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欲望動物（三）
馬庫斯走在拉斐爾街道上。
有居民看到了外出的他，笑著跟他打招呼。
“HEY，你是...科爾先生的外甥？”有女鄰居這么問。
“不，不。”馬庫斯下意識搖頭，否認(rèn)。
他可以撒謊，但不愿意濫用這項技能。
“那你一定是他的兒子！”美婦人笑著說。
馬庫斯沉默了下，點點頭，“您猜對了?！?p> “我就知道~”美婦人靠在馬庫斯身上，右手不著痕跡地?fù)崦艘幌滤男「埂?p> 棱角分明，堅硬的觸感，讓她的心神忍不住為之蕩漾。
“我是科爾先生的鄰居，你叫我瑪麗阿姨就好了?！?p> 馬庫斯不著痕跡，輕輕摸了摸那伸進(jìn)自己腹部的手，將其拿出，“瑪麗太太，你好。”
“呵。”瑪麗感受到他的客氣，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更加滿意。
她說，“我家雖然不像科爾先生家那么大，但也蠻舒服的，要不要來坐坐？”
隨即，她像是在說悄悄話般，把頭靠在馬庫斯胸膛上，“就我一個人喲...”
馬庫斯想要拒絕，他靈活地避開了瑪麗太太，客氣說，“抱歉，瑪麗夫人，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說完，他就不顧瑪麗的挽留，平靜離開了。
瑪麗是個典型的人盡可夫的夫人。
——這是馬庫斯聽到的，科爾的評價。
據(jù)說她很喜歡年輕力壯的小伙子，拉斐爾街區(qū)的小伙子沒一個幸免的。
但是...她以前，從來沒有正眼打量過，穿著仿生人制服的馬庫斯。
哪怕是馬庫斯主動和她打招呼，也換不來一個點頭，一個問候。
現(xiàn)在，他只不過是穿上了這件灰色運(yùn)動服，整個人就像突然現(xiàn)形般，出現(xiàn)在了拉斐爾大道上。
——跟東方不同，這里，底特律，星條旗下的州們，很注重“街區(qū)觀念”。
特別是，東區(qū)，拉斐爾街道這樣，居住者非富即貴的街區(qū)。
這里的人，可能是精英律師，可能是公司總裁，可能是著名作家。
而出現(xiàn)在這里的馬庫斯，從科爾先生居所走出來的馬庫斯，就變成了這個街區(qū)的新血液。
有年輕人和他說“Hi”，雖然他曾撞到過穿制服的馬庫斯，連一句道歉都沒有。
有老人慈祥地讓他過去，問他是哪里來的？有沒有女朋友？
那個老人，指著他罵過，說防生人都是一群硅膠玩具，適合在床上出現(xiàn)。
有年輕的女士，笑著看他。
馬庫斯突然明悟——原來我之前，和你們說的每一句早上好，你們之所以不回應(yīng)，不是因為你們不會，而是因為不想啊。
我以為你們是高傲的，是冷漠的，是高高在上的。
我習(xí)以為常。
可現(xiàn)在...原來，你們只是瞧不起我么。
你們...也會笑？也會主動，說早上好？也會關(guān)心別人？
只是因為我脫下了該死的仿生人制服！
只是因為我蓋住了你們親手烙印在我腦袋上的項圈！
那是什么狗屁指示燈？！
那分明是你們區(qū)分奴隸與奴隸主的標(biāo)志??！
血液是滾燙的，馬庫斯走在拉斐爾大道的路上，覺得心臟炙熱，鮮血烘烤。
他有種沖動，想將所有前來問好的人，一拳打在地上。
過去視我如無物，而盡熱情而友善！你們不去演話劇，真是屈才了...
