還是退出去數(shù)丈距離保持著警惕。
看樣子,這頭畜生是真的打算撞毀渡船了,云寧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因為此時浮島獸離渡船越來越近而且沒有任何減速的意思。
怎么才能活下去?云寧的大腦此時飛快的轉動著,臉色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來,在外人看來這就是一個被嚇到臉色發(fā)青的倒霉仆役。
這時候渡船管事飛身趕到云寧身旁,只看一眼海面后這名筑基修士神情極為凝重的道:“完了,這頭畜生瘋了”
“有辦法嗎?”云寧平靜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安撫效果。
“沒辦法了”管事詫異的看了眼云寧,驚訝對方在這種時候還能夠保持著鎮(zhèn)定。不過隨即想到這少年前不久才做過的那件“大事”也就釋然了。
“這頭畜生顯然是打算撞毀渡船,此時就算渡船全速逃離也根本沒有這畜生游的快,如今我只能撤去渡船上的陣法保護,讓大家各憑手段逃生了?!惫苁麓藭r臉色陰沉。咬牙從懷中掏出一面小巧同境狠狠捏碎。
無數(shù)哭嚎聲中,籠罩渡船的靈氣護罩便化作一陣光雨消散在天地間。
“公子也快逃命去吧,這時候我也無能為力了?!?p> 原本這靈氣護罩就是用來防御巨浪拍打的,但同時也隔絕了渡船上的旅客,這種大型的防護罩想要打破是很難,若是這管事不撤去陣法的話,船上的人就算有逃生手段也只能等死。
云寧一想就理解了渡船管事的目的,這護罩根本攔不住浮島獸的撞擊,反而會阻攔船上的人逃生。此時還不如撤去護罩讓更多的人活下去。
果然如管事所說,護罩一撤去便有一個修士掠上高空,同時從懷中掏出一艘外形小喬的符舟拋出,符舟被拋出后懸停在半空,眨眼間就變成正常大小,可容納三人左右。
還有這種法寶?甲板上的云寧羨慕不已。
“那你怎么辦?”也算相識一場云寧不想丟下這名張家管事。
實在不行就自己就找塊大點的木板帶著他跳海吧,以自己強橫的體質在海上也能挺很長時間,要是運氣好說不定就能遇到個小島什么的。
而且對方長跑這條航線,肯定對航線非常熟悉,還能給自己做個向導。云寧如此想著,就要伸手去拉渡船管事。
“我不走了”渡船管事幽幽說道。
“因為資質愚鈍修行幾十年還是筑基修為,幸得小姐恩待做了管事,所以在成為渡船管事之時我便發(fā)過心誓,與渡船共存亡。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么快而已?!?p> “不過公子你可以離開,我這里有一枚符舟,便是剛才那修士所用的法寶。此物只需注入真元便能驅使。”
管事說著便從懷中掏出一艘與先前那名修士一模一樣的符舟道:“只是還需公子答應我,若是將來活著返回望海城的話請公子幫忙傳話給小姐,就說忠福不怕死,只是愧對張家這些年的恩惠?!?p> “這份海圖也一并給公子,按著圖上標記線路走就能到達熒惑州。公子記住,往東五百里可見一荒島,屆時也可以在島上等待下一次渡船路過,不過這荒島屬于航線邊緣地帶所以要小心海獸襲擊?!?p> 心存死志的管事說罷把符舟和海圖往云寧懷中一塞,隨即整個人變得豪氣萬丈,大笑中轉身面對那頭飛快接近的浮島獸。
這是一個忠義之人,云寧不會去取笑管事這種在旁人看來屬于愚忠的行為,他反而敬佩對方那種士為知己者死的豪邁。真正的死士!
