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暴雨前夕,一棟高樓孤零零的矗立在烏云下。
這是這座城市最高的大樓,將近600米,其他的建筑和它相比就是個弟弟,城市第二高建筑連它高度的一半都不夠。
可是從地面上看高聳入云的高樓探入這片暫時還在沉睡的烏云中仍然渺小的如同一顆深埋在漆黑海底的石子。就是這顆石頭比其他的石子塊頭大一點。
在這棟大樓的頂層室內(nèi),一名今晚就將度過40歲生日的中年男子正在樓道中默默的來回踱著步。
黑發(fā)黑衣黑褲黑鞋,身上的一切都顯得干練而自然。但是他手上拎著的一本卡通兒童識字繪本卻破壞了整體的氛圍,顯得滑稽而怪異。
他沒有選擇和家人共度這個具有紀念意義的夜晚,也沒有趁這場暴雨所有公司放假的期間躺在家里溫暖的床上好好休息,而是孤零零一個人來到這高樓上等待著些什么。
他的神情看起來很平靜,呼吸緩慢而有節(jié)奏,但是刻意的控制使得每一次呼吸頻率都和機器一樣相同和快速眨動的眼睛還是暴露了些許不安。
“雖然做了這么多準備,但動手的時候還是會緊張阿,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p> 男子低聲喃喃,“之前當語文老師的時候還需要教導學生分清緊張,焦慮,畏懼,不安等等情緒有何區(qū)別,但現(xiàn)在想想這不都是喜怒哀懼中的懼。哪那么多區(qū)別呢。
“懼在古代讓我們在自然中更好的生存下來,比如畏懼寒冷黑暗,人們使用火,畏懼野獸,人們使用工具……那畏懼死亡,我現(xiàn)在應該怎么做呢?要不你預言一下唄?!?p> 男子這話不知道是對著自己述說還是在對著周圍的烏云詢問。四周依舊寂靜無聲。
“時候不早了,走吧。”男子拍了拍手上的書,轉(zhuǎn)身走出室外。
鐵門打開,那條黑色的身影剛踏出門就被云霧和黑暗吞噬了,轉(zhuǎn)瞬間不見了人影。
暴雨前的這座城市沒有了往日的車水馬龍,燈紅酒綠,而狂暴的雷聲也還正在醞釀,四周顯得十分寂靜,似乎世界已經(jīng)進入了末日,等待著電閃雷鳴把末日打破。
不一會,這場風暴形成的第一道電光筆直的向著這棟樓砸了過來,似乎是老天爺對這卑微的小蟲子盡敢違逆自己感到憤怒。
老子好不容易花了好幾億年時間用風,水和泥土辛辛苦苦才搭建好這個世界,規(guī)劃好了那里是高山,那里是平原,你丫的非要平原建高樓,挖山建小區(qū)是吧?
電光順利的接觸到了樓頂,眼看就要把高樓轟個稀巴爛,但是卻被一根細細的金屬桿全給吸收了。
這正是一根接閃桿,俗稱避雷針,主要作用就是主動吸引雷云的雷電通過裝置把它們引入大地從而保護建筑。
但是正在接引電流的金屬桿被一只手握住了,正是那黑衣男子。
原本服服帖帖,無路可走的電流瞬間找到了這個宣泄口,暴虐的向著這只手沖了過去。
男子驟然承受這股電流,悶哼一聲,整個人變得焦黑,倒在地上,氣息全無。
瓢潑大雨隨著男子的倒下而落下,猛烈的雨滴毫不留情的打在一動不動的軀體上。
