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真相
目送著雷師傅遠去，姜小白愣愣的站在原地，
有些發(fā)懵，
他無法理解雷師傅前后的轉(zhuǎn)變是因為什么，
而且那雙眼睛，給他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昏黃的夕陽灑在他的身上，聽著耳邊的鳥鳴，小區(qū)內(nèi)已經(jīng)有不少老人，
爬過老舊的樓梯，打開鐵柵欄，
“吱呀——”
推開門，逼仄的客廳，寂靜無聲，心中那一絲期盼也隨之落地。
“咕——”
餓了？
明明他下午都沒怎么運動，中午吃的還挺多的，怎么餓得這么快？
算了，先做飯吧。
......
雷師傅靜靜開著車，戴著墨鏡的臉看不出神情，
漫長的寂靜后，車輛停在一座酒店的莊園中，
風靈山酒店，
雷師傅坐在車上，
原本漆黑的墨鏡漸漸泛白，緩緩變幻成一副白色面具，
身上花哨的裝束也被一陣翻涌的黑霧慢慢吞噬，變幻出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
靜靜望著眼前的方向盤，
身旁的副駕駛座上也翻騰起一陣黑霧，那個穿著黑色晚禮服的女人也出現(xiàn)在旁邊。
如果姜小白看見這一幕，或許就能明白那熟悉的感覺究竟是什么。
女人看了看列瑟芬，精致的臉龐上有些緊張，
“他選擇了謊言?！?p> 終于，后者打破沉默，平靜的語氣中像風暴前死寂的海面，
女人張了張嘴，正想說些什么——
“他他媽選擇了謊言！他是我親手選擇的繼承人！在一切明朗的情況下，他他媽還是選擇了謊言??！”
面對突然暴怒的列瑟芬，女人的身軀微微顫抖，
許久后，白色面具終于平靜下來，無力地靠在汽車的椅背上。
“或許這個世界配不上真相?！?p> ......
“哈切——”
正在炒菜的姜小白打了個噴嚏，
“怪了，我也沒放辣椒啊?！?p> 他炒了個素菜，搭配剛才下去買的豬頭肉，
他還順便提了瓶酒，
以前欣程在的時候他從來不會喝酒，也沒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可能帶娃就是這樣，不自覺間就會給自己添上許多束縛。
“嗤——”
剛打開酒蓋，一股氣體噴出，
這玩意怎么跟汽水似的，能喝么
姜小白皺了皺眉頭，湊上前聞了聞，
挺正常的酒味，
應該沒事吧。
小甄一杯，
“嘖，啊哈~~”
舒坦，
一杯賽神仙，兩杯竄上天，
三杯四杯不解緣，偷得浮生半日閑
姜小白又夾了塊豬頭肉，隨手打開電視，給死寂的客廳添上些許人聲。
他不是傻子，他現(xiàn)在大概也能明白，自己身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作為那個小鎮(zhèn)世守的裂蒼和王宇出現(xiàn)在他的體內(nèi)，而自己又恰好去到了那個小鎮(zhèn)，
如果他不能把這兩件事情聯(lián)系在一起，那他才是真的傻子。
他不知道自己在這場布局中究竟扮演何種角色，
更不知道欣程扮演什么角色。
但他現(xiàn)在也不在乎，他是個瘋子，對他而言，生活不需要真相，
也就沒有必要弄清楚太多事情。
想想也挺奇妙，這種有人絞盡腦汁算計自己的畫面，
或許也算是另類的溫暖。
姜小白夾了塊豬頭肉，又抿了口酒，
“嘖，啊哈哈哈~~~”
可惜裂蒼那家伙自從上次從那個世界出來以后就沒再出現(xiàn)過了？
腦海中不禁浮現(xiàn)與那家伙相關的最后一個畫面，
“我，還有籌碼?！?p> 籌碼，哼。
想到這，姜小白忍不住冷笑搖了搖頭，
那家伙是真的想把自己賣了，嘖，真不是東西，
明明之前在路上兩人聊的還挺和諧。
突然，電視上插播的一條緊急新聞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今天中午一點四十分，在滄江旁打撈起一輛中型轎車，車上有一名死者，為成年男性......”
姜小白注意到電視畫面中閃過的打撈車輛，和下午雷師傅的車型幾乎一模一樣，
“根據(jù)法醫(yī)鑒定，死者死亡時間為今天凌晨十二點十分至一點十分，死因初步判定為溺水死亡......”
“電視上開始播放起死者的畫面，雖然打了馬賽克蓋了白布擋住面容，但那身花褲衩花襯衫，
赫然便是雷師傅。
“再次呼吁光大市民，不要疲勞駕駛......”
電視上的主持人依舊說著口齒清晰的播報，但姜小白只覺得耳旁滿是嗡鳴，
他突然想起來，之前那種熟悉的感覺究竟是什么了。
......
吃完飯，姜小白洗著碗，
一個人生活，做飯洗碗都變得輕松不少，
三下兩除二收拾完一切后，下意識走到冰箱前，打開。
下方的冷凍室空無一物。
看著里面暖黃色的光芒，姜小白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有什么意思呢？
一個兩個都要算計他這個精神病，
他突然想到了之前夢境里那個頂著自己面孔的家伙
隔著門欄抓著他的領子咆哮的模樣，
“記?。∧闶莻€瘋子！瘋子不需要理由！不需要解釋！明白了嗎！”
雙手忍不住攥緊，隨后又緩緩松開，
確實，或許就像他說的那樣，自己一個瘋子沒必要在意那么多。
他確實也沒有特別在意。
但他心中還是忍不住有些憤怒，憤怒自己的身體里有這么多亂七八糟的“舍友”。
“唉——”
無力的嘆了口氣，
憤怒，卻又毫無辦法。
洗澡。
......
水流從上方?jīng)_到身體上，鏡子中反射出姜小白蒼白的軀干，
他突然又想到，如果這具身體從一開始也不是他的呢？
如果從一開始自己就和他們一樣，都只是這具身體的其中一個意識呢？
每一次一個意識出來這副身體，就好像合租舍友使用同一個廁所，
那么因為室友跟自己共用一個廁所而生氣，多少有些不大度。
艸，這他媽不是廁所！
姜小白甩了甩頭，拋去腦海中的雜念，
不行，精神病人不能有太多思考，
只會加重病情。
快速沖完身體，姜小白躺在床上，現(xiàn)在時間還早，
才十點多。
不過因為要帶小孩的緣故，他已經(jīng)養(yǎng)成了相對健康規(guī)律的作息，
關上燈，姜小白望著天花板，頓然想到。
嘶，是不是每次自己失去意識的時候，就是那些家伙出來的時候？
那要不自己寫個筆記記錄一下每次失去意識的時間和緣由，看看每次出來的都是誰？
然后還有自己的這個夢境，
雖然那個所謂的八號精神病院是假的，但要是說他每次睡著后都會夢見的這個八號精神病院，和他身體里亂七八糟的意識無關他是不信的。
想到這，姜小白驟然興奮起來，正要起身，
突然，身體無法抑制發(fā)出狂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