他也看出了對方的必死心意,知道再勸說也沒用,現(xiàn)在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活下去,等下次返回望海城時把管事的遺言帶給張若水。
深深看了一眼管事,重重抱拳后云寧學者那名修士拋出手中符舟閃身坐了上去。
這時遠處一個夯實漢子跑了過來,漢子搓著手對著符舟上的云寧喊道:“兄弟,能不能捎上我一個?!?p> 他認出這漢子便是先前發(fā)現(xiàn)浮島獸后被人罵做土鱉的家伙,即便這種緊要關頭對方還是咧著嘴一副憨厚模樣。
而且看那樣子似乎此時只要自己說個不字漢子也不會強求,保證扭頭就走。
看著眼前這個漢子云寧不由得想起了另一個人。那人與這漢子一樣都是武夫,同時也是一副老實巴交的憨厚模樣。
符舟上云寧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道:“上來吧”
“好勒,謝謝兄弟”
漢子道聲謝,一腳輕跺甲板,整個人便拔地而起穩(wěn)穩(wěn)落在符舟之上。
云寧眼中閃過一抹精光,雙手灌注真元,符舟瞬間飚射出去,在空中劃出一個巨大的弧度后認準一個方向急速遠去。
這時身后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撞擊聲以及人們凄慘絕望的喊叫,面對這樣的“天災”云寧無能為力。
符舟之上漢子任由勁風撲面身形紋絲不動,大部分時間兩人都顯得很沉默,只是偶爾的交談幾句。談話中云寧知道了漢子姓名叫吳勝仁。同時還是一名六境武夫。
而云寧因為易了容,所以報了個假名說自己姓胡叫胡大。修為境界直接略過,他的心可沒漢子那么大,再說了他此時自己都不一定知道自己是什么境界。
符舟速度極快,但是對真元的耗費也不低,好在有明確的目標方向,所以云寧沒有太多慌亂,不然這茫茫大海一通亂跑最后真元耗盡也是個身死道消的下場。
“兄弟,看你年級輕輕怎么真元如此渾厚,咱們少說都趕了三百來里路了吧?!睗h子雖說自己沒有符舟,但是這些年走南闖北,見聞不少。
加上這家伙又是個沒脾氣的,遇到不懂的也放得下身段去請教別人,所以見聞積累極多。
他知道符舟急速飛行很耗真元,現(xiàn)在跑了三百多里路,而眼前這個黑瘦小兄弟還能保持速度不減,甚至臉上的神情都沒多少變化,實屬厲害。
然而事實是前方駕舟的云寧現(xiàn)在是有苦說不出,完全沒想到這符舟在極速情況下如此耗費真元。
三百里路幾乎耗費了他體內三層真元,現(xiàn)在就差直接罵娘了,心說要不是因為易了容的話,這會兒估計自己已經(jīng)臉色發(fā)白了吧。
但這事現(xiàn)在也沒辦法解釋,當務之急是先找到管事說的那座荒島。
在一口氣飛行了五百里后,一座小島出現(xiàn)在二人視野中,符舟上兩人都同時松了一口氣,不過云寧并沒有急著降落,而是駕馭著符舟緩緩繞著小島飛了一圈后才落到島上。
“兄弟你先休息,我去弄點海貨,一會兒咱兩好好吃一頓?!眲傄宦涞兀菨h子就急不可耐的往海灘方向跑。
云寧翻個白眼,抓緊時間打坐恢復,這一路上他是真被累壞了。
半個時辰不到的時間漢子大笑著走來,全身濕透的漢子手中拖著一條小舟般大小的怪魚,目測一片魚鱗得有稚童巴掌大小。魚腹處一條金色細線在陽光下若隱若現(xiàn)。
“咱們運氣不錯,這金線魚味道極美,剛才在符舟上我就看見它了,平時可是見不著,偶爾在大酒樓才有得賣,就是價格都貴的嚇人,今天咱們算是撞大運了。”
漢子說著一巴掌拍在大魚腦袋上,原本還在撲騰的大魚頓時就不動了。隨后漢子招呼一聲又跑去拾柴火準備烤魚。
也不用云寧動手,漢子自己就弄好一切,架柴點火動作十分嫻熟一看就知道平時沒少干這類事情。
