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我什么都聽他的
邱鹿鳴看著家門關(guān)上,眼淚掉了下來,她伸手去扯蘇毅鴻的圍裙,“是我不好,讓你被人嘲笑?!?p> 蘇毅鴻抓住她的手,“我不在乎,你更不必在乎,我們按自己的方式活著,何必在意世人眼光。倒是你,別害怕,肯定是夏無為有意捉弄你,你別害怕啊,別害怕別害怕?!?p> “我不怕?!鼻衤锅Q抱住蘇毅鴻,嗅到圍裙上的油煙味,有些惡心,她伸手把圍裙從蘇毅鴻脖子上摘下來,扔到地板上,重新抱住他,“我不怕,我一定要給你生兩個孩子!”
蘇毅鴻環(huán)著妻子渾圓的腰肢,聲音有些哽咽,“就生一個吧。就算上輩子你欠了我什么,生一個孩子也盡夠了?!?p> 夫妻兩人情深意長相擁良久,直到腹中胎兒不耐煩地踹了一腳,兩人才醒悟過來,相視一笑,邱鹿鳴捶了蘇毅鴻一拳,“都怪你,懷著孩子是多幸福的事??!”
“怪我怪我?!碧K毅鴻也不知為何就怪了他。
飯后,夫妻倆忍不住還是百度了一下,夏無為所說居然是真的,人類的血絨膜胎盤真的很具有侵略性,女人懷孕生子,簡直就是一項巨大的投資,成本高,風(fēng)險大,回報低。
蘇毅鴻久久地坐在電腦前,他從不知道,一個母親孕育孩子,要經(jīng)受這么多,無論是身體的損耗,還是生產(chǎn)方式,都是極短殘忍的。他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又看看將為自己生育兒女的妻子那隆起的肚子,走過去拿下她的手機,攬住她,“不看了,別害怕,別害怕?!?p> 邱鹿鳴聽著他咚咚的心跳,有些欣慰,也有些想笑,“我們應(yīng)該慶幸,這個時代產(chǎn)婦的死亡率極低......”
蘇毅鴻忽然光火,“什么死啊死的!你死一次還不夠嗎?”他的眼中充滿了恐懼。
邱鹿鳴扯扯他的臉,“你干什么啊,你吼我?”
“你不許說不吉利的話!”
“好吧我不說。其實我想通了,我沒那個命,像大長公主那樣,平靜無波地度過孕期,這個時代節(jié)奏快,隨時有各種突發(fā)事件,我倒更應(yīng)該像大廚房劉婆子那樣,大大咧咧,刀槍不入!說不定孩子更健康更頑強!”
她松開手,揉揉他的臉,“你放心,夫君,你那么疼我,為我犧牲了那么多,我一定一定給你生個健健康康的孩子!再好好的教育他,讓他好好孝順我們!”
蘇毅鴻?quán)嵵氐攸c頭,然后,兩人再度像苦命鴛鴦一樣相擁。
夏無為大概也沒想到,她這一場攪和,倒讓邱鹿鳴變得不再矯情了。
反正已經(jīng)受了驚嚇,反正已經(jīng)激動了,反正已經(jīng)哭了,邱鹿鳴把之前列的明細(xì)單都收到一個文件盒里,說是留作紀(jì)念。
重新列了一個單子,只寫了孕檢時間、控制體重和胎教計劃。——邱女官還是有些強迫癥在身上的。
在學(xué)校,沒課的時候,她常到操場走上一圈半圈的,又重新拍起了視頻。
休息日天氣好的話,會和蘇毅鴻開車去大赫山,在山腳散散步,山間樹木繁茂,空氣清新,蟲鳴鳥啼,縈繞耳邊,時常遇到一兩頭下山來的梅花鹿,站在路邊跟路人討要吃食,邱鹿鳴每次去都會帶些胡蘿卜和草莓喂鹿,想起小時候坐在桂花樹下,大長公主尖著嗓子學(xué)小鹿的叫聲,她忍不住笑了。
蘇毅鴻十分擔(dān)心梅花鹿傷害她,總在一邊護(hù)著她的肚子,但動物似乎天性就有這種本領(lǐng),知道她肚子里有個小生命,只在她身前輕輕嗅幾下,有的更是遠(yuǎn)遠(yuǎn)跳開。
南山八號的房子已經(jīng)辦好了過戶手續(xù),什么都沒用邱鹿鳴操心,她只去簽了個字了事。
在蘇毅鴻的堅持下,房子還是寫了二人的名字,邱鹿鳴想不同意都不行。
于是,投桃報李,她決定先將邱繼業(yè)遺產(chǎn)的170萬用到房子上,蘇毅鴻也堅決不同意。
說起遺產(chǎn),就要提一提遺囑執(zhí)行那天了。
在劉冠章的律所,赫春梅臉色極為難看,刷刷簽完字,將一張銀行卡丟到桌面,“哼,我就知道會有這么一天,你肯定來跟我要這筆錢!不就是錢嗎,你拿著吧,銀行卡是你的名字,密碼是你生日,你爸爸存的。”說到最后,眼中充滿了失望和哀傷。
邱鹿鳴拾起卡片,雙手遞給赫春梅,“媽媽,不養(yǎng)兒不知父母恩,我雖還未生產(chǎn),但僅是孕期的辛苦,已讓我對你的生養(yǎng)之恩感激不盡。今天我雖按父親的遺囑接受了遺產(chǎn),但這筆錢我不能要,父母在不分家產(chǎn)。父親之所以這樣做,想必是擔(dān)憂我婚姻不幸,無人照顧,才早早立下遺囑,現(xiàn)在毅鴻和我夫妻恩愛,就像你們當(dāng)初那樣恩愛。我自己也能養(yǎng)活自己,所以這錢,你拿著吧!”