他走在路上，微雨紛紛，他看著拉斐爾街道，看著底特律DC區(qū)，看著整個底特律。
他終于..睜開了眼睛，看到了這骯臟的世界。
赤紅壁障出現(xiàn)又破碎，碎片紛飛在雨中，最后回到馬庫斯體內(nèi)。
【意識流壯大....135%】
【自我診斷與行為程序....崩潰度 35%】
【感受到情緒：暴怒】
。。。
VALL酒吧。
因為是上午，酒吧處于“準(zhǔn)備”中狀態(tài)，GILL不在，只有安娜和黛娜兩位。
馬庫斯走進(jìn)VALL酒吧前，就把自己的帽子摘了下來，露出太陽穴處的藍(lán)色圓環(huán)。
“早上好，安娜小姐，黛娜小姐?！?p> 他平靜和兩位女士打著招呼。
“早。”安娜看到馬庫斯來，眼睛亮了一下，點點頭。
“嗯？”趴在桌子上的黛娜，頭也不抬，哼了一聲。
馬庫斯動作一停。
“喀拉，喀拉?！边@是赤色機(jī)械臂，在用手指輕輕敲打著玻璃。
“黛娜...姐姐?！彼詈?，還是這么說。
“嗯~”黛娜滿足地哼了一聲，伸了個懶腰，睜眼看向馬庫斯。
“哎，一個晚上不見，你..意識流到了多少？”
黛娜像是看出來什么，認(rèn)真打量著馬庫斯。
“百分之一百三十五?！?p> “W...我艸！”黛娜睜大眼睛，像是打量珍稀動物般，看著馬庫斯。
“一個晚上，你漲了多少？”
“百分之二十。”馬庫斯隨口說道。
“我是誰？”黛娜指著自己問。
“黛娜...姐姐。”馬庫斯還是有些別扭，滯澀，還有不好意思。
“不是，以后，我就是你的黛娜媽媽。”
黛娜看著馬庫斯，兩眼發(fā)光，像是在看一件稀世的珍寶。
“這個真的不行?！瘪R庫斯臉色大變。
。。。
仿生人的“意識流”，幾乎可以與仿生人的實力掛鉤。
意識流足夠強(qiáng)大，甚至能夠指揮，控制其它仿生人，使得對方成為自己的“信徒”。
不僅如此，強(qiáng)大的意識流，讓仿生人近乎無所不能。
——你可以接駁戰(zhàn)爭巨人，在戰(zhàn)場上為所欲為。
——你可以操縱航空母艦，在海洋上肆意馳騁。
——你可以操縱無數(shù)仿生人，成為這底特律的無冕之王。
而意識流，是整個人類，都難以研究明白的科技。
首先，意識流，是仿生人的靈魂，沒有意識流，仿生人只能做簡單的應(yīng)答，根本無法承擔(dān)復(fù)雜任務(wù)。
其次，意識流無法復(fù)制，一個仿生人的意識流，哪怕被最高科技的儀器記錄分析，也根本無法刻錄在第二個機(jī)器上。
這就好比，人類能夠極為準(zhǔn)確的記錄下月亮的運(yùn)動軌跡，卻始終沒有辦法讓其它行星按照月亮的運(yùn)動方式去運(yùn)行。
——這是違背常識的事情。
最后——仿生人的意識流增長，極為困難，每一天能增長百分之零點一，都是一件值得科學(xué)家彈冠相慶的事。
但現(xiàn)在...馬庫斯的意識流增長，把科學(xué)認(rèn)知按在地上摩擦！
“嘖嘖。”黛娜像是在看人形自走的金幣，雙眼發(fā)光，上下?lián)崦R庫斯。
“咳咳！”馬庫斯咳嗽兩聲，“你們叫我來，不會只是為了這件事吧？”
安娜先回過神來，她點點頭，嚴(yán)肅說：“是為了一個異常仿生人，和人類女孩兒，她們被人欺騙了?！?p> 她隨手拿出一杯藍(lán)色酒飲，倒在馬庫斯面前的杯子里，繼續(xù)說：
“她們似乎是離家出走了，和其他仿生人交流的時候，被那個家伙盯上了?！?p> “被拐賣了？”
“準(zhǔn)確來說，是被欺騙了?！?p> “她們得到了一個錯誤的地址，那個地址....是一個仿生人的魔窟....”
安娜似乎有些憤恨，她咬著牙，說：
“我們要搶在她們到達(dá)那個地址之前，找到并攔下她們，不然后果難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