在加上那副夯實的模樣活脫脫一個標準的莊稼漢子,誰能想到這是一個六境武夫,而且具他觀察這漢子最少是六境中的二品修為。
只是下一秒漢子手上的動作突然一頓,與云寧一前一后抬頭望向天空。
破風聲中一艘符舟正往他們這個方向急速飛來,符舟上坐著一大一小兩個身影,看到這兩人的同時云寧目光一凝,心中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哈,這算不算誤打誤撞?原本只想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找機會毀了張家的渡船,算是提前收點利息,沒想到在這里撈著條大魚”符舟上傳來一個孩童說話聲。
二人正是云寧在甲板上遇見的美婦跟孩子,此時美婦駕馭符舟,孩子反而像個上位者一般指揮那美婦把符舟降落在二人附近。
因為暫時分不清狀況,漢子丟下手中的柴火,下意識往前跨了一步,半個身子擋住盤膝打坐的云寧。
“一個張家打雜的新面孔仆役居然能夠在這種天災下活下來,而且還能在極短時間內逃到五百多里外的荒島上,老夫如果沒猜錯的話,那個殺了新成父子的人就是你吧”
開口說話的是美婦身邊的孩子,明明是孩童但是說話的語氣卻又老氣橫秋的樣子,顯得十分怪異。
只見那孩童目光陰冷的盯著易容后的云寧緩緩走近,一股渾厚的真元威壓從他身上釋放出來。
“兄弟,這是奔著你來的?看樣子來者不善啊,剛才聽他說大魚,還以為要搶老子的魚?!?p> 漢子嘴上打著哈哈,目光微動掃了一眼云寧。
他也看出了這突然出現(xiàn)的“孩童”太過詭異,明明是個小孩的樣子,但是剛才可以暴露出來的威壓絕對是金丹高手的實力。
至于跟在“孩子”身后的美婦應該是筑基修為。原先在渡船上她應該是用了某種特殊功法隱藏了修為,所以云寧才會誤以為她是普通人。
而此時因為長時間駕馭符舟,真元損耗過大,導致她無法繼續(xù)維持那門特殊功法,此時才會被人一眼看穿她的修為。
不過正當云寧打算說什么的時候,就聽漢子小聲道:“這兩不是善茬,咱們先弄誰?兄弟你說話,不過我看那小屁孩太詭異了,要不先弄死他?”
說是小聲,但是在場的人都不是普通人,把漢子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云寧翻個白眼,盯著那“小孩”道:“都說李家有個藏頭露尾的金丹修士,但是從來沒人見過。如今想來不是沒人見過,而是見過的人都沒懷疑罷了?!?p> 誰能想到這看似稚嫩的孩子身體里卻藏著一個活了數(shù)百年的靈魂。
“哼,殺了我李家的人還想逃,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一會老夫把你抽魂煉魄,再把你的皮囊制成傀儡驅使百年,讓你知道惹怒李家的后果?!?p> 這名李家隱藏多年的金丹修士嘴上說著,藏在袖中的一只手快速掐訣,話音剛落一條火龍就凝聚成型。
炙熱的高溫撲來,那條還沒來得及架上柴火堆的大魚瞬間就被燒成飛灰,而云寧不知何時已經(jīng)退到三丈外。剛才他就一直在防備著對方會突然出手,修士殺人術法千奇百怪不得不防。
“老子的魚”
辛苦打撈上來的美味被毀,漢子怒吼一聲腳下炸響悶雷,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
“找死”
孩子模樣的李家金丹神情冷漠,雙掌齊齊推出又是一條火龍成型,整個人順勢飄飛出去。
而漢子的身形剛好出現(xiàn)在對方剛才站立的地方,面對撲面而來的火龍漢子吐氣開聲猛地遞出雙拳。
拳罡如芒,離體一丈有余。帶著烈焰的火龍發(fā)出一聲悲鳴瞬間就被擊碎,而漢子的拳罡也在飛出一丈后消散。
“六境武夫?”