沒有因為這名男子莫名其妙的跑到大樓上自殺而遲疑,也沒有因為暴雨天一具在室外無人問津的軀體而憐憫,只是例行公事的滴落著。
嘀嗒,嘀嗒……整個天臺慢慢積蓄起了一個小水泊,軀體的頭發(fā),袖子也隨著雨水的不停落下而搖擺。
這時透過小水泊水面的倒影可以看到在軀體心臟的位置有一根長長的東西慢慢的伸了出來。
隨著它慢慢的伸長,可以大致看出是一根木制圓柱狀的棍子,顏色由于天氣的問題也只能模模糊糊看出來大概是黑青色。但是隨著它的越來越長,事情變得更不對勁了起來。
棍子是從心臟筆直的伸出來指向天空,軀體是躺在地上的,地面是由水泥構(gòu)成。按理來說沒有有空間把棍子從軀體后面插過去。
另外從木棍的體表紋理來看也不像是剛剛生長出來的東西,而更像一件人工制造的東西慢慢憑空構(gòu)建。
木棍慢慢的完全浮現(xiàn)了出來,但是變化好像還沒有完全結(jié)束,一個握著木棍的男子虛影也慢慢隨著木棍的出現(xiàn)顯現(xiàn)了出來。
先是握槍的手指,手腕,手臂,胸膛,頭……再到整個人慢慢成型。漫天的雨水勾勒出了這個透明的身影,詭異至極。
由于手與木棍垂直豎在地上,而身影與手臂垂直,所以導致透明人影正面朝著地懸浮著,重力似乎并沒有影響到他。
仔細看也可以發(fā)現(xiàn)雨水在碰觸到人影時并沒如碰觸下面的軀體一樣粘附著,而是如同撞到空氣墻一樣滾落下來,水的吸附力似乎也沒有了作用。就好像這個身影不受這個世界法則的影響。
隨著時間的推移,透明人影除了變得更穩(wěn)定了,并沒有要露出真容的跡象。人影似乎也放棄了,全身的幻影消散了大半,就只剩了一個幻影手掌。
沒有了身體的拖累,戴著漆黑手套的手瞬間成型,一道意念震蕩出來,滿天雨滴頃刻間停滯在空中,籠罩城市的烏云暴雨雷電像被按下了快門全都靜止不動。
整個世界變成了模型,如同電腦由于BUG死機了,就只有對話框在瘋狂的蹦噠,“叮叮?!钡捻憘€不停。
這根木棍和這只手就是這個BUG,現(xiàn)在也就它們能動了,手的第一個動作就是把“木棍”拔了出來。
原來這是一把木制長槍,除了槍頭有一些字符的修飾,槍身看起來就是一根灰撲撲的樹枝,十分的其貌不揚。
就在槍頭離開了那具毫無聲息的軀體時,一雙被劈的焦黑的手抬起握住了槍頭。
沒有理由活著的的軀體一邊掉著碳渣一邊坐了起來,從體內(nèi)傳出來聲音。
“嘿嘿,你折磨了我這么久,也是時候消失了吧。全體目光向我看齊阿,看我看我!”
“刺啦”的一聲,剎那的雷光把停滯的暴雨和城市吞噬,
當強光結(jié)束后,高樓的天臺亮堂了起來。在厚厚的烏云深處一個充滿雷電的球體把光芒直射在天臺上,襯托著天臺外面尤其的黑暗,仿佛剛剛發(fā)生了各種匪夷所思的事件的天臺被世界遺棄在了一邊。
光球瞬間熄滅又打開,原來這是一只眼睛!它直愣愣的盯著槍,一道如怒雷般的聲音從黑沉沉的云幕里傳出來。
“吾乃眾神之王—宙斯,畏首畏尾的鼠輩還不現(xiàn)身嗎,剛才那個虛影我沒猜錯的話就是你吧,奧丁!”
