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低頭看著胸口處不斷冒血的大洞,又看向眼前容顏絕美的公主,無奈的笑了笑。
“想過那么多種死法,居然栽在這里,真倒霉!”
長河公主的那白皙的臉瞬間裂成四瓣,其中還分出許多花瓣般的肉翼。
如同一朵綻放的血肉彼岸花,其中還附著無數(shù)白色的尖牙,看起來簡直是惡心至極。
這一張嘴頓時把垂死的刀疤嚇回來一口氣,一張嘴吐出一大口黑血。
臉裂成四瓣的長河公主用身上血色的觸手緩緩纏住刀疤的胸口和喉嚨,窒息的感覺襲來。
肋骨在觸手的擠壓下咔啦咔啦的悲鳴。
刀疤此時感覺自己的脖子要被勒斷了,那花瓣一般布滿尖牙的肉翼將刀疤的頭給裹住。
這感覺非常奇妙,雖不痛苦但也不好受,整個頭頭被滿是黏液的肉壁包圍,轉個頭一不小心就會被尖牙劃傷臉。
“將吾主之力贈予汝等!代替吾成為神明的眷屬!”
柔美的女聲從耳邊傳來。
充滿窒息感的腦袋的昏昏沉沉中根不知道是什么的東西生生撐開了自己的嘴。
一根細長的管子又伸入了自己的口中,然后順著喉管直達胸腔。
劇烈的疼痛感從胸口襲來,仿佛有一顆鐵樹在自己胸口快速的生根發(fā)芽。
粗大的根莖貫穿了心臟,無數(shù)根須牢牢扎進了自己的血肉和內臟之中,胸口中感覺有什么東西要將凌凱開膛破肚。
此刻好像有鋼針做的花朵在刺痛著自己胸膛的每一寸血肉,痛不欲生恐怕就是用來形容現(xiàn)在的狀況。
接著刀疤被完全包裹住的腦袋又重新露了出來。
眼前長河公主的身體居然開始快速萎縮崩解,身上纏著自己的觸手迅速干癟。
就像是被誰偷走了生命一樣,她的身體如曇花一般迅速凋零。
“神樹已重新生根,千年已過,罪侍長河恭迎我主?!?p> 倒在地上的長河公主最后說了這一句不知是什么意思的話。
刀疤剛掙脫了束縛,跪在地上喘著粗氣。
這時他突然發(fā)現(xiàn)所有的被寄生隊員連同兩個蛇人怪物都變成了蟬蛻一樣的空殼,自己身上也連著許多干枯的觸手,連接著那些空殼。
但自己居然沒死,好像是自己吸走了他們的生命一樣。
我應該是被長河公主身上的某種邪魔給附體了。
扯下身上干枯的觸手,看了看眼前如枯萎的花朵一般身體干癟萎縮的長河公主,刀疤惋惜的搖了搖頭。
自己剛才被洞穿的胸口也長的好好的,只是多了一道拳頭大的圓形疤痕。
他表情漠然的撿起丟在地上的步槍和霰彈槍,看了看鋪滿墓道的干枯尸體,一瘸一拐的拄著步槍走向了墓穴出口。
他的傷勢似乎也有所恢復,但腳下發(fā)軟,只能拄著步槍走路。
墓道中的紅光不知何時熄滅,前面出口處月光照了下來,在漆黑的墓道中非常醒目。
走到墓穴出口,刀疤將身上掛著的霰彈槍和古刀丟出洞口,這是一把類唐刀的重型刀,刀刃平直且厚重,比步槍槍輕不了多少。
他帶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爬上洞口很吃力。
走出墓穴沒有看到阿方索和其他隊員的身影,他們大概以為自己已經死了,早就跑沒影子了吧。
畢竟掩護他們逃跑已經過了好一會兒了。
刀疤從殉葬坑外圍的背包中掏出幾捆炸藥點燃丟進墓道,隨著“轟隆”一聲悶響,刀疤懸著的的心稍微有點放松。
誰知當他出了殉葬坑才見識到了真正的地獄。
走出殉葬坑沒幾步,刀疤發(fā)現(xiàn)本應該在外圍接應他們的隊員全部消失,帳篷還在,但胡楊樹上拴著的駱駝只剩兩峰。
再走幾步,原本煮著肉湯的大鍋里,白色的肉湯變成血水。