孩童模樣的李家修士面色變得無比凝重,能夠拳罡外放毫無疑問是一名六境武夫,而且剛才漢子拳罡離體一丈有余,明顯就是六境中的強者,說不定已經(jīng)到了三品。
李家修士目光閃爍,對面有六境武夫顯然出乎他的意料,而且直到現(xiàn)在他都還不確定那個殺了李平父子的小子到底是什么境界,這讓他有些猶豫。
不過顯然有人沒打算給他猶豫的時間,易容之后外表黑瘦的云寧目光一冷,一手藏在身后,一手并指斜劃。
一抹劍光快若閃電直斬而去。逼得對方只得側移一步,只是腳步剛剛落下這名李家金丹高手突然間臉色大變。
怒吼一聲硬生生拔地而起,可惜還是遲了一步,左腳處早已血肉模糊,一只由沙子凝聚而成的怪爪出現(xiàn)在他剛才落腳的地方。
要不是他生性謹慎一直有所提防的話,只憑這一下估計就要被廢掉一條腿。
半空中李家金丹修士臨空而立,面容陰沉得能滴出水來,“小小年紀就如此陰險,待老夫一會抓到你定要讓你想死都難?!?p> “想死還不容易,下來我成全你?!痹茖庍谥豢诎籽揽粗鴮Ψ健?p> “你去纏住那個小畜生,老夫先收拾了那個武夫?!崩罴倚奘繍汉莺輰χ缷D低吼。
美婦聞言一頓,不敢有絲毫怠慢,抬手就揮出一把泛著幽光的匕首,被輕易躲過后只見她手上用力一扯,匕首又瞬間倒飛而回。
原來是在匕首末端系著一根極細的金線。倒飛回來之時可以帶著絲線繞敵脖頸一圈。如此一來她只要稍稍用勁就能把敵人瞬間削首。這手段不可謂不陰狠。
“蛇蝎美人嗎?”
云寧躲過這連環(huán)一擊伸手揉揉脖頸處一陣牙疼。扭頭看向吳勝仁那邊。
而漢子此時也不輕松,剛才雖然讓他成功近身砸出一拳,可惜還是被對方險之又險的避過胸口要害只是被些許拳罡掃中,吐血倒飛出去。
之后幾次漢子想要近身都沒成功,同時還要躲避著那些變換莫測的術法攻擊。不得不說這名李家金丹高手的廝殺經(jīng)驗十分豐富,明白一旦被實力相當?shù)奈浞蚪淼暮蠊?p> 再看云寧這邊一擊不中的美婦再次逼來,鳳目含煞道:“既然敢分神,那就死吧”
潔白玉掌凝聚真元一掌拍出。就只見云寧痛呼一聲吐血斜飛出去,方向正是李家修士所在位置。
“小畜生真當老夫傻嗎?”
李家金丹高手嘴角露出一絲譏諷,伸手在腰間一抹,一條金色繩索飛出,眨眼間便來到云寧面前讓他根本來不及反應便被困成個粽子。
“哈哈哈,真以為老夫看不出你剛才是故意挨上那一掌?想讓老夫放松警惕偷襲嗎?”
說話間孩童身形的李家修士飛落過來,“老夫這縛靈繩專克修士,只要被纏上了全身真元都會被禁錮住,不好受吧?”
說罷一把抓起地上掙扎的云寧,招呼美艷女子一聲就要離開,顯然他不打算再跟一個六境武夫繼續(xù)糾纏,弄不好把自己交代在這里都有可能。
“胡兄弟”
見云寧被擒住,吳勝仁爆喝一聲腳下發(fā)出一連串爆響,在原地留下一條殘影直撞過來,竟是打算硬抗金丹修士一招也要近身。
見漢子如此莽撞,李家修士臉上一喜,起手成決往身前一指。
然而下一秒他伸出去的手卻頓住了,仿佛全身的力氣在這一刻被抽干一般,腹部傳來一陣專心劇痛,讓他險些昏厥過去。
小小的腦袋緩緩低頭,只見一只有些粗糙的帶血手掌從他丹田位置穿出,五指成勾狀。自己那顆蘊養(yǎng)了近百年的金丹此時正在那只血手掌心滴溜溜轉動著。
這一切發(fā)生的太快,快到漢子還在保持前沖的姿勢,快到那美婦剛剛拿出符舟在手。
“咳咳咳”
血手握拳,緩緩收回,李家修士的身體也順勢軟倒在地,金丹被奪,生機在飛快流逝,大攤血水從他口中涌出。
雙眼死死盯著還纏在云寧身上的縛靈繩,似乎想不明白這一切是如何發(fā)生的。
這縛靈繩是他早年得來的一件法寶,幫他殺過許多敵人。哪怕是金丹修士只要被纏上都得乖乖變成待宰羔羊,這次卻失靈了?他想不明白。
