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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女官的現(xiàn)代生活

62、大鵝

邱女官的現(xiàn)代生活 2019無解 2500 2022-09-11 21:30:06

  這段時間,邱鹿鳴已經(jīng)想開了。

  雖做不到無動于衷,但也不會真生氣了。

  她想好了,等赫春梅年老體衰需要照顧時,她自不會袖手旁觀,但目前,她們還是減少碰面,降低摩擦為好。對于她的戀情,邱鹿鳴決定不反對,不支持。

  她只是替邱繼業(yè)抱屈,不想他離開人世后,還要被人以這種方式議論。

  也由衷佩服赫春梅,一般情況下,以赫春梅的年齡和社會地位,已極少有人會為情感如此高調(diào)行事,滿城風(fēng)雨,她卻無畏無懼,我行我素。

  上一次還深情追念夫妻恩愛,這一回便堂而皇之將新歡帶回娘家公之于眾。

  這個叫陳默的,出色在哪里?比邱繼業(yè)還要博學(xué)優(yōu)秀嗎,能讓她這樣不顧忌名聲?

  邱鹿鳴猜測,或許她并不是無所畏懼,而是自小恣意慣了,所做之事,都覺理所應(yīng)當(dāng)。又或者,她是因年前被邱鹿鳴刺激到了,這會兒故意叫板。

  其實算起來,邱鹿鳴前身只在初中三年與父母同住,自高中就住校,大學(xué)畢業(yè)當(dāng)了老師,就出去租房子,邱繼業(yè)勸她回家住,勸不聽,只好給她買了現(xiàn)在住的房子。

  邱鹿鳴想起“緣分論”的說法,深感赫春梅母女的緣分應(yīng)該極淺,如果兩人硬住到一起,肯定就會像邱繼業(yè)那樣,再“犧牲”掉一個,來了結(jié)緣分。

  不不不,說不定前身的離去,就已經(jīng)是她與父母緣分的終結(jié)。

  而邱鹿鳴,本與他們沒有什么糾葛,她是邱女官,是局外人,是專程來和蘇毅鴻再續(xù)前緣的。

  想到這里,她豁然開朗,郁悶多日的胸口一下松了,甚至露出微微一點笑容來。

  眾人散了各做各事,陳默走過來,和蘇毅鴻握手。

  大家雖然看似聊天的聊天,玩手機的玩手機,其實全都密切關(guān)注著這邊的事態(tài)。

  蘇毅鴻平和而客氣,雖不知該如何稱呼陳默,還是微笑著與他問好。

  兩人站在一起,一個四十歲,一個四十五歲,妥妥就是同齡人。

  只是蘇毅鴻皮膚粗糙些,寸頭,人也硬朗。

  而陳默很白皙,頭發(fā)也長,在頭頂中分后,兩邊幾乎垂到肩膀,帶著藝術(shù)家的氣質(zhì)。

  就聽他自我介紹說:“我叫陳默,沉默不語的默,上大學(xué)時,教我古體詩的老師給我取了字,叫做不言,你也可以叫我陳不言,這幾年我自己又想了個號,叫做三緘?!痹瓉硭莻€詩人,能寫現(xiàn)代詩,也能寫點古體詩。

  還沉默不語的默,邱鹿鳴冷笑一聲,難道默不是指狗悶不聲突然沖出來追人的意思嗎?怎么會有人用默來做名字呢?

  可是轉(zhuǎn)念一想,她自己不也是用鹿做了名字,算了算了。

  赫春梅敏銳捕捉到她的冷哼,立刻怒道:“你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邱鹿鳴就當(dāng)沒聽見,看都沒看她。

  她在不停腹誹那個滔滔不絕,不時聳肩攤手,和蘇毅鴻說話的人:這個時代取字號,有嘩眾取寵的嫌疑;老師給你取字不言,分明是叫你閉嘴別說話呢!

  ——厭惡一個人,他立刻死去都是錯的。

  邱鹿鳴可以不說話,但蘇毅鴻得替她解釋,“岳母,鹿鳴是笑我呢,我也有字號的,她總是取笑我?!?p>  “哦?你也有字號,說來聽聽!”陳默很有興趣,又對赫春梅使了個眼色,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我叫蘇毅鴻,字志鴻,鴻鵠的鴻,到部隊后他們給我起了個外號......”說到一半,蘇毅鴻自己先笑了。

  赫喬煜追問,“怎么不說,難不成叫大雁或者大鵝?”

