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海城數(shù)十里外的海面上張李兩位氣勢雄厚的元嬰修士正遙遙對峙,渾厚的真元威壓釋放導(dǎo)致兩人腳下的海水出現(xiàn)一個半圓形凹陷。
“李潮生,縮了這么些年終于肯出來了?”
“你急著找死,老夫自然要送你一程”李家老祖陰惻惻看著眼前這位相識了近百年的死對頭。
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這兩位相識近百年也敵視了近百年的老牌元嬰修士開始了毫無保留的廝殺。
一時間海水倒扣,扯起一條百丈水龍直沖天際,轟鳴間水龍炸裂,遮天蔽日的雨水還來不及砸向海面便瞬間蒸騰氣化,水汽彌漫十里海域不見一物,只有末日般的炸響聲從水霧中傳來。
望海城中猶如雷鳴,膽小的居民早早便躲入家中祈禱著這恐怖的異象早些結(jié)束,一些路過望海城的修士窮盡目力想要窺得一絲畫面,結(jié)果也只是徒勞。
修士之間每一個大境界都猶如一道天塹,元嬰修士之間的廝殺就算金丹也只能乖乖靠邊站。
不過還好這些修士比較識趣,大多在城中乖乖趴窩,有那想要湊熱鬧的最多也只敢走到城外堤壩處,再遠(yuǎn)就不行了。
海面上精瘦老者張?zhí)鞛懨碱^緊皺,這些年李家這只老王八神神秘秘對外宣稱一直在閉關(guān),張家用盡一切辦法都無法打探到半點蛛絲馬跡。
如今兩人交手不到一個時辰張?zhí)鞛懢碗[隱感覺有些不對勁,以他對李潮生的了解,對方應(yīng)該是低他一個小境界才對。
可是如今這頭老王八無論真元渾厚程度和術(shù)法的凌厲程度上都跟自己持平,甚至還有種隱隱超他一線的感覺。
如此一來張?zhí)鞛懺酱蛟绞切捏@,原本他有信心擊敗李潮生。而且這么多年來他也并非在踏步不前一樣有所精進,這也是他被孫女張若水說服的主要原因之一。
然而現(xiàn)在的事實卻是與他所設(shè)想出入有些大,因為在他的感知中李潮生所展現(xiàn)出來的實力既陌生又強大,陰冷,對方每一次出手都會有一縷陰冷黑霧附著在術(shù)法上。
剛才被這黑霧沾染到的瞬間就發(fā)現(xiàn)這鬼玩意兒竟然能夠腐蝕自己的真元。
讓他在對戰(zhàn)中不但需要抵抗對方強橫的術(shù)法攻擊,同時還得分神去驅(qū)散那種能夠腐蝕真元的陰冷黑霧。
此消彼長之下張?zhí)鞛懼饾u處于下風(fēng),神情越發(fā)凝重。隨著李家老祖越來越狂暴的攻擊,四周籠罩住二人的水霧也被沾染上了一絲絲陰冷黑霧。
張?zhí)鞛懨恳淮伍W避都有幾率會被黑霧侵蝕,讓他的真元加速消耗。
“張老怪,你準(zhǔn)備好死了嗎”
此時的李家老祖聲音怪異而沙啞,聽在耳中十分別扭,而且臉上不知何時爬滿了一條條蚯蚓般的青黑之氣。
“你到底做了什么?”張?zhí)鞛戵@怒交加,極力想要突破水霧的覆蓋范圍。
“等你死了自然就知道了。嚯嚯嚯”
越來越多的黑霧襲來,張?zhí)鞛懙恼嬖跇O速的消耗著,一個晃神間李家老祖一掌拍來,在抵擋了大半掌力之后還是有一絲黑霧伺機鉆入了張?zhí)鞛戵w力。
一瞬間張?zhí)鞛懲左E縮,那絲黑霧如跗骨之蛆一般極難清楚不說還讓他的神魂都開始有些不適。
連神魂都能影響嗎?張?zhí)鞛戵@恐萬分,神魂的重要性對于修士來說不言而喻,且越是修為高的修士越發(fā)看重對神魂的保護,若是神魂受損的話哪怕你是大修士也得乖乖站好等著被同級別的對手活活虐死。
暴怒中張?zhí)鞛懩樕祥W過一抹狠勁,瞬間燃燒一部分真元把侵入他體內(nèi)的黑霧給包裹起來,這詭異的黑霧需要燃燒真元才能徹底清除。
同時因為在頓時間內(nèi)燃燒了部分真元讓他整個人也變得委頓不堪,臉色慘白得有些嚇人。
趁此機會一只手中從水霧中探出擊中他的左肩。
“噗”一大口血霧噴出,張?zhí)鞛懙癸w出去。
猶如一條陰冷毒蛇游弋在水霧中的李潮生“桀桀”怪笑。
借住倒飛之勢張?zhí)鞛懞莺菀а溃俅稳紵嬖ぐl(fā)潛力撞破了牢籠一般的水霧飛速掠向城中。這種自毀根基的逃命方式讓他越發(fā)虛弱。
身后一身黑袍的李家老祖緊追不舍,他知道張?zhí)鞛憺楹我舆M城里,因為王家那個老不死的一定會就他,張王兩家自千年前就關(guān)系極好。
所以王家那個老不死絕對不會看著張?zhí)鞛懰涝谒矍埃贿^李潮生絲毫不擔(dān)心,因為這一切都在他的預(yù)料之中。
一來是以他目前的實力想要徹底殺死一個元嬰修士本就不太可能,最多重傷對方,所以他還需要一段時間。再一個王家最多就是暫時救下張?zhí)鞛懚?,在他看來不過是讓對方晚些再死罷了。