或許被這句話語影響,握在槍上的手微微顫抖,還在停滯著的雨水被某種力量吸附成了一團,移到了手的附近,慢慢的構(gòu)成了人影的樣子。
與之前的透明身影不同,這次的身影完完全全由水構(gòu)成,似乎就是為了以人類的樣子出現(xiàn)而形成。
水之身影姿勢從舉槍變?yōu)橹魳寫铱仗ぴ诮购谲|體身上,抬頭想表達什么,但又一時間為難起來,不知道該傳達給焦黑尸體還是雷電巨眼。
只見他身體迸發(fā)出一股能量,這股能量融入到空氣中形成空氣波震蕩在天地中,普通人只要接觸到這股波紋意識里自然就會浮現(xiàn)出他想傳達的意思。
“你……你不配提起他。另外,我也不是奧丁了。”
水之身影仰起頭,水化臉龐無法透露出表情顯得非常的平靜,但他握槍的手顫抖的幅度卻越來越大,似乎控制不住那根木槍。
“哈哈哈哈,我是不是宙斯你說了算嗎?!崩纂娋扪郯l(fā)出了雷鳴般的笑聲,“能掌控雷電的人就是雷神,你連你的槍都已經(jīng)舉不動了,請?zhí)苫啬愕膲災拱?。等你的力量流逝多一點就送你上路?!?p> 水之身影被挑釁后保持著沉默,只是握槍的手更加的用力了,不知道是在往上拔還是往下捅。
于是一時間焦黑尸體躺在地上,雙手舉起握著木槍的槍頭,水之身影雙手拄著木槍佇立在焦黑尸體身上,天空上一只巨大的雷電之眼在默默的看著下方。
三方都在刻意維持著短暫的平衡,等待著某一個契機的到來。
第一個動作有所變化的是水之身影,他握槍的手終于打破了平衡,槍堅定的刺進焦黑尸體中。
水之身影全身能量不由得一震,周圍三尺內(nèi)空氣被排出去形成了一個真空領域,領域里露出了一雙不甘與無奈的眼睛。
而雷電巨眼眼中光芒剎那大盛,整只眼睛瞬間張大,借著這瞬間的雷光可以看清楚這只雷電巨眼的所屬,一個坐在烏云深處的巨人。
如果說將近600米高的大樓與烏云相比如同大海里的一顆石子,那么這整片烏云就是這個巨人的王座,從地面上往上看的烏云只不過是王座的底部。
巨人坐在王座上左手握膝,右手托腮,渾身上下死氣沉沉,只有一只眼睛在眨動。
然而隨著雷電巨眼的睜大,磅礴的雷電之力從眼睛瞬間擴散到全身,乃至整個烏云王座,剎那之間一個渾身上下金蛇吐信的雷電巨人撐了撐腰,于是遮天蔽日陰慘一片的烏云盡數(shù)哀嗷著被雷電撕裂了身體,一晃轉(zhuǎn)變?yōu)榱吮┡敖k爛的雷電海洋,在匍匐的城市上空肆虐。
這時候城市里有人往天上看也許就體會到了在古老的亞特蘭蒂斯居住的感覺,只不過要在腦子里把這片狂亂的雷霆之海取代成百萬年如一日沉寂著的大西洋之水。
伸完懶腰后巍峨的雷電巨人左手往上舉,右手往身后一握,猛一轉(zhuǎn)身,左腳前右腳后扎好馬步,擺好姿勢就開始蓄力。
他的蓄力是可以清楚看見的,只見漫天亂舞的雷電海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巨人右手收縮著形成了一支霸氣十足的雷槍。
數(shù)息之間,云散煙消,已是夜晚,無星無月,過往種種,光怪陸離,疑是夢境。
但是這時在地面上仰視可以清晰的看到一個蓄力投擲雷槍的雷電巨人的腳掌浮空踏在城市之上。
但雷電巨人似乎還覺得不夠,魁梧的身體也慢慢融于雷槍之中,雷槍身上的能量顯得更加的錯雜混亂,往不穩(wěn)定的方向一路飛奔,但是同樣的它的光芒更加的刺眼明亮。
當巨人的下半身全都融于雷槍時,他終于揮動了他的右手,與此同時上半身不管不顧的胡亂融合于雷槍之中,筆直的朝著水之身影刺了過去。
雷槍的速度很快,剎那間就破開了水之身影,但是在刺穿后雷槍的速度絲毫不減的朝著焦黑軀體沖了過去。
槍刺入焦黑軀體時躁動的力量猛然爆發(fā),似乎與焦黑軀體才是不死不休的大敵一樣。布滿整個天空的雷電能量在小小的一具人類軀體上轟然炸裂。與其說是尸體不是說是幾塊焦炭。
雖然能量肆虐全身,但是能量傾瀉最多的是從心臟處朝著槍頭方向的,不起眼的木槍被瘋狂的雷電包圍,可以說洗了幾次雷電浴,但還是完好無損,但是握著槍的實體手掌消逝無蹤,被雷電洗滌干凈。
煙霧緩緩消散,此時微微冒著煙的天臺上唯有一把木槍沒有任何支撐的豎立在一堆焦炭之上,一旁的接閃桿也被巨大的沖擊力劈成碎片,散落在天臺上,靜謐無聲。
木槍呆立了一會,槍搖擺了幾下,似倒非倒。慢慢的就變得透明起來。
一聲嘆息突然在天臺上飄蕩出來,一小束一小束閃電從散落在地上的接閃桿碎片上跳出來,構(gòu)成了一個皮球大的雷電人影把正欲遁入虛空的木槍一把抓。
正是那雷電巨人的縮小版,但是力量與之前相比天壤之別。
“有人說玩游戲一定要笑著玩,嘻嘻,玩泥馬!老子都玩七輩子了。這次,雷雨天,老子瞅準時機自己引過來的,老子自己都能量化了,還鞭自己的尸,把本體劈的渣都不剩了,還是干不掉你嗎?”