  邱鹿鳴不由想起邱雁鳴大言不慚地說:我們才是一對兒,他叫鴻,我叫雁。心里直犯膈應(yīng)。

  “鴻鵠就是天鵝,跟大鵝是近親呢?!碧K毅鴻哈哈一笑,“那是六年前,我休假去了開封旅游,歸隊忘了給戰(zhàn)友帶禮物,行李里只有兩包花生糕,我就給他們分了,順口說:別客氣,我這是千里送鵝毛禮輕情意重。他們就都取笑我是鐵公雞不拔毛,給我取外號叫蘇一毛,我說難聽,他們說那就叫蘇千鵝!哈哈哈!我覺得還不錯,就把鵝改成了鵠,從此自號千鵠老人!”

  邱鹿鳴忍不住捂臉,赫喬煜笑得直拍掌跺腳。

  赫長海更是笑罵:“你才幾歲,就自稱老人,我都不敢呢!”

  大家也都笑。

  赫長河拉開廚房門,探頭說:“笑啥呢?開飯了!上菜!”

  邱鹿鳴連忙去扶赫老太太,大家也都陸續(xù)落座。

  晚宴非常豐盛,盤子摞盤子地擺了滿滿兩大桌子。

  幾個大舅哥不懷好意地將蘇毅鴻圍坐在中間,準(zhǔn)備以各種名義跟他喝酒,等赫長海說了開場白,大家陸續(xù)祝福了赫老太太,赫存志又細(xì)說了一遍家史之后,赫存志就開始躍躍欲試,“妹夫,你們結(jié)婚當(dāng)年回來,咱們急急忙忙打了個照面,你就回部隊了,這回,咱哥幾個高低得好好整點兒!”

  邊繼勇今天一點兒也沒犯渾,也不知是不是怕蘇毅鴻要他還錢,他在一邊嘿嘿笑說:“我聽說蘇團長調(diào)回來當(dāng)檢查站站長了,哎呀媽呀那咱們可沾光了,今天說啥我也得跟連襟喝幾個!”

  蘇毅鴻拿起酒瓶,把自己那大半杯的白酒續(xù)滿,站起來,“小哥兒和姐夫說的對,咱們是得好好整點兒,但是,在此之前我一定要先提一杯酒,這杯酒既是致謝酒,也是致歉酒,感謝大舅今日的盛情,同時,結(jié)婚三年,我回家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實在愧對鹿鳴,愧對各位親人!不多說,我干了!”說完就一口干了這杯足有二兩半的白酒。

  52度的白酒??!

  桌上靜默了幾秒鐘,然后就聽赫喬煜叫了聲好。

  張麗群隔著桌子喊:“傻孩子啊,快吃點菜墊一墊!”

  蘇毅鴻對她笑一笑,也不坐下,拿起酒瓶又倒?jié)M白酒,環(huán)視一周,“這第二杯,我提議與諸位共飲,今日正逢外租壽誕良辰,非干杯不足以表達晚輩祝福的誠摯!我先干為敬,諸位隨意!”說完,又一口干了。

  直看得邱鹿鳴齜牙咧嘴,這可真是傻小子喝涼酒,全憑火力壯啊。

  在座之人表面不顯,心里卻都忐忑起來,這也太能喝了!

  人家以共祝赫老太太的名義張羅喝酒,還連干了兩杯,賊要面子的東北漢子,誰好意思不干杯呢!

  一片嘶嘶哈哈之后,除了三個舅舅和陳遠(yuǎn)默只喝了小半杯,余下男性晚輩全都伸脖子瞪眼,硬干了杯中酒。

  赫存利不擅飲急酒,一張臉當(dāng)時就紅到脖子根,發(fā)出劇烈的咳嗽聲。

  二嫂張婷氣得跺腳,使勁拍著赫存利的后背,“哎呀,你們倒是慢慢喝??!”

  邊繼勇更是閉了嘴巴,再不提喝幾個的事情。

  蘇毅鴻這一招反攻為守,成功鎮(zhèn)住了幾個舅哥,接下來沒人敢和他拼酒了,大家都只是偶爾文明地滋兒一口,然后互相熱情地說:“吃菜吃菜!”

  蘇毅鴻瞅著空子,沖邱鹿鳴得意地笑,邱鹿鳴則使勁地翻了個大白眼給他。

  也不知是不是做給她看的,邱鹿鳴總感覺三個舅舅都不是很待見陳默,他們仨都不怎么喝酒,只是笑看晚輩嬉鬧,自然也就沒人照應(yīng)陳默,席間還都是張麗群拿著公筷偶爾給陳默夾塊雞肉,或者魚。

  邱鹿鳴暗暗好笑,又覺得自己沒那么大面子,一定是舅舅們在給陳默下馬威。

  接下來,邱鹿鳴又察覺,赫春梅的臉撂了下來,很快端起酒杯跟幾個哥哥嫂子喝了兩杯紅酒,似乎要說什么,忽然又捂著嘴巴忍住了,手肘拄著餐桌不動了。

  邱鹿鳴就不信了,去年老太太生日被邊繼勇給攪和得不圓滿,今年她赫春梅還有膽子惹點事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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