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森鬼氣,陰風肆虐。
望著眼前的幽都黃泉,劍無鋒長眉深皺,細目微瞇。感受著四周愈漸濃郁且不斷向外蔓延的陰森鬼氣,心下?lián)鷳n。暗道:“兩界即將相通,鬼兵一旦入世,人界危矣!”
此時他已經(jīng)顧不上追殺龍逢等人了,不去理會跪在黃泉岸邊的狼狽二人。單手劍訣捻動,腳下開天巨劍陡然豎劈,劍芒達十數(shù)丈長,猛斫在已經(jīng)半異化在人界的幽都成樓上。
“禍世鬼物,也妄想染指人間界,中原圣地,豈容你們這些妖魔鬼怪玷污。一劍開天!”
強勢一擊,就連下方的龍逢、王賁二人見了都心驚膽戰(zhàn),此時此刻對上劍無鋒他們提不起任何的抵抗之心。然而這在他們二人眼中足以斬滅他們神魂肉身的一劍卻是劈了空虛寂寞。十數(shù)丈長的劍氣毫無阻礙的穿過幽都城,撞向了更遠處的山丘上,整個小丘包立時四分五裂,被夷為平地。
劍無鋒面色微怔,這一劍雖然威力強橫,大開大合,但毫無變化可言,他想了無數(shù)種被對方擋下的可能,唯獨這種情形顯然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哈哈哈!”幽都城內,傳來一陣鄙夷的狂笑。
“人間的劍修,鬼門封印尚存,幽都城只是在人間顯形,卻并沒有完全進入人界,你看到的只是一個虛影罷了。如果真的異化在了你們人間界,我豈會容你放肆挑釁,第一個就殺你來祭我黃泉禁軍的大旗。”
“哼!”劍無鋒輕哼一聲,被對方這么一提醒,他似乎有了應對之策,不再御劍懸空,改為御風而立,雙手握住開天巨劍旋身而起,連人帶劍化作一道光弧再次對著幽都城猛劈而下。
“一劍開天!”
又是相同的招式,不同的是第一次是以意御劍,這一次是以氣御劍。開天巨劍沒有任何的劍氣溢出,而是帶著劍無鋒兩百年的根基直接破開了空間,一劍斬在城樓之上。幽都城轟然巨震,城頭上的矮樓一角被直接削去,鬼氣四散,無盡的哭嚎慘叫之聲透過開天劍劈開的縫隙傳入人界,傳進劍無鋒的耳中。
幽都城還沒進入人界就先被人越界砍了一劍,這一次輪到幽都之主詫異了,一聲怒喝:“放肆?!?p> 一只大手順著開天劍劈開的縫隙伸出,直抓向劍無鋒的胸口。
劍無鋒雙手將巨劍向上抬起封擋。對方這一爪抓在巨劍之上,擦出一片火花的同時,還傳出一陣刺耳的吱呀聲,同時他也自縫隙中看到對面一雙陰鷙的眼睛,正死死的盯著自己。此時他身處幽都城墻之外,借勢回退。然而那幽都之內,縫隙背后的人并沒有打算放過他。想要趁勢追擊,手臂繼續(xù)前伸,似乎整個人隨時都能突破封印沖出來一般。
就在那人手伸到一半之時,空間縫隙的四周突然出現(xiàn)了無數(shù)的閃電,不斷的擊在他手臂之上。那人吃痛發(fā)出一聲怒吼,只好不甘的縮了回去。
“三界之中,自從顓頊絕地天通以來,從未有人能強行破界進入,你居然可以?”
劍無鋒輕撫巨劍道:“此劍名為開天,乃是創(chuàng)世大神盤古開天斧崩碎的一角所打造,莫說是破開兩界,只要修為足夠強大,一劍滅你地府都不足為奇?!?p> “這么說來,能破界的不是你的本事,而是,你手中劍的神奇?”兩人隔界相談,幽都內之人似乎對劍無鋒手中的開天劍格外在意。
劍無鋒似有所覺,反問道:“你想說什么?”
“念在你告訴我開天劍的秘密上,讓地府知道三界之中除了傳說中的開天斧,居然還有神器可以破開界之屏障的神兵。本王也告訴你一件事,你方才那一劍,不單單是在兩界中開出了一條縫隙,同時也讓本王可以透過這條縫隙出入兩界來去自如了。哈哈哈!”