赫春梅眼圈發(fā)紅,并未伸手去接,只呆呆地看著銀行卡不知在想什么。
劉冠章律師笑說:“邱老師,我作為你父親的朋友說一句,這錢你還是拿著吧,你父親留給你母親的比你的多得多,況且他們只你一個女兒,說得直接點,將來他們的遺產(chǎn)都是你的。還有你也要記得,贍養(yǎng)父母也是你應(yīng)盡的責(zé)任?!?p> 赫春梅抬眼看著劉冠章,半晌不語。忽然伸手拿過銀行卡,翻轉(zhuǎn)著看了看,盯住邱鹿鳴,“真的給我了?”
邱鹿鳴點點頭,也看著赫春梅。
赫春梅一笑,打開自己的LV包,拿出錢夾,看似將卡片放到錢夾里,卻是抽出一張銀行卡來,她將兩張卡都放在桌上,“鹿鳴,你爸爸給你的,你就拿著,我生氣也是生他的,他隱瞞病情,陷我于不義之地,他隱瞞遺囑,對我極端不信任!我生他的氣,不關(guān)你事!這張卡,是有三十萬,名字密碼和那張一樣,是給孩子的,你們兩口子仔細(xì)挑個月子中心,再請個金牌月嫂吧,你可別指望我給你伺候月子!”
一口氣說完這些,赫春梅誰都不看,拎著皮包雄赳赳走出了律所,甚至都沒跟劉冠章律師打個招呼。
邱鹿鳴坐在汽車后排,擺弄著兩張銀行卡,對前面開車的蘇毅鴻說:“夫君,我信了,命里有時終須有,你看我在國朝攢的銀子,以這種方式又回來了,還有了你!我真幸運,接下來老天爺再給我什么,都是白賺的了對不對!”
“對!你現(xiàn)在是個小富婆了!”蘇毅鴻笑。
“不對,人家現(xiàn)在可是個大腹婆!”兩人都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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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開始,邱鹿鳴就整理物品準(zhǔn)備搬家,她收拾得很慢,直到七月二十二日,才搬家。
搬家當(dāng)天,趙春子四家都來幫忙,蘇毅鴻的單位也來了四個便裝干事忙前忙后。說是搬家,其實主要是先搬個鍋過去,再把書籍、衣物、餐具和雜物搬過去就是了。
所有的舊家具都留下了,邱鹿鳴在業(yè)主群和中介都留了出租信息。
該搬的都搬下去了,邱鹿鳴最后鎖好房門,還有些戀戀不舍。
下了樓,正好穆謙經(jīng)過,他十分驚訝,得知他們是要搬走,更加遺憾,“住得好好的,搬什么家??!”
蘇毅鴻笑,“呵呵!”
趙春子認(rèn)出他,“你不是那個掃堂腿?”
“就是你把我們鹿鳴鏟倒摔暈了!”東行云聞聲豎著眉毛過來。
穆謙苦笑,連連作揖,“哎哎,你們怎么這么記仇??!”
得知邱鹿鳴要出租房子,立刻大叫,“租給我,租給我呀!現(xiàn)在就可以簽合同!”
“不租!”蘇毅鴻走過來,攬著邱鹿鳴就走。
“為什么???邱老師!”穆謙跳腳,“我一次簽三年!”
邱鹿鳴回頭,無奈攤手,“我什么都聽他的!”
蘇毅鴻像被注入無名能力,下巴都揚了起來。一把打開車門,“娘子你慢慢上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