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魏閹不能殺?
化勁高手盧劍星說完,就熱情地伸出雙手,扶住徐景天的臂膀。
“盧總旗,你好,我是嚴(yán)峻斌……”徐景天將長槍遞給瘦老漢后,也是拱手回禮。
結(jié)果就被對方“親切地”拉走了。
他感覺腳下像是垂楊柳樹被魯智深拔了根一樣,身體像大海浪潮上漂浮的小舟一般,不由自主地跟著他走進(jìn)客棧大堂里面。
好厲害的功夫!
能動你根腳,就能動你全身。
力從地起,由腰脊而發(fā),離開了大地,就失去了力量之源。
在這里,沒有那種左腳踩右腳,還能往上拔高一層的輕功存在,一切都很科學(xué)。
“二弟,還不過來!”盧劍星見沈煉還呆立在外面,回頭冷冷喝道。
隨后他又微笑著對店家說:“掌柜的,請給我們安排一間清靜的客房。”
“啊,好好!馬上,馬上!”掌柜的從柜臺后面伸出手,接著露出腦袋,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大哥!他們還沒比完呢!現(xiàn)在是一勝一負(fù),平局……”靳一川袖子一甩,跟了過來,伸手?jǐn)r在盧劍星和徐景天兩人身前。
徐景天連忙搖頭道:“不用比了不用比了,沈大人的功夫,我已經(jīng)見識過了,這次我不過是憑借兵器取巧罷了,要真是你死我活的廝殺,幾個我也不夠沈大人殺的……”
徐景天說的是真心話,比武和殺人不同,比武是有板有眼一招一式來的,但殺人,卻有很多很多種方法。
好的武者不一定會殺人技,好的殺手也不一定是武林高手。
“三弟,休得胡鬧!江湖不只是打打殺殺,和你們說了多少遍了?這年頭,不是只有用刀用劍用槍,才算行走江湖!人家嚴(yán)公子說不比了,難道你還硬拉著人比嗎?閃開!”
盧劍星鼻孔微動,狠狠地訓(xùn)斥靳一川。
靳一川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最后唉了一聲,乖乖走到后面,站在沈煉旁邊。
“嚴(yán)公子,之前你的話說了一半還沒說完,我們不如到上面去說?”盧劍星非常誠懇,手上卻加了一把勁。
靠,我能說不嗎?
徐景天看到對方眼中閃過的精光,于是點(diǎn)頭道:“好?!?p> 然后他又對瘦老漢和絡(luò)腮胡道:“余二爺,周大哥,你們?nèi)タ纯蠢先?,我在這邊沒事的。放心,我和嚴(yán)總旗他們是不打不相識?!?p> 瘦老漢,也就是金刀門的余二爺,一側(cè)臉皮顫動,艱難地回了一聲:“好,好吧?!?p> 而絡(luò)腮胡則是看著盧劍星,連話都說不出來。
這就是大明普通老百姓見到錦衣衛(wèi)的樣子了,盧劍星三兄弟覺得絡(luò)腮胡這樣反而是正常的,他們見怪不怪了。
徐景天回頭,目送瘦老漢余二爺帶著絡(luò)腮胡走出大門。
遠(yuǎn)遠(yuǎn)傳來若有如無的聲音:“少爺之前,不是最討厭朝廷鷹犬的嗎,怎么一出來就像變了個性子似的,奇哉怪哉……”
徐景天耳力好,聽到了,盧劍星自然也聽到了,不過他面不改色,拿到了掌柜遞過來的房門鑰匙之后,直接往客房那邊走去。
當(dāng)然,這時候,他已放開徐景天。
因?yàn)樗麄冃值苋耍势纷中?,把徐景天牢牢圍在中間,慢慢地一起往前走去。
……
“你都知道些什么?”盧劍星和徐景天一起,面對面坐在客房內(nèi)的小桌旁。
他示意靳一川倒茶,但靳一川卻靠在客房的門上,假裝沒聽到。
倒是沈煉走過來,提起茶壺,滋溜溜給徐景天倒了一杯。
看來他已暫時放下之前的恩怨,專注在接下來徐景天要說的事情上了。
徐景天吞了一口口水,然后壓低聲音道:“我知道你們此行的目的。等一下!別動手,聽我講完……”
原來,他剛說了一句話,靳一川和沈煉就拔出了各自的繡春刀,嗖地架在徐景天脖子上。
徐景天舉起雙手,示意他們不要緊張。
盧劍星揚(yáng)了一下下巴,讓他們?nèi)ラT口把守。
“大哥!”靳一川有些不情愿。
“我出去。你在里面?!鄙驘捓淙舯?,噌地塞回繡春刀,打開房門站在外面。
“你是怎么知道的?這事除了我們錦衣衛(wèi),不可能有別人知道?!北R劍星瞇起雙眼,語氣十分冰冷。
徐景天伸手彈了一下靳一川的繡春刀刀背,意思讓他松開些。
靳一川的繡春刀叫雙燕,鋒利異常,吹毛斷雪,雙燕在入鞘狀態(tài)時,看起來就是一把短刀。
它全長一尺,刀身輕薄,拔出后可從中分成兩把,雙手雙持。
現(xiàn)在靳一川是單持狀態(tài),不過也壓得徐景天肩膀有些難受。
盧劍星微微頷首。靳一川突然收回雙燕,然后變成了雙手持刀狀態(tài),臉上的神色依然十分警戒。
誅殺魏閹,這里面的干系太大,面前這個金刀嚴(yán)府的公子,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知道后,為什么又說前方是萬丈懸崖?
為什么又向我們坦誠他知道這件事?
還有,為什么他金刀門的弟子,會習(xí)得一手傳承自戰(zhàn)場上的楊家槍法?
徐景天身上的種種疑團(tuán),如同暴雨之前翻滾的層層烏云一般,堆積在三兄弟的心頭。
神秘,這個嚴(yán)峻斌,太神秘了!
“我是怎么知道的,這個真不能說,我一說,死的就不只是我一個人?!毙炀疤烊隽藗€不大謊。
他補(bǔ)充道:“但我可以保證,我對你們沒有惡意,我是來救你們的?!?p> 盧劍星沒有回答,眼神死死盯著徐景天。他在判斷徐景天有沒有撒謊。
徐景天繼續(xù)說道:“你們是接了趙公公的密令,要去誅殺魏閹?!?p> 沈煉在門口動了一下,不過他忍住了沒有進(jìn)來。
屋內(nèi)的兩個人,身上突然就爆發(fā)了自己的氣勢。
小小的客房,好像是卷起了狂風(fēng)一般,徐景天也不由自主催動內(nèi)勁,對抗這這股威壓。
然后他繼續(xù)把話說完。
“但是,趙公公騙了你們?;噬蠜]有要魏閹死,他只是要召回魏忠賢!”
嚴(yán)峻斌(徐景天)信誓旦旦的話語,一時間像是驚濤駭浪一般,將屋內(nèi)兩人的氣勢,都沖了個一干二凈。
什么?!
盧劍星第一次臉上失去鎮(zhèn)定的神色,突地站起來,坐下的凳子碎成了三截。
這回,他也抽出了繡春刀·斷石,刀尖直指徐景天,狹長的眼睛里透出駭人的光芒,語氣又驚又疑:“你又從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