“你說什么?”劍無鋒大驚失色。只見幽都城在那人陣狂笑聲中,噴涌出大量的鬼氣,無數(shù)鬼蜮魅影怪叫著不斷的撕扯著那條空間縫隙,想要從中掙扎爬出。
在這些地府鬼怪爬出縫隙的瞬間,已經(jīng)極其微弱的封印法陣再次顯現(xiàn),無數(shù)道閃電劈在縫隙處,將一切邪祟滅殺的干干凈凈。
“區(qū)區(qū)殘破的封印,也想阻本王入人間?都給本王讓開?!?p> 一聲暴喝之后,縫隙處的那些鬼物受其威勢壓迫紛紛逃也似的退去。接著就見那只手臂再次伸了出來,將縫隙周圍的閃電全部引入掌心,跟著就見一團黑氣涌出,漸漸化為人形。在他出現(xiàn)的同時,更多的閃電聚集而來,但無一例外都被他一手接下,托在掌心,讓人感覺他就是這些雷電的主宰。
“王權在握,生殺予奪;天下縱橫,誰與爭鋒!”
囂狂的詩號第一次響徹在人界,響徹在中原武林。幽都之主王權天下踏入人界遇到的第一個人族卻是人界的劍尊劍無鋒。
劍無鋒也沒想到自己只是為了尋兵災之主而來,不想弄巧成拙放出了一個同樣不遜兵災之主的王權天下,沒想到自己出山遇到的第一個高手居然是地府的一城之主。
雙方俱是兩界的強者,王權天下一襲青衫,頭戴輕紗方罩,面色靛藍不失俊美,身材修長卻顯挺拔,儒雅中暗含陰毒,嘴角總是帶著一抹似有似無的微笑弧度。五指撥弄著掌中的雷電,看著劍無鋒道:“我說過,一旦進入人間界,第一個殺你祭旗。你覺悟了嗎?”
劍無鋒雙手斜握開天劍,身體與劍形成一個防御的姿勢語氣平靜而堅定的道:“除魔衛(wèi)道,劍某義不容辭。我既然能將你放出來,也能將你再打回去?!?p> “哦?是嗎?那就讓本王看看你們人間界的強者之姿吧!”說罷,掌中雷電被其脫手甩出,像是亂舞的銀蛇沖向劍無鋒。
劍無鋒防御姿勢不變,一手持劍,一手劍訣捻動點在自己的眉心處,龐大的意念將雙方籠罩其中,劍意澎湃,無數(shù)劍氣攢射將那些雷電盡數(shù)斬沒。
而后,身體旋轉甩動開天劍橫斬向對方。
勢大力沉,王權天下也不硬接,側身避過,圍繞著劍無鋒一陣搶攻。劍無鋒手持巨劍自然身法不如對方,近身相搏,騰挪只在方寸之間。自己浸淫劍道兩百年,無論什么樣的劍在他手中早已舉重如輕,舉輕若重了。
初時王權天下的搶功著實占了上風,可是數(shù)招過后,發(fā)現(xiàn)劍無鋒看似笨重的劍法居然是假的,如此巨大的開天劍在他手中就像普通長劍一般,運用自如,變招換式之間毫無遲滯,行云流水。暗道一聲:“中計了?!弊约撼跎嫒私?,自信的同時也不免生起了情敵之心。
如今見劍無鋒劍法造詣不凡,自己想憑借身法靈動取勝反而落入了對方的劍勢當中,看似主動實則被動。念及于此,王權天下想要抽身而退。
劍無鋒好似看出對方想法,一聲輕哼,劍法陡然急促,連續(xù)三劍逼的對方不斷閃避,待其身法用老之時,整個人側翻而起,手中開天劍也跟著旋轉一周,揮向王權天下的右肩。
“巨劍無鋒力九重。”
這一次,王權天下避無可避,只能舉掌運氣格擋,甫一接觸,強橫的力道加鋒利的劍氣將他壓的半跪入地面的同時,更是將他的身體劃破十幾處。
劍無鋒以意御劍將王權天下牢牢壓住,飛身后退,這一刻他才真正展現(xiàn)出所謂的劍尊風采。凌空而起,無數(shù)劍氣圍繞周身,遙指依然被開天劍壓制半跪于地的王權天下。
“邪魔之路,唯有受誅一途。萬劍歸一?!?p> 萬千劍雨灑下,穿透王權天下的身體,慘嚎聲中,王權天下本是儒雅的面孔陡然猙獰,變化。竟然現(xiàn)出了幽冥本相。背生雙翼,頭如夜叉,身上衣服寸寸崩裂,肌肉虬結,四肢獸化,指爪顯得有力而鋒銳。膨脹的身軀,硬是將開天劍生生頂開。半蹲的身軀驟然發(fā)力,一躍而起,直撲半空的劍無鋒。
變故突然,劍無鋒還沒來得及反應,只見一頭巨大的怪獸已然到了眼前。不及多想,急忙御起倒飛回來的開天劍擋在身前。
“碰!”
