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岳耀不聽勸告,求裘舉代自己與哥哥多關(guān)心下父母就要走了,他說要去投軍。裘舉知道岳仲走是因為被朱櫻花的誣陷傳遍石頭村,他覺得自己在石頭村沒有臉面混下去了就離家出走;他覺得男人可以沒吃沒喝,絕不能沒有臉面。這好,家里老三也要走;裘舉一把拉住岳耀怒道:“你家三兄弟怎么那?都不想伺候家里老人。難道你們父母親要我去養(yǎng)老。我把你父親交給你,要回去就搭我的船一起走。不干,你就帶你爹在漢口討飯吧?!?p> 岳耀沒法,只好扶住父親跟裘舉上船回了家。
在石頭村,朱榮華與朱富貴來找朱大爺告訴家里亂成了一鍋煮,請他去幫忙解決此事。朱老幺見到這樣的事情哪有放過的,也隨朱大爺來到了朱櫻花的家,見朱櫻花的母親死死地抱住他丈夫不肯放手,還求他別犯傻,莫為了一口氣把全家人命都搭了進去。
朱鞋匠傻勁頭發(fā)了,雙眼血紅,口冒血沫大罵洪家,非要與洪家拼過魚死網(wǎng)破。
朱老漢見狀,罵道:“你小子是不是活膩了,那洪家你是惹得起的,就憑你一身本領(lǐng)也不是他們手上那家伙的對手。那洋槍連太平天國都被打沒了,你這個小小的一家不被那洪家滅了才怪?!?p> 朱鞋匠哭道:“叔子啊,這口氣我實在受不了啊!”
朱老幺也叫喚道:“他家欺負我們外來人,我們朱氏族就跟他洪家拼了,把那個狗日的洪寶玉剁了算了!”
朱鞋匠也喊道:“大叔啊,別人欺負咱們到了自家門,到了我們頭頂上了,你老怎么忍得住??!今天不給洪家點顏色看看,以后我們家還能在這村子上站得住腳嗎?您老看,先是洪家霸占了您家湖田,這次又借故要休我家姑娘,他家那把我們梅姓人放在眼里!我看,既然別人不仁,就莫說我們不義了,誰怕誰呀!我家三個,加上您家四個,八七個男子打他洪家不成問題。再說,憑我們每人一身武藝,揍他洪家足足有余,他洪福獨兒子一個,他見了不會不低頭的呀?!?p> 朱幺哥道:“你是沒有把我爹的話聽進去,他家雖人少,可家丁、兵丁多啊,還有他家同姓的人有多少啊。再說洪裕福是鄉(xiāng)保安隊長,他們手上都有洋槍,我們的功夫了得能拼得過子彈嗎。常言道,忍得一時之氣能換回百日平安,只要青山還在,那還缺樹木!能忍側(cè)忍,等到以后有機會報仇不晚!不過我有一絕招,趁半夜摸進他家,把他家的男女老少一鍋端了算?!?p> 朱大爺吼住自朱幺哥;這朱幺哥雖說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老子朱老頭。這朱老頭平時對人和和氣氣,可那年鬧義和團時期他可是沖在前面的不怕死的英雄。后來朝廷滅了義和團,朱老頭就遠離故鄉(xiāng),深入湖區(qū)過著默默無聞的農(nóng)家生活,他這番來歷連石頭村還沒有那個人知道,就是連遠同姓侄子朱鞋匠也不清楚。
這事情被回來的裘舉知道了,他火速從鎮(zhèn)上趕回石頭村,要告訴朱櫻花父親不要急著性子的找到洪家說理、打架??伤s到了朱家,他見朱梅鞋匠手握山東大砍刀大有轅門斬將的味道,還嚇得他老婆哭天喊地,他兩個兒子站在一旁策手無策。他連叔叔朱老爹的話也聽不進去了,要去洪家拼死!
裘舉急跑到了朱鞋匠身邊把朱鞋匠手的大鍘刀給下了,二話沒說就要朱鞋匠進屋去。朱鞋匠兩個兒子也被裘舉鎮(zhèn)住了,朱幺哥也不敢出面助陣了。
隨后,朱老爺子很贊賞裘舉道:“黑狗子,你是對的!亂來只會自己吃虧?!?p> 朱老幺道:“爹,您老也叫他黑狗子?”
朱老爺子道:“難道叫不得!叫小名才親熱,我看你們以后就叫他小名好了,顯得親近呀!我喜歡裘舉,就叫他黑狗子?!?p> 朱老幺笑道:“我們連他名字什么都忘了,什么舉不舉的名字好繞口,哪有黑狗子上口呀!”
朱老頭不理兒子對朱櫻花父親道:“鞋匠,你敢去,去了你就自己擦屁股吧!”隨即要走。
裘舉曾夢想余禾是個不錯的新娘人選,誰知道在他十三歲那年到朝南村一游竟然喜歡上了洪寶釵。因此,他對余禾只是異性朋友的關(guān)心,也沒想到婚嫁的事情。所以,他對余禾也就沒有追求過;只是他家想把他跟她扯到一起。可他就沒想到,這是知道他秉性的母親的意思。本來,裘舉知道指望洪寶釵只是水中撈月,是想跟余禾好了就算了的。可是,他一想到余禾已經(jīng)跟貨郎來往,也就嫌余禾一腳踏兩只船,于是來了這里試下他的桃花運。他剛來村時燃起了他幼小的希望之火。他曾感慨做個洪家女婿該多好啊??墒?,這次洪裕福對他的態(tài)度來了一百八十度的大改變,他的希望如肥皂泡一樣也慢慢破裂了。但是,他還是心不死,心想只要洪寶釵同意,那就很有可能。當年,他的父母相愛不是兩家人都反對嗎?結(jié)果怎樣?結(jié)果是,兩人私奔,至今兒女一大堆!他也做好了第二手準備,只要柳青青不跟王五福來往,跟她也行!此時,在他面前的是三條絕路。他看到朱櫻花如此,倒有同情之心,想去接受朱櫻花。
朱櫻花的母親回想起女兒懷孕時追問她,“這孩子是不是裘舉的?”
那時,朱櫻花只好跟母親交代一切,她講自己在在漢口船碼頭被一個公子哥騙了,那家伙說認得五田醫(yī)生,說他就在武漢教會醫(yī)院上班。朱櫻花告訴母親,自己一聽很是相信,誰知他帶朱櫻花到了教會醫(yī)院,說是那人已經(jīng)回國。朱櫻花沒法求那人幫助自己在漢口找個事做,那人也同意了,他沒錢由那男子安排兩人住在前花樓街一個小旅館里,夜間兩人一起飲酒就迷迷糊糊睡在一起了。第二天起床朱櫻花發(fā)現(xiàn)自己被那男子睡了,要找那男子扯皮。那男子說她不是個黃花閨女,要朱櫻花滾蛋。可是,朱櫻花要那男子補償錢財,結(jié)果男子認了,他說要到教會醫(yī)院招惹人借錢。朱櫻花不信。那男子笑道:“我?guī)愕浇虝t(yī)院找武田醫(yī)生沒假吧?我要是在教會醫(yī)院沒有熟人,我怎么知道五田醫(y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