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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老祖宗在京城殺瘋了

第41章 雨中垂釣

重生后老祖宗在京城殺瘋了 富安 2027 2022-07-04 09:51:33

  今日還有雨。

  雨勢頃頹,諸多事宜都不能行進(jìn),最是個清閑的天。

  李宴被悶在這家中,興致大發(fā),著了蓑衣端坐在后院的池塘邊上,于雨中垂釣。

  昨日暴雨,今日雨勢漸緩,她最是愛極了這樣的天氣,只有這樣時候上鉤的魚,才能稱得上是為鮮美。

  阿朱尋她家姑娘,雨路難行,來回話,說成姨娘房中的蘭果兒又往這處來了。

  李宴身姿未動,叫她輕些聲,免得驚擾了湖中的魚。

  給阿朱回話。

  “哎,我懶得去,不是叫大夫去看過了嗎,開了藥還能有什么問題,打發(fā)了,我這魚沒釣上來前,誰也不見?!?p>  阿朱持著油紙傘,厚雨直往她身上傾斜,吹得她單薄的身子都快要站不住,她半蹲著行禮:“是,那奴婢只等午膳時再來喚姑娘?!?p>  “嗯,去吧?!?p>  李宴心靜,阿朱走后沒多時,去給李屈探病的北椋也來了。

  她一席白衣,腰間果然沒了配劍,舉著一把草黃色的紙傘,亂雨中姿態(tài)聳立,直直立在李宴身側(cè)。

  “如何?”

  “瞧過了,是中了一種罕見的菌菇癥,這種癥狀少則三日,多則七日便可緩解,京中不興此癥才是,多是云南邊境一帶大有時興,中此癥者,人智分離,與中邪無異?,F(xiàn)下這癥二公子是緩了些,不過……他好像快死了?!?p>  李宴聽著她毫無波瀾的語氣道出的話,一個不仔細(xì),手哆嗦了下,抖動了下魚竿,晃走了將要上鉤的一條大魚。

  “你說什么。”

  “咱家這成姨娘不知道信了誰的話,我去時,已經(jīng)給李屈服下了一尾符水,不知沾了什么不正常的東西,李屈嘔泄不止,人虛脫得厲害,一點(diǎn)點(diǎn)藥也都吃不下,吃了就吐,這我可沒轍。”

  李宴瞥了她一眼。

  收了手中魚竿,重新拋餌。

  “生死有命,皆由天定,他不吃夠這個苦頭,如何對得起他這番莽撞之舉,不管他,你猜猜看,我接下來這條魚,會有幾斤重?!?p>  北椋雨中垂首,瞧見自家這主子,總有些非常人之舉,似是有萬方多面。

  雨中垂釣的是她,街上縱馬恣意的也是她,她活得瀟灑,卻又于能這鬧劇冗雜,漫天厚雨中獨(dú)辟出一方只屬于她的清凈。

  能沉得下心來的,也是她。

  她這個主子,越處,越覺著,叫人有些摸不透。

  北椋持傘靜立,等著自家主子手中魚上鉤。

  一時,雨聲漸漸小了下去,李宴撥動魚竿,顯喜:“今兒第一尾魚,可算叫我候著了。”

  她忙著收魚,辦完事的管事來后院尋她。

  “姑娘,都辦妥了,全都辦妥了?!?p>  “慢些說?!?p>  “知府大人今日放了佃農(nóng)歸家,那錢大自食其果,我如今扯了他的賣身契,他交了狀詞,全都招了,原是收了賄賂,特鬧了這一出,只為了引大姑娘你下套,知府大人杖了他四十大棍,收押牢獄,這后半生,怕是別再想出獄了。大姑娘,錢大的事處理完,那莊上,鬧事的佃農(nóng)要如何處理?”

  李宴拎著從魚餌上解下來的這條青魚,彎了嘴角,心情大好。

  “這魚可不輕?!苯駜河帜芎阮D鮮美的魚湯,“都是些沒處討理的佃戶,國之賦稅何其之重,最苦的,還是這些佃農(nóng),三家佃戶一應(yīng)發(fā)放雙倍月錢,額外補(bǔ)貼碎銀五兩,往后去留,且由著他們?nèi)?,不必追過。至于那喪了女兒的佃戶一家,你昨日說,他家只有個能干事的勞力,下頭三個弟弟年幼,上有個臥病的母親?”

  “姑娘好記性,那許重二,也是從中原那一撥逃難來的,來的路上一大家子餓的餓,死的死,底下三個拖累,全靠那許重二一人養(yǎng)活,平日里,屬他干活干得最勤?!?p>  李宴重新上餌,再度拋出魚線。

  “既是日子難過,這幫外來的佃戶,倒沒有克扣的道理,從這個月起,工錢一應(yīng)提到與家養(yǎng)的佃戶一致。那許重二嘛,補(bǔ)他十兩銀子,嗯,去給他傳個話,他家妹的暴死,我這個做東家的,早晚給他個公道?!?p>  管事都應(yīng)下了,眉頭卻緊蹙:“姑娘,你何以待這幫佃農(nóng)如此恩惠,莊上收成年年日下,除了上交朝廷的賦稅,還有一半的地,要給那潁國公交多半的晌錢,老奴是怕這樣下去,莊上收支連連拖累,姑娘你往里墊補(bǔ)的錢簡直成了無底洞,老奴是擔(dān)心你,擔(dān)心這開銷早晚將姑娘你拖垮?!?p>  李宴撇過頭來。

  “賦稅如此之重,還要給那潁國公交晌錢?”

  “姑娘回京沒有多少時日,還有些不知,莊上那幾百畝田地原都是潁國公的封蔭,去歲朝廷外放田地,因著老爺?shù)馁旱?,這才又分了十多畝地,只每逢一季,潁國公府都是要派人來收晌錢的,這都是些不成文的規(guī)定,不給晌錢,國公府的手段,我等平頭百姓怎樣也接駕不住,原也因?yàn)檫@事,鬧死人都是有的。”

  李宴捏緊魚竿。

  徐徐向管家看去,微瞇了眼。

  身側(cè),北椋聽完這些,頗有些憤慨:“看來這官家大放田地的恩措,委實(shí)沒起到什么效用,換湯不換藥,最苦的,還是這些莊上的佃戶?!?p>  管家嘆氣:“奴不敢妄議官家,不過北椋姑娘這一句話,說的也是在理,莫說那些佃戶,若沒有大姑娘,老爺留下的這一大家子,也是難以為濟(jì)的?!?p>  李宴慢悠悠收了魚線,丟了手中魚竿扔在一側(cè),幾句話,頓叫她失了一片歡愉的心情。

  站起了身,朝這滿園子望去。

  雨水趁著她蓑衣的帽檐筆直流淌,似是遮住了她的視野,叫她眼前也不復(fù)清明。

  周遭的景色,湖水連楊柳,漫天雨季,郁郁蔥蔥。

  心情卻小有沉重。

  潁國公啊潁國公。

  不愧是你。

  怪道那密卷上的第三位,是你的名字。

  難道人老了,真抵不住這封祖庇蔭的誘惑?

  昔年那個只帶五百精騎,不惜以身犯險(xiǎn)沖破險(xiǎn)軍,也要來給父帥搶送糧草的副將,他緣何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老將軍啊老將軍,何以至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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