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廷被抗走了。
依然,榜下捉婿。
步四通見探花郎都被抗走了,心中有些后悔,后悔沒有把自己兒子叫來跟自己一起觀榜。
如自己兒子也被人捉了去,這兒媳也就不用再操心了。
可一想自己兒子都是狀元了,而且又想起自己兒子當(dāng)初所說的話,瞬間,步四通臉上又揚(yáng)溢著笑容,‘陛下賜婚,最好賜個好婚?!?p> 婚好不好,誰知道呢。
況且,這事雖出現(xiàn)過,但卻也不多。
步青甲當(dāng)初也只是找了這么一個借口,來應(yīng)付自己爹娘談及自己的人生大事罷了。
如步青甲不愿意,趙柘就算是再怎么著,那也是不成的。
帶著歡喜,帶著激動,帶著殷切,步四通踩著歡快的步伐,往著家中行去。
而此時。
居于西北的步青甲宅院外,早已迎來了一堆禮部官胥吏衙役。
“哎呀,諸位大人快快請進(jìn),民婦這就請人去把我兒叫回來?!标愂玳_得門,見是喜報傳來,臉上的笑容,就沒落下來過。
自己丈夫去觀榜了。
兒子領(lǐng)著自己女兒出了門。
而她一個婦道人家,見如此多的官吏出現(xiàn)在自己家門外,雖有些羞赧,但也不好把這一群官吏給拒之門外。
主人家聽聞隔壁宅院的步青甲中了進(jìn)士。
聞息之后,領(lǐng)著一家人過來幫忙,忙里忙外的招呼著前來報喜的官吏們。
附近的街坊鄰里,聽聞周家宅院出了個進(jìn)士,那是聞風(fēng)而動,領(lǐng)著自家婦人孩子,紛紛前來說要沾點(diǎn)進(jìn)士的文氣才氣的。
當(dāng)然,這些街坊鄰里必然是不會空著手來的。
有提著肉來的。
有拎著雞蛋來的。
更有的,還捉了雞來的。
甚至,有一小少年,十一二歲,手中還拎了一條蛇過來。
當(dāng)步青甲被宅院主人家的下人尋到后,立馬背著自家小妹,小步快跑的回到家中。
一到家中。
那場面讓步青甲以為自己走錯地方了。
本來不小的宅院之中,到處都是人頭攢動的,自己背著小蘭兒進(jìn)入宅院,都得用擠了。
眾人見步青甲回來了,紛紛拱手打禮,“狀元郎回來了,狀元郎回來了。”
“狀元郎,恭喜恭喜,小老兒不請自來,給狀元郎添點(diǎn)肉。”
“狀元郎,小的聞喜而來,給狀元郎添點(diǎn)油?!?p> “狀元郎,老漢我沒啥可拿得出手的,給狀元郎添點(diǎn)角兒?!?p> 一眾街坊,手里拎著的東西一直未放下,都在等著主角出現(xiàn),好在主角的面前表現(xiàn)一番。
宅院的主人周員外,擠到人前,“步狀元,實(shí)在抱歉,小的真不知道步公子乃是我朝今科狀元,這房錢...”
“周員外,房錢是房錢,該給的還得給。今日周員外能來幫襯,小生感激。”步青甲沒見著自己老爹,一猜就知道,自己老爹去坊市觀榜了。
周員外能在這個時候跑來幫忙,又如此小心謹(jǐn)慎的,還想著免了房錢,步青甲可做不來這種事。
租房時。
步青甲可沒說自己具體的身份,僅僅只是說自己攜父母來京游玩而已。
見過一眾禮部官員,給了賞錢,又喝了些酒水,眾官吏這才滿意離去。
此時,步四通這才踩著歡快的步子回來了。
如自己兒子一樣,見院中如此多的人,哪會猜不到什么情況。
這一日。
在周員外的幫襯之下,請了某酒樓的廚子過來,辦了一場宴請街坊鄰里的喜宴,在夜色的籠罩之下,眾人這才帶著歡喜,帶著喜色,嘴里說著一些恭維的話散去。
第二日清晨。
本還在睡大覺的步青甲,聽到一聲驚呼聲,嚇得他連忙爬了起來,奔出房外。
陳淑緊張的指著蹲在地上的女兒,“甲兒,甲兒,快,攔住蘭兒,有蛇,有蛇。”
有蛇?
步青甲實(shí)在有些摸不著頭腦。
四月天,又在北方,少有蛇出沒的。
而小蘭兒卻是蹲在一角,步青甲快步過去。
嘶~~
好家伙。
一條小手臂粗的無毒菜花蛇,正瘋狂的想從那無底的陶缸中爬出來,而小蘭兒手里卻是拿著一根小樹枝逗弄著。
“娘,沒事,是一條無毒蛇。不過,這蛇從何而來?”步青甲見是菜花蛇,到是安了心。
陳淑依然害怕。
步四通趕來,看了看后也問道:“蛇從哪里來的?”
無人回答,亦無人知道。
小蘭兒到是抬起小腦袋,指了指主院方向。
步青甲也只能理解為,這是昨日周員外帶來慶祝用的。
步青甲知道,蛇乃小龍,代表著富貴吉祥,更指龍標(biāo)奪歸。
在南方。
菜花蛇是常見的蛇類,耐寒。
所以,其出沒時間也相對早一些,在北方,四月天不冷不熱的,也正是菜花蛇出沒之時。
有驚無險。
步青甲也不再關(guān)注那條菜花蛇了,洗漱過后,背著非要跟著自己大哥出門的小蘭兒,往禮部去了。
依制,今日步青甲必須去一趟禮部。
因為明日皇帝陛下要授官,進(jìn)宮的禮儀也好,還是要走的程序也罷,甚至,還要參加今日夜晚在宮中舉行的瓊林宴。
當(dāng)然。
今日上午,還要參加禮部舉行的游街活動。
下午,還要到太廟祭拜。
事情繁多,但這些都得依禮去做。
可步青甲背著自家小妹,剛到禮部,就被人截了胡,“步狀元,奴婢等候你多時了,陛下口諭,宣步狀元進(jìn)宮?!?p> 帶著不明所以,背著自家小妹,入了宮。
當(dāng)來到一殿中之時,步青甲瞧見的并非趙柘,而是自己那位表哥袁術(shù)。
“表哥,你怎么又受傷了?”步青甲放下小蘭兒,盯著手臂及身上綁著繃布的袁術(shù)。
袁術(shù)臉上掛著難堪,“表弟,我...唉,說來話長。等陛下問過話后,我再與表弟你詳說吧?!?p> 袁術(shù)第一次受傷,甚至差點(diǎn)還掛了,那時在蘄州,押步青甲赴京接受趙柘親審之時。
而如今。
袁術(shù)第二次受傷,卻是押送囚犯的路途之時。
此次袁術(shù)所受之傷,雖沒有上次那么嚴(yán)重,但從袁術(shù)被繃布所包裹的身體上來看,其傷應(yīng)該也不輕。
小蘭兒一臉好奇的盯著袁術(shù),一點(diǎn)都不懼袁術(shù)臉上的那道駭人的刀疤。
在小蘭兒的眼中,能被自己大哥叫表哥之人,只有自己舅舅家的那位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