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靈舟的思緒漸漸回籠,她看了一眼桌上的礦泉水,眨了眨眼后,又茫然的看向?qū)γ娴哪腥恕?p> 只見宋品言喝了幾口水后,擰上瓶蓋,又拿起了桌上的雜志。
她斂了眸子,盯著面前的水再次發(fā)起呆來。
以前他給她買了水,都會將瓶蓋擰開再給她。
她記得初三那年,有一次放學(xué)宋品言來接她,在小賣部買了水后,宋品言付完錢看到她在擰瓶蓋,直接把水拿了過去,道:“以后這種事就交給我。”
那時的她還小,不懂其意,眨了眨水靈靈的眼睛道:“我可以打開。”
“笨蛋。”宋品言敲了一下她的腦袋瓜,“你得給我機會?!?p> 從那以后,只要他在,她都會脆生生的喊一句“阿言哥,我打不開”,然后乖乖的把水遞給他。
有一次被喜歡宋品言的一個女孩子瞧見,罵她作。
宋品言直接懟了回去:“我慣的,有意見憋著?!?p> 宋品言的一個好兄弟一語點醒那個女孩:“你不懂,那叫一個愿打一個愿挨。”
看著眼前緊封的礦泉水,方靈舟的心尖泛著疼。
他們終究是回不去了。
他也不會再說,你得給我機會寵著你。
宋品言見她遲遲未動,再次瞥向她,看到她盯著水瓶發(fā)呆,意識到了什么,手指微動,最終又慢慢地握緊,放棄了那個念頭。
而他的視線定格在了方靈舟的耳垂上。
因為天氣熱,方靈舟扎著丸子頭,白皙精巧的耳朵露了出來,耳垂上戴著一對亮鉆耳釘。
她的耳洞,還是他陪她去打的。
那年她十三歲,已經(jīng)到了臭美的年紀(jì),看到別的女孩子有耳洞特別羨慕。
在說服了她爸媽,允許她打耳朵后,她就興沖沖的跑到他家,對即將高考,正在復(fù)習(xí)功課的他說:“阿言哥,陪我去打耳洞吧?!?p> 打完耳洞后,她趴在他懷里嬌氣的哭著喊疼。
當(dāng)時他心疼壞了,哄了好久都沒將她哄好,最后他心一橫,自己也打了兩個耳洞。
方靈舟目瞪口呆的看著他,睫毛著還掛著水珠:“阿言哥,你是男孩子,男孩子怎么能打耳洞?”
“沒事,我陪你一起疼,舟舟不哭,乖。”
回到家后,爸媽看到他打了耳洞,不出所料的將他罵了一通。
爸媽不讓他戴耳釘,時間久了,耳洞便漸漸沒有了。
沉浸在過往的兩人,被柳芹的一聲“方小姐”打斷。
方靈舟茫然的看向她。
柳芹問:“你住哪?我們好送你回去。”
她斂了心緒,低聲道:“隨便找個地方將我放下?!?p> 柳芹看向宋品言,見他一言不發(fā),便對司機道:“在前面停一下?!?p> 司機應(yīng)了一聲,車子又行駛了大約一百多米,在路邊停了下來。
方靈舟看著對面的宋品言張了張嘴,見他眉目冷淡,不太想搭理自己,最終什么也沒說,拿著包包起身下車。
看著保姆車遠(yuǎn)去,她的心里泛著絲絲縷縷的鈍痛。
而車?yán)锏乃纹费裕瑥姆届`舟下車的那一刻,便像丟了魂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