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夜練氣。
從年前,到如今。
步青甲練氣已有三月半之久了。
當(dāng)初。
下腹丹田處的氣團,是鴿子蛋般大小,到如今,依然還是鴿子蛋般大小,沒有任何的增長。
鬼玄子曾說過。
步青甲初習(xí)練氣,需得循序漸進,切莫貪念丹田之氣的快速增長。只有循序漸進,才能夠穩(wěn)步發(fā)展。
如一旦快速增長,后果難以想像,甚至還會出現(xiàn)散功的可能。
步青甲之前從未習(xí)過武,更不要說練氣了。
而因自己年齡偏大,機緣巧合之下,才能進入這個世界,步青甲自然是不希望自己成為江湖之上墊底的存在。
每日練氣,那是從不敢間斷。
即便感受到丹田的氣團沒有增長,可步青甲依然廢寢忘食般的打坐練氣,夜夜不止。
散功,再可怕,那也只是把步青甲打回原型罷了而已。
有道是,咸魚要是不翻一下身,何以能沖入天際,成為一條能傲視天下的咸魚呢。
平明,步青甲結(jié)束了打坐練氣,洗漱一番之后,踩著極輕的腳步,準(zhǔn)備出院進宮。
“甲兒,你一大早不睡覺,有什么事嗎?”腳步再輕,也抵不住父母的操心。
這不。
陳淑起得比步青甲還早。
步青甲側(cè)身見是自己母親,趕緊回道:“娘,也沒什么事。昨日陛下讓我清早進宮一趟,說是有事要跟我說?!?p> “那你趕緊去。不,換身體面的衣裳去?!标愂缫宦犠约簝鹤邮且ヒ娀实?,又見步青甲一點都不重視,穿的衣裳,如此隨便。
步青甲無奈的搖了搖頭。
不得已,接過自己母親給他找來的一身舉人服穿上。
卯時中。
步青甲來到了宮中,在一內(nèi)侍的領(lǐng)路之下,到了議事殿的側(cè)殿候著。
朝堂之上。
此時已是在議著國事,而對于昨日所罷之事,到還沒輪到。
辰時初。
側(cè)殿中的步青甲,本在打著磕睡,一內(nèi)侍從議事殿的入口處急步而來,“步公子,步公子,陛下有差遣,讓你趕緊準(zhǔn)備清水?!?p> “哦哦,好,好。”步青甲趕緊拿起早已準(zhǔn)備好的碗,倒了些熱水,又倒了些冷水。
從懷中掏出一包昨日磨好的明礬粉末,倒了進去。
不過。
倒明礬粉末,步青甲那是背著所有內(nèi)侍進行的。
這玩意,看似無毒,可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自己帶進宮來,即便趙柘不懷疑,可也會讓人懷疑的。
一切弄好之后,“中貴人,好了,你端過去吧?!?p> 內(nèi)侍接過一碗帶著波紋的清水,小步而去。
議事殿內(nèi)。
趙柘見內(nèi)侍端來一碗清水,心中有了計定。
李仲此時也立馬站了出來,重議昨日之事,“陛下,戴立拋妻棄女,理應(yīng)革職,貶為庶人。而昨日曹大人有所阻,今日,臣以為可以用滴血驗親,來證明他戴立,與小碗兒的父女關(guān)系。”
“準(zhǔn)?!壁w柘等了一夜了,心中一直希望,借此機,讓曹兇的臉掉一回。
李仲一出。
一眾朝臣們面面相覷,有些不明所以。
不過,也有一些官員到是點了點頭。
韋奕站了出來,反對道:“陛下,自古以來,只有滴血入骨驗親之說,就從未有過滴血驗親之途。李大人所采取之法,臣不敢茍同?!?p> “陛下,臣到是認為滴血驗親合適。畢竟,民間如有此類事由爭議,皆采用滴血驗親來辨明真假。雖說,韋大人所說的滴骨法自古就有,而滴血驗親,自古以來也常有之事。臣相信,古人所取之法,必是有所依據(jù)的?!睉舨可袝矶氛玖顺鰜恚J同合血法。
彭斗,趙柘在六部尚書之中,唯一位可信之人。
而這位彭斗,也正是趙柘在他上位之后,扶上去的一位尚書。
彭斗發(fā)了言,眾朝官們紛紛爭論不止。
有反對的,自然有贊同的。
反對的,多是曹兇一系之人。
而贊同的,要么聽聞過滴血驗親的,要么是中立,更要么是喬卓一系的人。
最終。
趙柘只能看向太醫(yī)局令,以及太醫(yī)局提舉,“你們怎么看?”
“臣認同滴血驗親?!碧t(yī)局令被點名,立馬回應(yīng)。
太醫(yī)局提舉也認同道,“臣附議?!?p> 有這二位點了頭,韋奕看向自己的岳父,最后沒再多言。
滴骨法都認同,這合血法要是不能認,那不就是反了祖宗,反了古人嘛。
曹兇一直沒說話,因為他知道,這事他不能反對。
曹兇雖一直未說話,但也知道這事他阻止不了,可最后還是向著自己的女婿使了使眼色。
韋奕接收,向著趙柘拜了拜后道:“陛下,太醫(yī)局令和提舉都認同的,那臣無意見。不過,臣以為,這滴血驗親如果驗出的是假,此事該如何?”
“韋大人,如果此事是假,吳家?guī)卓?,理?dāng)貶為賤籍,流放或充軍??梢堑窝炗H為真,昨日圣上已是發(fā)了話,革戴立之職并貶為庶人,游街三日。”李仲笑著說道。
趙柘點了點頭,補話道:“如是真,除了革職貶為庶人,游街三日之外,其還要充軍?!?p> 嚯。
一個七品官,因為這事,惹得趙柘說出這等話來,可見趙柘是有多不高興了。
吳紳一家再次提到了朝堂,而戴立,也從刑部大牢給提到了大堂。
水換了一碗之后,重新端了上來。
哭鬧不止的小碗兒,被侍衛(wèi)用針扎了手指,滴入一滴血入碗。
當(dāng)戴立被侍衛(wèi)強行拖了過來后,嘴里大呼冤枉。
可當(dāng)小碗兒的血被滴入碗中之后,戴立真心慌了,嘴里的冤枉喊得都沒有那么堅定了。
血滴入碗中。
趙柘起了身,來到正中央,看著碗中的兩滴血是如何個融合狀。
一眾大臣也相繼圍了過去。
曹兇更是迫不及待的想看到結(jié)果。
一息。
兩息。
五息。
十息后。
兩滴血開始交兵,一碰之下,瞬間合到了一塊。
“哼!”趙柘看著跌坐在地上的戴立,冷哼一聲。
曹兇更是搖了搖頭,回到自己的位置,無聲的把腦袋低垂了下去。
眾朝官們紛紛喊著,“融了,融了?!?p> 當(dāng)然得融了。
又是溫水,又是加了明礬粉末,即便是兩個不同物種的血,他也得融在一塊。
昨日喊著反對的一眾朝官無聲了。
曹兇都低下了腦袋,他們就更別說了。
而韋奕,此時也學(xué)著他的那位岳父一般,無話可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