尖銳利爪狠狠地拍在開天劍之上。雖然沒能將劍無鋒一擊斬殺,但野蠻巨力還是將他連人帶劍一起打飛,翻滾著砸落在地,一口鮮血壓制不住吐了出來。手拄著巨劍,半跪而起,本以為對方會乘勝追擊,卻發(fā)現(xiàn)那頭巨大的怪獸已經(jīng)通過兩界縫隙鉆了回去,只看到一條帶著骨刺的尾巴一閃而逝。
“人族劍修,竟敢傷吾,今日之仇本王記下了,等到幽都黃泉徹底降臨人界之日,就是本王取你性命之時,好好珍惜已經(jīng)為數(shù)不多活著的時光吧?!?p> 無盡恨意透過兩界縫隙傳回到劍無鋒耳中。緩緩起身,抹掉嘴角的血跡,細目微瞇看著仍在向外絲絲冒著鬼氣的縫隙,輕聲自語道:“初次交手,彼此都大意了。我雖受了內傷,看來他也傷的不輕。等到兩界相通,再對上此獠定要萬分小心,全力以赴方有斬殺的可能。當下之急,還是趕緊補上這縫隙再說,能拖一天是一天,估計耀輝煌已經(jīng)再想辦法對付兵災之主了。我也只能略盡人事了?!?p> 看了一眼手中的開天劍,又道:“全看你了。”開天劍似有所感,發(fā)出一聲厚重的嗡鳴,在劍無鋒的操控下,貼著兩界縫隙直接用它那寬大的劍身擋住。
劍無鋒雙手捻動,空氣中劍意彌漫,口中念念有詞。
“一劍封天,幻萬劍而誅邪,起!”
開天劍光芒大盛,無數(shù)劍氣圍繞在側,以開天劍為陣眼,劍無鋒消耗八成功力布下了一座阻隔兩界的封天大陣。
劍陣初成,劍無鋒因損耗過度再次嘔血。
“有我意念加持,只要我不死,此陣就不會消散,除非被人破除。耀輝煌,正邪之爭劍某已經(jīng)做出選擇,后面的事就交給你了?!逼沉艘谎鄄贿h處目睹了一切的龍逢、王賁二人,劍無鋒此時重傷之軀已經(jīng)沒有滅殺二人的心思,轉身御風而去。
只留下一臉驚駭?shù)膬蓚€人面面相覷。
對峙的兩人,對視的眼神,戰(zhàn)火一觸即發(fā),就在一朵梅花緩緩自兩人中間飄落同時遮擋住二人的視線剎那。
耀輝煌身軀前沖,陌刀揮舞下劈。另一邊,兵災之主同樣飛奔迎上,斜握血戟上挑。
“鐺!”
刀戟相撞,清脆悅耳。陌刀大開大合,血戟大合大開。二人皆是沙場稱雄,斗在一處打的是難分難解。
你來我往,二人交手數(shù)十招,耀輝煌陌刀蕩開兵災之主的橫切一戟,順勢一轉,向前一推,這正是陌刀刀法中的橫推之法。兵災之主回戟豎立身前架住,雙方較力。耀輝煌一聲長喝,推著兵災之主不斷后退。由于兩人真氣外放碰撞,所過之處相繼爆炸,山石亂飛,松竹傾折,梅花四散。
眼見自己被推出數(shù)丈之遠,兵災之主將血戟向地面猛插,生生止住,單手按住戟端借力之下,縱身自耀輝煌的頭頂翻過。耀輝煌陌刀舉起,追著就是一招自下而上的斜劈,完全不給對方落腳的機會。
兵災之主血戟回拉擋住刀勢。一腳踹向耀輝煌的肩頭,被其用刀柄架開。借著這股反力道,再次向遠處翻落。
“好對手?!比诉€未落地,贊美之詞已然出口。
這一次,耀輝煌沒有再追,而是持刀而立,回道:“閣下武功,耀某也佩服得很,若非立場不同,相信你我能成為不錯的朋友。”
“朋友?哈哈哈!”兵災之主突然狂笑起來:“我一生征戰(zhàn),只知道殺戮,從未有過朋友,即便在地府之中,我也從未有朋友,你是唯一一個說想和我交朋友的人,還是人界的人。就憑你這句話,孤今日只敗你而不殺?!?p> 耀輝煌一抖陌刀,道:“能被兵主承情,看來耀某也是有幸之人嘍?!?p> 似譏諷,又似自嘲。繼而話鋒一轉,道:“只是今日兵主雖言不殺耀某,為了天下蒼生,耀某卻不能不殺你了?!?p> 此言一出,三道身影已然出現(xiàn)在兵災之主身后,正是悟道真、刀劍無名和流云三人。
“是你們?”