他有點兒慌了,被惡心的嘔吐,開始喊,開始叫,但卻什么都沒有聽到。
刀疤驚恐的發(fā)現(xiàn),自己說話自己都聽不到了……
“嘔?!?p> 刀疤捂著耳朵跪在沙地上,嘴里不斷的吐著血水,提著青黑色的古刀哐當一下打翻面前的大鐵鍋。
鐵鍋里沸騰的的血水澆滅了下面的骨頭篝火,然后又被沙子和骨灰吸收,被煮的稀爛的頭骨滾落在一邊。
自己的身體不知道被那個長河公主動了什么手腳,現(xiàn)在他什么都聽不見了,之前胸口消失的疼痛又全數(shù)回來了。
疼痛感異常清晰,呼吸都成了痛苦,肺部每一次擴張所有血管里就像流動著微小的鋼針。
滿滿撕扯著自己身體里的每一粒細胞,刺痛著自己胸膛的每一寸皮膚。
刀疤拄著步槍踉踉蹌蹌的站起,試圖通過走路緩解疼痛,但一口血水同時從口鼻噴出,身體已然失去平衡,刀疤眼前一黑跪了下來。
他又失去了視覺,但眼前不是一片漆黑,而是一片虛無,什么都沒有,比沙漠更荒涼的虛無。
原來瞎子看到的世界都是這樣的。
但無盡的痛苦和失去的兩種感官并沒有讓他屈服,他感覺到身體里面有著什么東西在和自己較勁。
如果要是就這么臣服,那這具身體恐怕就由不得他自己掌控了。
刀疤強忍著疼痛丟下步槍堅挺的站起,像是在和什么做斗爭。
夜晚的沙漠凜冽的夜風打在青年的臉上。
一片虛無的眼中居然出現(xiàn)了一具宏偉的身軀,和那如山般的巨影相比眼前的刀疤是那么的渺小。
“凌凱!”
一個威嚴且沙啞的聲音在自己腦海里傳了過來,他明明沒有聽力了,這聲音好似從腦子深處直接傳來的一樣。
這是他的原名,自己都快忘記的原名,他在七年前穿越到這個倒霉的世界。
很多人都叫他刀疤,因為他脖子上有一條斜著的長長的刀疤,那是他師傅的杰作。
“找到阿方索,拿到《全知錄》和霸下甲,我恢復你的視力和聽力,再賦予你不死的能力和神明之力!”
聲音在自己腦海里一字一句異常的清晰。
胸口的疼痛有所減輕,自己終于能比較輕松點呼吸了。
“你是誰!”凌凱問道,被這不知名的聲音稱呼原名總感覺怪怪的。
“神!也是你的主人!你是我的奴仆!”
腦中威嚴的聲音語氣很嚴肅,像一尊渾厚的洪鐘
“將吾主之力贈予汝等!代替吾成為神明之眷屬!”
凌凱想起來之前長河公主對自己說過這句話之后就死了。
她好像還往自己的身體里塞了什么東西。
當神的奴仆,聽起來倒是挺高大尚的,長河公主大概曾經也是一名神侍,所以才會有能力讓自己也能見到所謂的“神”。
“那我要是拒絕呢?”凌凱反問道。
胸口突然傳來無比的疼痛給了他明確的回答,凌凱疼得兩道眼淚劃過面頰。
他呼吸突然變得困難,雙肺如同被石碾子碾過,臉被生生憋成了豬肝色,感覺全身的血液都要沖破身體往外涌。
“我答應!”
凌凱如同破爛的風箱一樣的肺從嘴里費力的擠出三個干澀的字。
疼痛感瞬間消失,隨即視覺聽覺恢復了正常,頭頂上一輪皎月照亮了整個沙漠。
低頭一看因為用槍和握刀滿是老繭的手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
因為疼痛后背滲出的冷汗已經浸濕了短衫,凌凱貪婪的呼吸著沙漠晚上的冷風。
“快點出發(fā)吧!”腦海里的聲音提醒道。
凌凱不敢怠慢,他可不想再嘗嘗那比死還痛苦萬分的滋味兒了。
身上所有疼痛感不知何時已經全部消失,凌凱又重新變回那個健步如飛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