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案件：冷雨夜（三）

　　一個年約40歲的男人倒在進門右手邊的桌子旁邊，胸口有一道很深的傷口。

　　“從刀口的形狀來看，造成孫強胸口刀傷的兇器就是陳芳尸體旁邊的那一把?！?p>　　“他的姿勢有些奇怪……”周曉寧走近后，用雙手在孫強全身輕輕捏了捏，又說：“孫強全身呈多次粉碎性骨折，死亡時間為昨晚9點?！?p>　　隨后，周曉寧又走到單人床邊，對陳芳的尸體進行檢查。

　　陳芳的上衣和褲子都被鮮血染紅，血液順著單人床滴落到地面。

　　“從陳芳的尸體表面來看，她全身只有一個傷口，在胸口，從刀口來看，兇器應該也是刺殺孫強的那一把。死亡時間為昨晚的10點30左右?！?p>　　陳芳，豐州印刷廠主管，平時工作主要負責訂單出廠的檢查工作。

　　孫強是陳芳的丈夫，非印刷廠員工。

　　陳墨北驚嘆道：“陳芳殺了孫強再自殺？”

　　“自殺還是他殺還要等解剖以后才能判斷?！?p>　　夜風云看了看凌亂的現(xiàn)場，一臉費解：“孫強在全身多處粉碎性骨折的前提下還能進行激烈的打斗？”

　　陳墨北不禁提出質疑：“孫強死于陳芳之前，一個已死之人，還能復活同陳芳打斗？詐尸了？”

　　等李波對現(xiàn)場進行采證和拍照后，夜風云穿著鞋套走到窗戶邊，房間的窗戶是老式鋁合金推拉窗，窗戶是鎖著的，并且只能從屋內上鎖。

　　夜風云又走向房門，房門是老式防盜門，如果從里面掰開反鎖插銷，那么反鎖插銷就會彈出來，房門外是無法實現(xiàn)反鎖這件事的。

　　除非有鑰匙，而案發(fā)現(xiàn)場就放著一把房間門鑰匙。

　　夜風云看著這密不透風的現(xiàn)場，眉頭緊鎖。

　　陳墨北滿臉疑問：“老伯沒提到過陳芳的丈夫孫強來過啊，不是外來人員都要進行登記嗎？”

　　夜風云立刻回想到上午他在填寫來訪人員登記表時，并沒有孫強的填表記錄。

　　“去把老伯叫來?！?p>　　“警官，匆忙叫我過來有什么事嗎？”老伯走進房間，看見地上孫強的尸體，嚇得差點摔倒在地，還不時發(fā)出作嘔的聲音。

　　“你認識他嗎？”

　　“他不就是陳芳的愛人孫強嗎？他是怎么進來的？我真沒見過他進咱們印刷廠?！崩喜畤樀媚樕珣K白。

　　“那么，昨天陳芳有沒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我記得昨晚快到10點鐘的時候，陳芳開車進來過，我當時睡得迷迷糊糊起來給她開大門，她還說讓我別關大門，她回廠里拿點東西就走?！?p>　　“那陳芳的車呢？”

　　“不在廠里，可能是再后來被她開走了?！?p>　　陳墨北譏諷道：“一個死人居然還能開車？特逗了，這案子有意思了?！?p>　　印刷廠變成了兇案現(xiàn)場，被封鎖起來。

　　今天被詢問的幾個人都回到了安茜的辦公室。

　　夜風云猛然間注意到劉星的小白鞋上布滿了泥點。

　　這讓夜風云不禁生疑。

　　夜風云和陳墨北重新回到印刷廠居民樓，依照平面示意圖在現(xiàn)場仔細地逛了好幾遍，再次熟悉了那里各樓棟的位置。

　　“你們兩個回組里開會?！?p>　　“是的，蘇組長?！?p>　　颶風小組會議室內，蘇海清、周曉寧、李波等人已到齊。

　　蘇海清坐在會議桌正中央：“今天召集大家來，是兩起關于印刷廠的殺人案，現(xiàn)在正式并案處理。大家坐在一起探討下一步的偵查方向。”

　　周曉寧打開幻燈片，會議室幕布上出現(xiàn)了兩起案件死者的各種照片。

　　“死者李輝，印刷廠廠長安茜的丈夫。我們把他的尸體進行解剖后發(fā)現(xiàn)，他的致命傷為開放性顱腦損傷，并且全身關節(jié)多處粉碎性骨折、還伴有多個臟器破裂的嚴重內出血。

　　因此斷定他的死亡原因就是高墜?！?p>　　緊接著，周曉寧又將尸檢照片滑到下一張：“大家看這一組照片，李輝身上的血跡，根據(jù)分析，除了他自己的，還沾染有另一人的?！?p>　　李波馬上補充道：“我們在死者家門口發(fā)現(xiàn)的那組鞋印是來自一個身高大約175公分，體重55公斤的男人。并且我們根據(jù)死者李輝的身高體重以及他的高墜地點，推算出他的死亡是意外墜樓?！?p>　　陳墨北頗為驚訝：“意思就是兇案現(xiàn)場還有一個人？跟他一起墜樓？”

　　蘇海清示意陳墨北安靜下來，讓他繼續(xù)聽下去。

　　周曉寧又滑動著照片，給大家講解：“印刷廠命案的另外兩名死者，陳芳和孫強。孫強，雖然他的胸口有一道很深的傷口，但他的致命傷為臟器內出血過多的失血性休克死亡，同時全身伴有多處粉碎性骨折?！?p>　　“孫強的死亡原因聽起來很像高墜啊……”陳墨北小聲分析道。

　　“孫強在陳芳休息室內遇害是一種假象，因為他胸口在被刺傷以前他就已經死亡。

　　所以陳芳的休息室并不是孫強死亡的第一現(xiàn)場。

　　而現(xiàn)場的打斗痕跡也不成立，孫強的死亡早于陳芳，所以他們兩個是不可能在現(xiàn)場發(fā)生打斗的?！?p>　　“所以是有人故意為了擾亂我們的視線而布的局？”夜風云一語點題。

　　“根據(jù)陳芳致命傷的方向、形狀、深淺各個因素表明，陳芳死于他殺而非自殺?！?p>　　李波喝了口咖啡，又說：“根據(jù)比對，刺槐樹上的灰色纖維來自于孫強的外套。”

　　蘇海清一臉嚴肅地看著大家：“現(xiàn)目前的種種證據(jù)表明：李輝不知道因為何種原因與孫強雙雙墜樓死亡，而孫強死后尸體又被移動到陳芳的休息室內，被人故意制造成胸口中刀而亡的假象。

　　陳芳死于胸口一刀斃命。兇手處心積慮想要將現(xiàn)場布置成陳芳殺死孫強而后自殺的假象。這是一起典型的密室殺人案件?！?p>　　“蘇組長，今天我和墨北重返印刷廠居民樓，有新發(fā)現(xiàn)?！币癸L云緊接著拿出一張居民樓的平面圖。

　　“大家從平面圖可以看出，劉明回家根本不會經過8號樓墜樓現(xiàn)場。而且劉明當晚9點下班，他回到家的時間也就9點30分，可是他的報案時間卻是在11點……這中間他肯定干過什么事情。

　　劉星說自己6點30分就下班了，她回到印刷廠居民樓住處9號樓也就7點鐘，她說她沒有再出去過，可是我發(fā)現(xiàn)她的鞋面有明顯的泥土污漬。

　　案發(fā)當晚7點30分開始下暴雨，這說明劉星后面又出去過。

　　所以劉明和劉星的證詞都存在很大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