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老爹也是個倔脾氣老頭子,本來女兒是要找個好女婿的,現(xiàn)在女兒居然要嫁到甑家,為了女兒的體面也就隨她意了,誰知甑家還死不肯接納女兒,一氣之下也拒絕了甑青山的求婚。由于兩家父親反對,兩個年輕人為了愛情就比翼雙飛去了洪湖。
裘舉父母去了洪湖后他們兩個過著既辛苦又幸福的生活,幾年后就在洪湖邊的湖邊村住下了。自從有了孩子們后他更是起早貪黑地做事,下湖打魚養(yǎng)活全家就不錯了,哪有功夫帶孩子回老家玩啊。后來,甑老爹在裘舉的奶奶的勸說下才與兒子和解了。自那時候起,每年裘舉父母都要接爺爺奶奶來湖里住上一段時間,還讓裘舉代弟妹回老家拜望老人們。至于為什么不讓小的們回老家,是他們認為小的孩子們回老家那就是給父母添亂。父母親認為,孩子們的爺爺奶奶們年紀也老了,哪有能力看管這大一幫子要大鬧天空的小猴子們啊。所以,每年回老家的任務就交給了裘舉一人。
裘舉想到這些就笑了笑,對岳魁道:“現(xiàn)在回來伺候老人,再不會走了?!?p> 岳魁安慰裘舉道:“這很好,老人要后人的時候后輩們要勇于擔當。我看是你家在這里沒有田,要不是這原因,你爹會回家鄉(xiāng)孝敬他父母的;不過,沒田地下湖打魚呀,我們這里有大沙湖與大同湖,一樣的捕魚?!?p> 裘舉道:“是這個理,本來在大沙湖是可以打魚的,只是要去求洪家我父親拿不下那臉面。他愛面子,只好在洪湖那邊混日子了??!要不,我有家不能回啊。”
岳魁道:“你爺爺不是在做小百貨生意嗎?你們回來可做些別的生意啊,有了錢一樣可以置田地啊。”
裘舉道:“我聽我娘說過,爺爺做的小本生意,養(yǎng)不活全家人的?!?p> 岳魁道:“那就做大點生意?!?p> 裘舉一笑,“你傻呀,除非當搶犯?!苯酉掠终f:“你是知道的,要做大生意就得要大本錢,看我家里那樣子你就知道了。生活在亂世的人,要發(fā)財除了有大錢作大生意外,那就是作白手起家的生計去攔路搶劫當搶犯!”
岳魁也同意裘舉這看法,感嘆:“錢這東西還真好,有了它就百事不愁了。我家要有錢岳仲也會上學的。”他對弟弟沒上學感到歉意。弟弟除了比自己頑皮些,天資也是聰明的。他多次對父親說要弟弟也讀書,父親只是搖頭不語。母親告訴他,家里的這點錢只能供他讀書,再沒有能力供弟弟上學了。岳魁要求讓弟弟去上學,自己外出謀生。母親道,學校老師跟你父親說過,你能學習,將來是個好材料,會很有出息的。所以你父親聽了先生的話,家里就是揭不開鍋也要讓你讀書的。你弟弟他呀,愛野,就是怕他學了就出去亂竄惹是生非,那不是害了他。
裘舉不知岳家的安排,但認為家以長子為大的道理,就道:“家里以兄長為先,這不,我就先讀書了。我弟弟還嫉妒我上學讀書,對我很有點吃醋的樣子!”
“你也要站在你弟弟那邊想一下啊。難道他命里就該不讀書的呀!”岳魁又道:“你只知道長兄為先,可這先字的學問可大了。我雖受到了全家人的重視,有機會外出深造,是家里吃舍不得吃、穿舍不得穿換來的呀。你看,我大弟已經(jīng)成人了,還是破衣裹身,吃的是粗茶淡飯,做的是牛馬活。那父母就不用說了,他們艱苦一輩子,吃穿先盡孩子們,到他們頭上那就是苦不堪言了。家里還有一個不靈光的小弟弟,這也是他們的心病,他們怕他們百年后小弟無人照顧。我既然享受了家里那個先字的最好的待遇,那么我就要擔負家里一切責任。這人啊,不僅要孝敬父母,還要照顧好弟弟們,平心而論,就是還他們給我的,也得我一輩子獻出啊?!?p> 裘舉覺得是這個理,很興賞岳魁的為人,他佩服他人不僅聰明,而且是個明事理的讀書人,看來他的書沒有白讀。他回想自己的那個小弟,雖是人不大,自己對他也不錯,可是他處處跟自己比,先是埋怨父母只送自己上學,現(xiàn)在埋怨要自己回老籍照顧祖父母,不給他一點好處。他就沒有想到自己快成人了,處事小家子氣,在同年人中是個起不了大浪的腳色。就笑道:“家里雖把責任給的你了,可兩個弟弟都敬佩你呀,把你當真正的大哥看,對你也沒有一點私心。依我看家里要發(fā)達就是首先要兄弟們團結(jié),常言道兄弟齊心可斷金!你家會有好日子過的??蓱z我家呀,幾時搬出那湖邊村。”隨即又道:“我要回去了,爺爺奶奶還等我回去啊。”
岳魁笑道:“那我就不留你了,真是會到你有聊不完的話,再不知幾時了?!?p> 裘舉也笑道:“碰到你真是有千言萬語,可這時間太短了,你不能多玩些日子走,到時我接你到街上去玩?!?p> 岳魁道:“沒時間了,以后有時間回來我一定去鎮(zhèn)上找你,跟你好好談幾天幾夜?!币婔门e要走又道:“要是仲弟在家就好了?!?p> 裘舉笑道:“我也很想岳仲,回來后就很少遇到這家伙,你不知道他在忙麼事!”
說岳仲,岳仲又到。岳仲從遠處牽著牛迎來,叫道:“裘舉,進屋去。我把牛栓好了就來!”
裘舉興奮地也叫道:“好小子,好久不見你,你可想我呀?”
岳仲道:“想,想!想你個屁。當了先生了,還記得我們這些放牛的朋友!”說著轉(zhuǎn)進小巷子里去了。
岳魁笑了笑,總覺得對不起岳仲。
隨即岳魁帶裘舉進了家門,岳魁的母親忙要岳魁給裘舉倒茶喝。
裘舉忙道:“伯母,你家好干凈呀?!?p> 岳魁的幺弟傻傻地叫道:“哥哥請坐,喝茶?!?p> 岳母道:“有了這個小家伙我都不能下地去了,看他連說話都說不清楚,他與岳仲和岳魁一比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裘舉道:“小孩子小時都一個樣,長大就好了?!濒门e安慰岳母后又問岳魁道:“你小弟弟多大了?”
岳魁道:“我家岳耀比岳仲小好幾歲,聽說是在肚子里憋得時間長了才這樣的,這不把我媽拖累得這么苦?。∫?,岳仲怎么起名仲字啊,他是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