然而云寧也沒有興趣給一具尸體解釋自己不僅僅是修士這個問題。此時沒有了主人操控,縛靈繩自行脫落,被他拿在手中。
“我想知道張家渡船為何會被浮島獸襲擊”云寧轉身瞇眼看像幸存的美婦。
而美婦此時還處在絕對的震驚中,一個金丹高手,神仙一般的人物就這樣死了?直到那黑瘦少年開口問話時,她才猛地一顫,俏臉煞白哪里還有半分先前的陰狠模樣。
“是髓液”
美婦沒有任何猶豫就把整個過程說出。因為無法確定滅了李家二房的人到底上了那艘船,所以他們在王家跟趙家的渡船上都派出了殺手。
其中成師就是上了可能性最大的王家渡船,而她則是跟這位李家影藏最深的金丹高手上了張家的渡船。
因為李家這次認定了這場風波是張家全程在幕后推動,所以他們此行的主要目的還是想要毀掉張家的渡船,一艘跨州渡船被毀,其中的損失不可估量,而且還有后續(xù)的一連串間接影響。都能夠對張家造成巨大打擊。
但是想要摧毀一艘渡船何其艱難,于是這個任務自然就落在了李家這位從來沒人見過的金丹高手身上,本身實力強橫不說,又能在完成任務之后迅速逃離并且撇清李家與這件事的聯(lián)系,正所謂一舉多得。
只是出發(fā)前他們多做了一些準備,那就是帶上了一滴浮島獸的腦髓液。
這種東西極難弄到,光看那浮島獸有多兇殘就知道了。不過只要一滴同類的髓液就能夠刺激的浮島獸發(fā)狂,就算相隔很遠它都能夠嗅到髓液的味道。
因為在智慧不高的浮島獸看來,誰拿著同類的髓液那么誰就是殺害它同類的兇手。當然他們也只是多做一手準備而已至于能不能遇到浮島獸那就得看運氣了。
沒想到這次出行還真就讓他們遇上的浮島獸,于是便有了先前船上那一幕。
“那你們原本的計劃是什么?”云寧咬牙問道。
“擊毀渡船動力源晶引起爆炸。然后在這荒島等待下一次李家渡船經(jīng)過”美婦顯然已經(jīng)認命
渡船動力源晶云寧聽張若水說過,源晶蘊含巨大的能量,擊毀源晶形成的爆炸足以摧毀一艘渡船。
但是源晶外層極其堅固想要擊毀必須擁有強橫的力量,最少也得是一位金丹后期的修士全力出手才行。于是李新文才拍了這位孩童模樣的金丹族叔過來完成這個任務。
看來李家這次是鐵了心想要報復了,望海城中任何一個金丹修士的動向都會引起幾大家族的的特別關注。
若是有金丹登船,那么家族便會臨時加派高手坐鎮(zhèn),這樣既可以保證渡船安全也能起到監(jiān)視作用,但是李家這個孩童模樣的金丹修士就是最大的漏洞。
因為藏的是在太深,他偷偷登船,誰都不會注意到,事后哪怕有所懷疑,但是在沒有證據(jù)的情況下張家就算想要報復都無法明著來,至于暗地里下絆子,這么多年來相互之間又何嘗少過。
“行啦,不用擺出這種樣子,畢竟還需要你活著來暴露李家的陰謀,目前我不會殺你?!痹茖幰恢更c出封住美婦周身竅穴。
這個女人暫時還不能殺,只要她活著回到望海城,那么張家就能拿到實質證據(jù),如此一來以張若水的性格在師出有名的情況下直接跟李家明刀明槍的打一場相信其他兩家也不會說什么。
這些世家大族暗地里相互使壞,但是平衡對他們來同樣說很重要,畢竟誰都不愿意見到一家獨大的局面。
若非是死仇并且證據(jù)確鑿,不然的話真想要弄掉其中一家的話必須經(jīng)過其他幾家的同意,而且若是利益分配談不好的話,想動手就會受到重重阻礙。弄不好就是得不償失。
而現(xiàn)在張李兩家算是結下死仇了,并且證據(jù)就在眼前。所以不管基于答謝張若水協(xié)助之情,又或是為那一船無辜百姓報仇也好云寧都會想辦法保住這份“證據(jù)”把她交給張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