同時,另一邊一聲詩號響起。
“莫道英雄非等閑,一肩擔盡天下難?!蹦乳e緩步而來,手拿一把黝黑的玄鐵尺,拱手道:“兵災之主,我們又見面了?!?p> “還有你?!北鵀闹鼽c了點頭,望著將自己團團包圍的五人,并且這五人都和自己交過手,其實力俱是一流高手。其早知道此次之行完全就是一個陷阱,激戰(zhàn)在所難免。但他怡然不懼,語氣平靜的道:“此來有詐,孤早已心中有所計較,只是有一事不明還請不吝賜教!”
莫等閑點了點頭道示意兵災之主可以問。
“至陽圣童關乎地戶鬼門的封印解法,這個消息是真是假?”
莫等閑沉吟片刻道:“據(jù)我們所查到的線索,應該是真的。”
“好,是真的就好?!北鵀闹饕粩[血戟高聲道:“你們一起上吧!今日讓孤戰(zhàn)個痛快。哈哈哈!”
悟道真、刀劍無名對視一眼率先出手,一刀一劍,一拳一掌,虛實變化,轉眼殺到跟前。兵災之主周身魔焰翻涌,已然將功力提升至飽滿,憑借血鎧護體,完全只攻不守。無懼一切刀劍拳掌攻擊,揮動血戟橫掃。
“破軍十二勢,橫掃千軍!”
戟芒呈半圓弧形向外擴散,在兵災之主魔功催發(fā)之下,威力更是驚人,刀劍無名與悟道真還未近身就被一招逼退。
一招退二人,兵災之主來不及追擊,覺察身后寒氣驟升,殺氣襲身,知道是耀輝煌提刀殺到,同時對面的流云已經(jīng)在悟道真二人回退之時出手,手中折扇甩出,猶如回旋之刃向著他的面門飛來。
“破軍十二勢,夜戰(zhàn)八方?!?p> 兵災之主扭身避過折扇,血戟掄圓向后甩開,剛好撞在耀輝煌的陌刀之上。刀戟相撞的一瞬間,耀輝煌雙手離開陌刀欺身上前,大唐軍武拳一個鐵肩靠撞入兵災之主的腋下,架住他揮動血戟的右臂就是一個過肩摔。
兵災之主雙腳離地的一剎那,左手迅速扣住耀輝煌的后頸甲葉,如此一來,二人同時摔倒在地,發(fā)出一聲沉悶響動。躺在地上二人又結連交手數(shù)招,耀輝煌一腳踹在兵災之主的腹部,兵災之主一拳打在耀輝煌的肩頭,受此力道,二人側躺在地向著相反的方向飛了出去。
于途中二人又各自撿起自己的兵器,翻身躍起,這番交手兵災之主有血鎧護體毫發(fā)未傷,反觀耀輝煌即便身著鎧甲也是嘴角掛著血跡,顯然受了內傷。
莫等閑見耀輝煌受傷,知道己方雖然人多勢眾,但對方有血鎧護體,一招換一招,自己這邊也是傷不起,贏不了的。必須當機立斷??纯慈疹^還差半個時辰中天。在這之時是無法利用玄天神鏡破對方血鎧的。
當下也不留手,玄功運起,易經(jīng)絕學強招上手,在兵災之主剛起身之時,驟然使出。
“周易八訣,震?!?p> 電閃雷鳴,霎時間兵災之主被雷電包裹,轟隆不絕,外人卻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面對四周雷電的壓縮,兵災之主只覺周身血氣翻涌,魔功有被壓制的跡象。暗道:“易經(jīng)絕學果然不同凡響?!?p> 緊握血戟,魔功再催,腳下山石承受不住寸寸崩裂。
“破軍十二勢,力劈山河!”