小雷影一邊嘟囔著一邊雙手握著木槍用膝蓋頂,十分的可愛。
驀然木槍里面?zhèn)鞒鰜硪坏酪庾R,并不是一句話,而是直接傳入了小雷影的腦子里,自然而然傳達了幾句話。
“小子你省省吧,就你那幾年修煉能練出個啥,修煉途中還到處偷雞摸狗,也就質(zhì)量不夠靠數(shù)量湊。”
“至于吾的出現(xiàn),那不還得怪你自己不爭氣,竟然還有選擇絕望自殺的。照吾看來,他是最明智的,干拖著忍受折磨就這么舒服嗎,你以后也要向他學習阿,時限總會到來的,到時候……”
剛才的水之身影被雷電電了個里焦外嫩,意識好像初始化為了幼年時期,話立刻多了不少,甚至和小雷影爭吵了起來。
小雷影聽到這話嘟了嘟嘴,咬了咬牙,似乎火氣上來了。
“本來還想留著點禮物給未來的我的,但是子孫自有子孫福……不對,好像占了我自己的便宜……算了不管了,執(zhí)行PLAN B。今天就讓你看看我這幾年偷了什么雞?!?p> 小雷影拍了拍手,天臺的地面突然間被整塊掀起,化成了一本書飛到了空中,原來高樓天臺沒有被恐怖的爆炸掀翻是因為有了一層書的保護。
書晃晃悠悠的從天臺的地上空中落了下來,看著書往下落一米,往上卷三卷的樣子就知道這書絕對不厚,也就幾頁的量。
小雷影高高的舉起手期待著書可以剛剛好落在手上,無形的裝一下,但是書卻絲毫不領情,飄飄悠悠落的離小雷影遠遠的。
小雷影只好罵罵咧咧的把書撿了回來。看封面正是開頭黑衣男子拎著后面疑似弄丟了的卡通兒童識字繪本。
小雷影拿起兒童繪本抖了抖,一張白紙從書中落下,一落到地上立馬開始一化十,十化百,一時間滿地都是“沙沙”的翻頁聲,空白紙張朝著小雷影貼來,慢慢的把他全身包裹起來,小雷影這時候看起來就像蠶絲包著的蛹。
小雷影完全被白紙包起來后,渾身躁動不安的雷電被薄薄的白紙全部蓋住,頭部的位置浮現(xiàn)出用墨水組成的五官,看起來特別像雷影的本體—黑衣男子。
紙人變回來后,第一件事就是把木槍扔到紙面上踩上幾腳說:“混賬東西,不給老子時間修煉還有臉說,七年時間就算我不睡覺閉死關(guān)能提升的了多少?!?p> “幸好老子醒悟的早,就修煉了三年,對策想了一年,寶物找了三年,給我更多時間……算了,三年三頁紙,有你好看的?!?p> “第一頁,水中月?!?p> 紙人從紙張所剩無幾的兒童繪本里面取出了一塊,心疼的直吸一口冷氣。
與其說是一張紙,不如是一塊龜殼,看起來十分的古老破舊。一共有兩個上下排列著的圖案。
第一個圖案有四個點分布在整體的四個角,而主題是一道波紋,從左上劃到右下,中途一共有三個轉(zhuǎn)折,看起來就是一條小溪。
第二個圖案就更容易看得懂了,一個小巧可愛的月牙。
這塊龜殼一被取出立馬就化為了粉末。而這座城市開始有了不小的變化。
剛才的暴雨在城市橫行霸道了那么久,雖然天氣是倏忽間就晴朗了下來,但是城市的路上還是積了不少的水。
隨著紙的消失,整座城市路上積的水都升到了空中,均勻的攤成了一個平面,形成了一個由水構(gòu)成的鏡子。整個城市都在水鏡的下面。
從城市里抬頭看向鏡子,可以看到城市的全貌,和從空中俯視城市的感覺一樣。
但更令人震撼的場景出現(xiàn)在從天空往下照鏡子的時候。地上的積水完美的記錄了一汪驚心動魄的雷電海洋和一個頂天立地的雷電巨人。在水之鏡的內(nèi)部隨著時間的推移,雷霆之怒將再次重現(xiàn)。
