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越國中,揭陽有一世家大戶橙氏(植橙世家),橙家家主浩和,育有一子一女,長子橙華,幼女橙瑩。
橙家長子終日流連于圣賢儒學經(jīng)書與經(jīng)商賬目之間,其妹是出了名的深閨簡出,據(jù)說是當?shù)厣儆械那妍惷撍住趁睦淦G。就在她與父親前去番禺,邂逅命中之人。
一輛輛馬車經(jīng)守衛(wèi)排查后,徐徐進城。
“父親,這王城果真是繁華興旺,此次一行您定能大展宏圖!”橙瑩言笑道。
橙瑩,表字姝露,意在其妍麗美好如露珠。
“姝露,你可是忘卻此行目的?父親的商旅不如你的一生富貴無憂來得重要?!背群坪鸵馕渡铋L道:“你心中清楚為父可不是為了經(jīng)商那樣簡單?!?p> “女兒知道,經(jīng)商之時順道將我送進宮采選······”橙瑩掀開車珠簾,望向人來人往的道路,輕聲輕言:“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天下熙熙,皆為利來?!?p> 橙浩和看著年滿十六,剛剛及笄的女兒,為其拂面發(fā)絲別過耳后,一身粉色衣裙,透出她的曼妙身姿,仿佛是一陣清風吹起之芙蕖,散發(fā)淡淡幽香,十分惹人憐愛,便道:“孩子,為父也不愿你進那種幽暗深淵,但是為了橙氏一族,為父也只能如此。數(shù)年來,你皆是待于繡樓閨閣之中,深居少出,只是你母親對那算命先生所言篤定,深信不疑。不然,你也不會·······”
橙浩和視作掌上明珠的女兒,遠避外人,涉世未深,多番相處下來,卻養(yǎng)成清冷性子,還不屑理睬無關(guān)緊要的事。
“姝露定當遵從父母之命,莫敢怨念你們,而且也不覺著母親錯了,反之,姝露能與詩書為伴,琴音律舞打發(fā)時間,倒是有趣多了?!背痊摰徽f:“修身養(yǎng)性十六年的時日轉(zhuǎn)瞬便過,可王宮的日子如履薄冰······”
她若是選不上,家族可能會顏面盡失;她若是選上了,她又有些忐忑不安。
“姝露啊,為父也不想把你送進宮,可是,陛下之命不可違!”橙浩和歉道。
進王城的一路上連連顛簸,他們所乘馬車到達驛站,橙氏父女等一行人落腳歇息。
原來是南越武帝(趙佗)廣招適齡女子,為曾孫世子(趙嬰齊)娶妻,因先太子趙仲始早年亡故,武帝十分偏愛他的孫兒趙眜,寵及其子。
故而,趙眜在南越諸臣擁立之下,承襲太子位。
在驛站休息一夜過后,自晨起,橙瑩就偕同瑛紗,到隔壁茶樓用早茶。橙瑩身著碧色襦裙,飄逸揚揚,與落花雨雪并無二致。冰清玉潔。
瑛紗衣著雖是粉色之上襦下裙,但發(fā)髻卻只是簡單的雙辮,及不上她家小姐的小鬟,仍不失自身的潔如夏花,嫩若瓦菲。兩人上到二樓入座,喚小二點菜上茶?!?p> “小姐,來此處飲茶似乎不大好吧?”瑛紗疑道。
橙瑩笑道:“無妨,反正可能是最后一次來了,日后怕再也沒機會了······”
“小姐······”瑛紗細語。
過了半刻鐘,她們吃飽喝足,離了酒樓,正要回驛站時,有一俊俏男子從她們身旁經(jīng)過,掉下了一御龍云天玉佩,橙瑩便上前拾起,細細一觀其紋理,便叫喚他:“公子請留步?!?p> 公子停下了步伐,轉(zhuǎn)身一看,只癡癡地見到宛若瑤池思凡的天仙一般,鐘靈毓秀。“公子······公子”橙瑩叫喚了好一會兒,他才反應(yīng)過來,“不知姑娘叫住在下,有何要事?”
“公子方才走得急,把玉佩弄掉在地,小女見之,便拾起叫住你,將它物歸原主?!闭f完,橙瑩就將其系于他的玉帶之上,淺藍華服,并無不妥之處,更堅定了她的猜測。
瑛紗看見小姐這樣做,有些吃驚,素日里,小姐從未如此。
橙瑩她微微頷首,后退了幾步,落落大方:“公子,小女先告辭了?!背痊搹阶宰呋亓梭A站,瑛紗緊隨其后,不緊也不慢。
這時,藍瑢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到公子身旁,還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別過頭,看著自己的侍從。
“公子,你走得太快,藍瑢追不上······追不上······”藍瑢口干舌燥,話都不想多說。
“瞧你這樣,算了,到前邊驛站喝酒去,本公子請客······”公子笑道。再回過頭時,佳人不在。
“那位姑娘呢?都怪你藍瑢。”藍瑢一臉懵懂,方才還與公子說話,哪里有什么姑娘的身影。
走至客房,瑛紗就合上房門,見到小姐自打回來,一直一聲不吭。橙瑩的纖纖玉手,撫摸著古箏之弦,并坐下來,輕輕地撥弄彈奏著,琴音當中似乎在傾訴著什么。
在她心中,對剛才的公子是何身份,已然有數(shù)。
“小姐······”瑛紗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