任你如何變化,借助自然,吾都將一力破之。血戟自上而下劈開所有困頓,萬千雷電頓化虛無。
就在兵災之主破開雷電包圍的一瞬間,眼前人影晃動,五人已經(jīng)聯(lián)手殺到跟前。即便他武功超絕,面對當今武林的五大頂級高手的圍攻也是應接不暇。擋下三處要害,后背還是被砍了一刀,前胸也挨了一掌。
莫等閑五人聯(lián)手雖然攻擊得手,奈何血鎧難破,除了將兵災之主打了釀嗆之外,并沒有實質的傷害。
雖然如此但五人心中早有定計,自然不懼。兵災之主有著血鎧護體也是無畏。當下六人戰(zhàn)作一團。期間兵災之主也不知道挨了多少拳腳刀劍。除了被打飛亂撞稍顯狼狽之外,依舊完好如初。反觀莫等閑五人,除了他自己之外,其他四人已然都是嘴角帶血,受了內傷。
不遠處觀戰(zhàn)的歲寒三友站在高處看到如此驚心動魄的大戰(zhàn),兵災之主憑借血鎧護體,正道已經(jīng)明顯處于頹勢。綠竹大娘焦急的看了眼太陽,道:“老翁,你看是不是該催動神鏡助莫先生一臂之力了?!?p> 壽松不老翁也是抬頭看了看,點了點頭道:“再有一刻,時辰剛好,我們準備發(fā)動神鏡吧?!?p> 下方交戰(zhàn)雙方已然忘我,兵災之主以一敵五雖然無傷卻已戰(zhàn)至癲狂。終于,又是一次對招,兵災之主血戟橫擋,魔氣鼓蕩,將眾人震退,血戟轉動用力插入地面,冷視眾人道:“你五人比之當年的智淵禿驢和邪劍魔刀無相子強出不止一籌,但你們沒有他們的智慧,所以你們唯有敗亡一途?!?p> “是嗎?”莫等閑眼見日以中天,道:“兵災之主,一千年前沒人殺的了你,是因為你有血鎧護體,但今日之地就是你的終結之所?!?p> “狂妄!”兵災之主一聲冷哼揮戟欲攻。
“且慢!”
“你們怕了?”兵災之主不明白敵對的雙方莫等閑居然在自己欲攻時喊住手,意欲何為?
莫等閑指了指天上道:“你看那是什么?”
“裝神弄鬼。”兵災之主不以為意,抬頭一看,自己與五人交戰(zhàn)正酣,不知什么時候頭頂升起來一面圓形巨大鏡子,與天上的太陽交相輝映。
就在兵災之主疑惑間,莫等閑大喊一聲:“動手?!?p> 遠處早已準備多時的歲寒三友同時出掌擊在懸天神鏡之上。那鏡子雖然不能被收走,卻可以小幅度的用力改變它的照射方向。
懸天神鏡受到三人聯(lián)手擊打,鏡身微顫,神光大作,繼而嗚嗚旋轉起來,其中一道反射的光芒自兵災之主身上掃過,其身上赤紅的血鎧發(fā)“嗤”地一聲,血氣蒸騰,自身上消散的無影無蹤,裸漏出一塊結實的肌肉。
兵災之主大驚,再看天空那鏡子還在翻滾旋轉,眼看反射的光芒又要掃到自己身上,暗道一聲:“不好?!憋w身欲躲。
對面莫等閑見一擊奏效,喝道:“就是現(xiàn)在?!蔽迦送瑫r出手,擋住兵災之主的去路。就是被五人這么一阻攔,又是一道神光掃過,血鎧再次破損一道。
直到此時兵災之主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只顧戰(zhàn)斗,被五人牽引著來到此處正對著天空的懸天神鏡,而且全無死角。
來不及多想,只能應付眼前五人,交戰(zhàn)中又被神鏡反射光芒掃中數(shù)次,其護體血鎧已經(jīng)是千穿百孔,殘破不堪。再也難以抵擋五人的攻擊,結連受創(chuàng),征戰(zhàn)千年兵災之主首次受傷喋血。這無疑是對他信心戰(zhàn)意的重大打擊。
想走又走不不掉,戰(zhàn)又贏不了,一代戰(zhàn)神心中第一次生出了無力的挫敗感。面對再次撲來的五人,兵災之主氣憤填胸,一聲爆喝,血戟狂舞,向前飛奔。