“鏡中花,水中月;海上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介個,就是愛情。”
“這張紙的能力很簡單,當有水記錄下水面倒映出的景象后,可以重復一遍記錄過的景象。很簡單也很驚人。”紙人抬頭看著鏡子,好像在自言自語,緬懷著什么,又好像在對著木槍說話。
“這一頁是我另尋他法的開始,當我最終明白修煉無用后,我已經(jīng)放棄希望了。想對策?渾渾噩噩,醉生夢死罷了。醉的時候難受,清醒的時候更難受……”
“終于在半夢半醒之間,我迷迷糊糊上了火車來到了一個叫陰墟的地方,在那里我遇到了這本書和半塊鬼畫符的骨塊,從此我有了之后的設想?!?p> “但是這頁紙帶給我最重要的,是有了目標,我不需要再稀里糊涂的混日子。我也明白了一個人的力量是不夠的,所以我選擇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與你對抗?!?p> 當紙人說完這句話后,水構(gòu)成的鏡子慢慢的消散,露出了鏡子后面如夢魘一般重現(xiàn)的雷電海洋和雷電巨人。緊接著巨人投擲雷槍的動作再一次上映,仿佛時光倒流了。
紙人在這段時間也沒有閑著,他從繪本里甩出了第二張紙。
“第二頁,拆分。”
第二頁紙是半張皺巴巴的羊皮紙,紙的邊緣可以看到很明顯的撕扯痕跡。上面寫著一堆胡亂糾纏盤繞的線條,完全看不出來是什么東西。
第二頁紙離開了繪本也很快的消失,但是那堆線條卻脫離了羊皮紙,像一坨二維圖案一樣懸浮在空中。
紙人伸了伸手指,一道閃電刺破了白紙手指竄入了那堆線條里面。圖案里一端的線頭立刻插進了閃電里面。就像插燒烤的熱狗一樣要把閃電貫穿。
閃電在九曲十八彎的線條上面穿行,被拉扯的越來越長,尾部被拉到了線條的另一端。
奇怪的二維圖案把能量變成固體的形態(tài)而且串了起來。
閃電在被拉開后自然的在線條的兩端形成了兩個球掛在線條上。
紙人看到這一幕臉龐并沒有流露出什么感情變化,但是松開了的拳頭又表明他的放松。
“第三頁,下定義。”
最后一張紙壓軸登場,它十分完美的符合了兒童識字繪本的內(nèi)容要求。
這是一張兒童拼音字母塑料表,開頭就是aoe……但是里面的二十六個漢語拼音有一些已經(jīng)沒有了。
掛在線條上的兩個球被吸進了拼音字母表里面,在z和f兩個字母上停了下來,一個“正”字和一個“負”字閃著金光出現(xiàn)在兩個球的表面。
“雷電就是由正電荷和負電荷的電位差而形成的,這點知識我作為一名語文老師我還是知道的?!?p> 紙人自信的兩手一攤,這時候上方的雷霆萬鈞之景已經(jīng)到了快結(jié)束的時候,萬物泯滅而凝聚成的雷槍已經(jīng)形成。對準的就是正被紙人踩在地上的木槍。
木槍在剛剛說了一句話刺激到了小雷影后一直在裝死,現(xiàn)在看著這把槍又指向了自己,索性破罐子破摔。
“哥,叫你哥了還不行嗎,我重生是這槍本身自帶的阿,這槍天生不滅,你不管干掉我多少次,槍在人在,我都還會復活的阿?!?p> 紙人冷笑了一聲,道:“殺是殺不掉你了,但是給你的復活制作障礙還是可以的。”
只見“正負”兩個小球在飛出拼音字母表后變成了兩個符號,一個是“+”,一個是“-”。畫著“+”的一個沖向了不斷逼近的雷電之槍,另一個畫著“-”的就沖向了木槍。