在沒有任何證據(jù)的情況下王家不可能會聯(lián)手對付他,不然趙家作為跟李家一樣的“新生”勢力就該坐不住了。
所以如今最重要的事兒就是先解決了那個小賤人,然后最多再等十年他就有信心徹底煉化那件東西,到時候所有人都得死,整個望海城將只有他李潮生一個人的聲音。
隨著一灰一黑兩道身影落下,在場的所有人都心頭一緊。
果不其然,王家家主身旁一個老人跨出一步死死盯住李潮生,防著他再繼續(xù)對張?zhí)鞛懗鍪帧?p> 李家老祖落地后嘴角戲謔,同時瞇眼往自家祖宅方向掃去。
在他的冷哼聲中,一個黑衣老者從李家后花園中飛速逃走,速度快如鬼魅。
而張家這邊此時一片愁云慘淡,落地后的張?zhí)鞛懨嫒艚鸺垼豢邗r血噴出,顯然是受了重傷。
兩人之爭孰強孰弱不言而喻,人群中響起陣陣驚呼,張家老祖竟然敗了。
無數(shù)人心頭嘆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畢竟張家在望海城向來比較和善贏得很多百姓的好感。
而李家這邊一眾家奴神情倨傲,爆發(fā)出陣陣歡呼聲,李新文目光陰冷盯著張若水,盤算這如何借住老祖得勝歸來的余威徹底弄死張家那顆明珠。
“帶那個小賤人過來”此時李潮生早已恢復(fù)了正常模樣,人群后方臉色有些不正常的成師拖著一個渾身浴血的絕美女子緩緩走來。
先前在李家后花園中他為了拖住張家那名金丹高手受了些輕傷,好在緊要關(guān)頭老祖歸來驚走了對方,不然這個賤人還真就被對方給帶走了。
成師獰笑著往前一送,美婦初八就被丟到了人前。
此時就聽李家老祖冷聲道:“這個賤人本就是我李家逃奴,三年前盜取我李家傳承逃走,如今以為修成了金丹就能回來帶走她那個賤婢娘親,嘿”
李家老祖用腳尖緩緩碾過美婦一只手掌,發(fā)出陣陣骨骼碎裂的聲音,然后沒有他預(yù)想中的慘叫傳來讓他眉頭微皺。
只見他攤開手心一滴殷紅血液在他手掌上空懸?。骸斑@就是她那賤婢娘親的心頭之血”
說罷李潮生屈指一彈,腳下美婦心口出現(xiàn)一個細(xì)小血洞,一滴心頭血被被他攝到身前與先前那滴殷紅血液緩緩融合,一種血脈相連卻又分別來自兩個人類的氣息頓時生成。
此時在場的絕大部分修士都能分辨出這股氣息,這一點無法作假,似乎從側(cè)面證明了李潮生所說是真。
一時間人群有些騷動開始搖擺不定,張若水臉色灰敗,這顆張家明珠在此刻徹底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今天,老夫就要當(dāng)著各位的面對這賤人搜魂,目的是查出被她盜走的李家傳承藏于何處?!?p> 張若水神情暗淡,鳳目死死盯著對方,這老王八不僅徹底顛倒了黑白堵住了張家的嘴,同時也讓其他人無法插手此事,因為他這樣一說之后誰再想奪走這個初八的話那就是在覬覦他李家的傳承。
要知道這世間任何一脈的傳承都是別人安身立命的根本,任何人只要是覬覦李家的傳承,那肯定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屆時沒人敢公開站在張家這一邊,除非想成為天下公敵。
這就是李家老祖的心機,先混淆是非讓別人懷疑張家,在堵住所有人的嘴,最后等他搜魂以后自然能夠知道真相而且別人還不能問。同時這一切還能當(dāng)著全城人的面做成。
此時李潮生心中冷笑,等他搜魂之后再弄死這個賤人,然后再把臟水往張家身上一潑,到時候他再殺張家那群螻蟻自然就無人阻攔,一切都早早在他的計劃當(dāng)中。
眼看大勢已去,張家眾人徹底絕望了,張若水緊緊抿著嘴唇,俏臉含霜守在爺爺身旁。
心若死灰的初八在看到母親的心頭血時,眼神終于有了一絲變化,她掙扎著想要起身。什么元嬰老怪,什么金丹高手,不過是一群喪失了人性的畜生。
她只有刻骨銘心的仇恨,只是被李家老祖穩(wěn)穩(wěn)踩在腳下的她根本無法動彈,猶如一條瀕死的魚。
絕望的她腦海中再次憶起那一襲青衫。
“你還會來嗎?”兩行清淚緩緩劃過臉頰。
只聽她夢囈一般的低語響起:“初八沒有求過你,也只求你這一次。如果……我是說如果你能聽到的話,請你殺了他,殺了這群畜生,好嗎?”
“好!”
一聲溫和的低語響在初八心底,同時也重重敲在周圍所有人心頭,此時一個青衫背劍的俊逸男子一只腳剛好踏在了望海城的陸地上。
李家老祖瞳孔驟縮,有種巨大的危機感從他心底升起,另外兩家的元嬰老怪也在一瞬間臉色大變扭頭望向城外。
望海城渡口處,眼神冰冷的云寧抽出長劍,仿佛能夠感受到主人此時的心境,長霜劍猛地一顫,劍鳴聲瞬間響徹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