“破軍十二勢,當者披靡。”
兵災之主一戟震開流云,速度不減繼續(xù)前沖,刀劍無名不敢硬接,側身閃過,破空刀自其腰間劃過為其再添新傷。
黑血漂濺,兵災之主一聲悶哼,雙手執(zhí)戟繼續(xù)向前飛奔,誓要殺出一條血路。
眼看兵災之主已然拼命,耀輝煌迎面擋住,陌刀橫推架住血戟,此時兵災之主已經(jīng)雙目赤紅,狀若瘋魔。二人同時發(fā)力互不相讓,氣勁激蕩之下,四周爆響迭起,彼此相持不下。悟道真身后追來,一掌拍在兵災之主后背之上。
受此一擊,兵災之主真氣立散,腳下一個釀嗆,向前撲去,一下撞在耀輝煌回身前刺的陌刀之上,自胸口對穿而過。
在這一刻,時間仿似靜止。所有人都以為魔酋伏誅。就連仍在握著陌刀的耀輝煌也松了一口氣。剛要將陌刀抽回,去怎么也抽不動。細看之下,原來兵災之主半跪在地,雙手死死握住刀柄,緩緩抬頭看著他,大量黑血自口中流出。
“孤一生征戰(zhàn),從未,未有今日之狼狽。想要殺我,你們還做不到?!?p> 耀輝煌心生警惕暗道:“危險。”想要棄刀后退,但為時已晚,只見兵災之主背后生出一條巨大的尾巴如鋼鞭一般打在耀輝煌的肩膀出。
毫無防備之下,臂骨應聲而折,甲葉崩飛,耀輝煌整個人被抽翻在地。
變故突然,莫等閑飛身上前想要將重傷的兵災之主制住,人還未到,就見兵災之主的身體已經(jīng)起了變化,全身赤焰環(huán)繞,四肢著地,轉瞬間居然變成了一頭背生雙翅的紅毛大獅子,縱身一躍,避開莫等閑的攻擊。
“幽冥本相。”莫等閑驚愕間,一招撲空,卻見已經(jīng)現(xiàn)出幽冥本相的兵災之主仰天怒吼,煽動雙翅直沖空中的懸天神鏡撞去。
“轟!”
一聲爆響,懸天神鏡光華大盛,被這一撞,停止了轉動,同時也脫離了歲寒三友的控制。
這一撞也讓歲寒三友心神受到巨震,一直用真氣操控神鏡的他們,突然斷掉與神鏡的聯(lián)系,猛然閃了氣息,紛紛吐血受了點內傷。
兵災之主見無法撼動懸天神鏡,再次怒吼一聲,向西飛奔逃離。
眼看就要飛出鏡玄天,莫等閑大喝一聲:“哪里走!”相隔數(shù)百丈,一拳一掌同時打出。
“風雷動!雷風行?!?p> 一招兩式,風雷相疊,上下益損。只見兵災之主龐大的幽冥本相四周,風起雷動,雷走風行。彼此交織,正反兩個方向形成兩個帶著雷電的風暴龍卷,對著它撕扯絞殺。
承受著巨大的疼痛,兵災之主不敢停留,頂著兩條龍卷風暴,不辨方向的向前猛沖,直到自己精疲力竭,感覺四周的風聲雷聲小了,再也無力維持幽冥本相,化為人形自半空一頭栽下,掉入一條溪水中。
濺起的水花,將岸邊一個八九歲模樣正在洗衣服的小女孩嚇得發(fā)出一聲驚叫。
鏡玄天內,眾人望著頂著兩個龍卷風飛速逃遠的兵災之主,悟道真來到莫等閑跟前問道:“方才那獅子是怎么回事?”
莫等閑收回遠眺的目光深吸口氣道:“我在古今閣翻閱到過,據(jù)說這是地府的幽冥本相,只有武功達到一定境界才會擁有,還有就是剛才那不是獅子,是烈焰狻猊,主殺伐的兇獸?!?p> “他絕對不會死,我們要盡快找到他,趁他未恢復之前滅了他。”耀輝煌一手捂著肩膀走過來說道。
“嗯!”莫等閑應了一聲道:“除惡勿盡,后患無窮?!?p> “這里地處西北,與回鶻接壤,我這就去安排軍隊前去搜索?!?p> 耀輝煌說出自己的計劃,眾人又商議一番這才各自散去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