“從此之后,吾之雷電,奧丁之魂,互為陰陽,陰生陽出,定為規(guī)則,萬古常存”
待兩個小球成功達到各自的目的地后,紙人重重的跪在地上默默的念著。
最后隨著雷槍狠狠的撞擊在木槍身上,巨大的爆炸傳來,兩柄槍一個人終于徹徹底底的消失了。
待氣浪結(jié)束后,天臺似乎被清理的干干凈凈。那本書書頁已經(jīng)全都被撕沒了,就剩個光禿禿的封面耷拉在地面上。就這半死不活的樣子愣是保護著高樓的天臺承受了又一次可怕的轟擊。
城市里的一切看起來都恢復了正常,除了天臺上沒了一支接閃桿,多了一些痕跡。
在這次莫名其妙結(jié)束的暴雨后,這座城市里恍恍惚惚間睡過去又醒過來的所有人都只記得雨下了一整晚,在家里面聽到的只有雷聲雨聲風聲,看到的只有雨水閃電黑暗,和以往的每一個雨夜并沒有什么不同。
除了天臺的破書封面微微搖晃著,似乎被微風吹拂著,但是印著“卡通兒童識字繪本”的封面的另一空白面突然多了些許黑線,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只感覺是一些裂縫。
黑線慢慢的凝聚著,過了好幾天的時間逐漸成了一幅畫,畫的正是被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都市生活緩緩掩蓋的一切。
正在畫成型后,破書封面的下面多了一些黑色的灰塵。慢慢的變成了一個笑臉的形狀。
“老弟阿,畫的開心嗎”
“……”
“想知道我怎么還在嗎,我告訴你哈,我學了一氣化三尸,你看阿,活人,能量體,塵埃,怎么說,想不想學???”
“……”
“剛送走一個又來一個,說了這么久不要插手人間的事,沒長記性嗎?”
“……”
“裝啥阿,謀劃了這么久,暗地里的準備應該都準備好了吧。嘿嘿嘿,等你搞小動作等很久了,你再不出手,我都替你急眼?!?p> “我……”
“該說話時不說,該裝啞巴又說,這可不太好吧,這副畫就算買個教訓唄。”
“你敢!”
黑色的塵埃霎時間變成了一個黑洞把破書封面吞了進去。又化成了原來的樣子。被風一吹一切痕跡都不見了。
又過了很久。天臺上飄來了一份老報紙,它被風吹的翻向上的一面寫著的一篇報道正好就是好幾年前的這場暴雨。
里面寫著“這場暴雨讓我們看到了惡劣天氣帶給市民生活的不便,但也讓我們看到了市民們在面對暴雨時的樂觀。城市的設施在這次大暴雨中經(jīng)受住了考驗。地下排水管網(wǎng),綠化帶都成功防止了這次暴雨給城市帶來更大的危害。這座城市的最高樓在這次風暴中也絲毫無損,甚至接閃桿也仍然屹立在這座城市的最高處,這代表著人類戰(zhàn)勝了大自然?!?p> 接閃桿在大風的吹拂下發(fā)出了聲音,不知道是在嘲笑,還是被吹的。
但是哪一家的接閃桿發(fā)出的聲音是“沙沙沙”的呢?
聽起來,好像是紙做的?
撇帽
大學畢業(yè)的青年—李洪在幫助舍友整理行李時意外的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也許和他日常生活的世界不太一樣,從而去尋找這個世界和他自己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