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尋藥之啟
“那是什么?”
蘇子顏發(fā)覺水盆里有沉積物,那沉積物是結(jié)晶體,她將水倒掉,很快就驗證出那是什么了,“這是金剛石粉末,這粉末會貼附在呼吸道或胃粘膜上,破壞菌群,呼吸道就會潰爛,這也是一種毒藥?!?p> 這是最高明的下毒手段。
金剛石也就是鉆石,平頭百姓不要說用來下毒了,多少人一輩子見也沒有見過,古代礦石開采遠(yuǎn)沒有現(xiàn)代這么工業(yè)化,系統(tǒng)化,標(biāo)準(zhǔn)化。
她并沒有給百里塵下毒,那這金剛石的粉末從何而來。
蘇子顏不寒而栗。
“有人要滅你口?!?p> “接觸過我的不過三個人,青玉從七歲開始就跟著我了,多年來也不知為我擋了多少刀子,她沒可能算計我。老六身體不適,是個畏首畏尾膽小如鼠之人,他和我關(guān)系親密,這個眾所周知,他也沒可能下毒?!?p> 這是排除法,聽到這,蘇子顏冷笑,“殿下的意思,讓我不打自招呢,我才是那始作俑者對嗎?但我倘若要害你,我也有的是機(jī)會,比這更高明的手段我信手拈來?!?p> 蘇子顏還要繼續(xù)闡述,但百里塵已步步緊逼,“說!是他要你來殺我的,對嗎?”
“他?”蘇子顏百思不解,而百里塵的手已扼住了蘇子顏的咽喉,她呼吸困難,胸口窒悶,在那大手的碾壓下,她只感覺眼球都快彈射出來了,瀕死的恐懼如陰霾一般籠罩了過來。
“不是我!”
此刻,一切的解釋都顯得那么蒼白。
“說!是他要是狙殺我,對嗎?你這居心叵測之人?!?p> “真的不是我啊。”蘇子顏百口莫辯。
百里塵不依不饒,虎口的力量讓她險乎窒息。
他咯血了,殷紅的血液順著嘴角流淌了下來,緊跟著手上的力量稍小,終于緩緩地松開了。
“殿下?。俊?p> 看百里塵如此,蘇子顏急忙靠近,“倘若果真是我,我為何要將這些線索都找出來,我懷疑……”
百里塵怒吼,“不要說了,不可能是他?!?p> 他如此執(zhí)迷不悟,她只能三緘其口,好在風(fēng)波也終于過去了,蘇子顏看著那一盆水,悠長的嘆了一口氣。
“我和殿下認(rèn)識的時間不長,但輔車相依,倘若殿下有什么三長兩短,自是唇亡齒寒,我焉能做這等莫名其妙的事?!彼矝]辦法解釋,只能拿出藥給百里塵吃。
隔日啟程,百里塵依舊面無表情,倒是百里信,一面走一面掀開紗簾看著外面那撲面而來的風(fēng)景,“之前國子監(jiān)的士大夫說出了芙蓉關(guān)以后沃野千里,一邊接壤于準(zhǔn)格爾,那邊都是色目人,高鼻深目的,說話南腔北調(diào),我們是聽不明白的。”
“繼續(xù)走,一邊是江南,江南是什么風(fēng)景?阿姐你可知道?”
蘇子顏一笑,“那自然是小橋流水人家,幾處早鶯爭暖樹的模樣兒了,看著美不勝收。”
前世的蘇子顏利涉大川,游覽過的地方不計其數(shù),百里信愜意的閉上了眼,猶如一個玩困了的小孩兒一般自在的將手臂做枕頭躺在了顛簸的馬車?yán)?,“漠北又是什么風(fēng)景?”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彼忉尅?p> “定然壯觀,定然過目不忘,如今再看皇族,只感覺遠(yuǎn)不如這些自由自在的人兒,他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多少自然景觀都百看不厭,哪里如咱們皇子,只能從畫上來領(lǐng)略大好河山了?!?p> 蘇子顏一笑,也閉上了眼睛。
最近她精神緊張,既要提防敵人那出其不意的攻擊,還要防備身邊人,心余力絀。
至于百里塵,他始終保持著緘默,似乎沒有人類的七情六欲,相比較于百里塵,百里信就有趣的多了,他滔滔不絕,幽默風(fēng)趣。
但是他……扶淳經(jīng)過昨日測驗后已對百里信生了戒備心。
到下一站,已是黃昏,燦爛的夕陽將天幕燃燒成了琉璃色,看著如此賞心悅目,馬車沐浴在殘陽里,天邊形成了飽和度很高的色調(diào),讓人一看就歡心。
眾人依舊在馬車內(nèi)休息。
夜晚,涼風(fēng)習(xí)習(xí),眾人點(diǎn)了篝火。
蘇子顏和青玉紅玉等做吃的,一路上風(fēng)餐露宿,食材是譚官和息塵抓的兔子,兩只兔子洗剝干凈后,蘇子顏轉(zhuǎn)動木棍,讓火焰烘焙。
百里塵很疲頓,在不遠(yuǎn)處閉目養(yǎng)神。
看百里塵猶如一個禪定的老和尚一般氣定神閑,蘇子顏嘆口氣,“你看看他,他時常這樣嗎?”
“那是小周天的吐納,道家的不二法門,你哪里知道精髓啊?!?p> “呵呵,”昨日的事讓蘇子顏懷恨在心,她依舊耿耿于懷,“他是打通了任督二脈的?!?p> “什么任督二脈?。俊?p> 蘇子顏但笑不語,她也感覺無聊,拿出一本書看,這一本書沒有封面,是前段時間在娘親的地下室找出來的,這本書上記述了很多治病救人的法門。
起初,蘇子顏閱讀的時候也沒看出什么名堂,但看著看著蘇子顏發(fā)現(xiàn)了一個秘密,倘若將這本書的內(nèi)容從后到前看,里頭的東西就讓人不可思議了。
那里頭記錄了不少聞所未聞的技巧、手段,看的她眼花繚亂。
“你喜歡醫(yī)學(xué)?”
“人活著總要有點(diǎn)寄托,否則無趣死了?!碧K子顏付之一笑。
百里信看看浩瀚的蒼穹,噓聲道:“是啊,越是草芥一般微不足道越要野蠻生長,強(qiáng)悍的生活下去?!碧K子顏想旁敲側(cè)擊,窺視百里信的內(nèi)心。
他健談,但說的話都是無關(guān)痛癢的。
她喜歡追問,但百里信總能避重就輕回答,那都是一些言不及義的答案,他似乎知曉蘇子顏在聲東擊西測探他。
他要么顧左右而言他,要么故意偷換概念轉(zhuǎn)移話題,這讓蘇子顏無可奈何。
“我阿娘當(dāng)年也喜歡醫(yī)學(xué),但說來諷刺,我阿娘居然被人下毒害死了。”
蘇子顏不知如何安慰,實際上古今中外不少宮廷內(nèi)貴婦人都是這么死于非命的,她們輪番上演裙釵之戰(zhàn),在那看不到硝煙的戰(zhàn)場上,你方唱罷我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