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情景再現(xiàn)
“下一個,謝翌?!?p> 謝翌,景楓好奇這個優(yōu)秀的家族子弟能表現(xiàn)如何。
世家的優(yōu)勢是:優(yōu)秀的教育,不俗的眼界和優(yōu)渥的資源。
在這樣條件下培養(yǎng)出來的子弟,除去那些傲氣,幾乎沒有缺點可言。
謝翌所持的武器是一把小流星錘,來自某位修士的判定,他的性格和靈力風格很適合這種武器。
靈力附于武器這種簡單的操作,自然不會難倒世家的優(yōu)秀子弟。
隨著靈氣附著流星錘,流星錘飛舞時刮起一道道小風。
有過專人指導,謝翌的動作迅捷,帶著招式的死板。
江風簡單閃躲幾次,就抓住機會握住流星錘鎖鏈,一手掐住謝翌的咽喉。
“一招一式有些刻板,但這點時間能學到這種程度已經(jīng)很不錯了。”
這是江風第一次對學院做出評價,在他們內(nèi)部的評定里,這就是上游班的標準。
修煉天賦優(yōu)秀,戰(zhàn)斗天賦不俗,景楓公布道:“謝翌,上游班?!?p> 如那天測驗一樣,他又是第一個進入上游班的人。
“下一個…孔陽晴,你來給大家看看覺醒境初階的上限吧?!?p> 師蘭韻親自教學的孔陽晴已經(jīng)有覺醒境初階的實力,在學生們矚目的目光下,孔陽晴離開隊列來到江風面前。
她腰間掛著一柄淡銀色長劍,這柄劍區(qū)別于風庭的制式長劍,隱隱有銀光閃爍。
“來吧?!?p> 江風拔出長劍,天生劍體這種天賦,本身就具備越階戰(zhàn)斗的可能。
黛琳娜同樣緊盯著兩人,孔陽晴可以說是她見過天賦最好的人,她想知道有著這種天賦的人能做到什么地步。
隨著兩人交手,孔陽晴第一次直刺,就擦著江風咽喉,而過,如果不是江風反應及時,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輸了。
“小風別輕敵,用劍的修士對上天生劍體,同境中劍體幾乎不會輸?!?p> 江風瞇起眼睛,他已經(jīng)感覺到壓力,劍體對劍術(shù)的敏銳簡直可怕。
他感覺自己面對的不是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學生,而是一名苦心鉆研劍法多年的老劍客。
孔陽晴冷靜地走出每一步,手中的劍招絲毫沒有停頓,呼吸平緩得可怕。
反觀江風,在不使用靈力的情況下,他的劍招有些著急。
老道的白巖能看出來,這小子是被摧毀信心了。
從戰(zhàn)場上磨練出來的劍法不差,在生死搏斗中江風的劍法絕對無可挑剔,只是在這切磋中,尤其是比自己小這么多,經(jīng)驗相差如此之大的情況下。
江風感到?jīng)]能壓制他,甚至反過來被壓制,這讓他短暫地失去目標,沒有目標的劍,怎么能比得過目標清晰的劍?
劍鋒不斷碰撞,江風的步伐逐漸混亂,手上的劍招越來越著急。
第一百招,孔陽晴將江風的劍挑飛,這一幕直接看呆了在場的學生們。
“哇…”
能擊敗風庭現(xiàn)役隊員,這種技術(shù)感覺都不需要繼續(xù)上學了。
這就是世家也無法培養(yǎng)出來的天才,真正的天縱奇才。
擁有上天賜予的卓絕才華,短暫的開發(fā)就能擁有堪比老劍士的嫻熟劍技。
“你的心亂了,大叔?!?p> “我才二十幾啊,小姑娘。”
江風向一旁伸手,長劍在地上顫動,隨后飛回他的手心。
學生們被這一幕震驚到,先前丟出去的臉又撿回來了,江風拱手道:“受教了。”
“慚愧?!?p> 直到孔陽晴回到隊伍,人們才長夢一覺地醒來,天才的表現(xiàn)結(jié)束了,現(xiàn)在是他們普通人的舞臺。
“下一個…”
正常人面對正式隊員,哪怕不用靈力,只是單純的放水和依靠力量,都不是他們這些初入門徑的修行者能對付的。
“最后一個,柯婭?!?p> 當這個名字報上來,景楓的眼神出現(xiàn)一些微妙的變化,帝師的人怎么都不會讓人失望。
只是封巧義提醒過他不要多生事,他盡量保持著平淡的心情。
“你的武器?”
來的許多人都帶著武器,但黛琳娜手上只有一把銹跡斑斑的鐵劍。
“我?guī)Я??!摈炝漳扰e起那柄生銹的破劍。
“那也叫武器?”謝翌嘲笑般提出質(zhì)疑。
一柄銹跡斑斑的劍,不說別人還以為那是從哪拿出來的破銅爛鐵。
江風提醒道:“柯婭同學,我手上的雖然不是什么神兵利器,但好歹是風庭的制式長劍,你的武器至少也該是鋼一級別的硬度,不然很有可能會被斬斷。”
如果因為武器的原因沒能得到好成績,就算是江風也會感到可惜。
“的確,武器不該影響評定,白巖隊長這里還有一柄長劍,你可以借用他的劍?!本皸鞒鲅詣褡?。
他是真不希望這個小祖宗出事,要是按照帝師那可怕的行徑,要是這里的情況讓他不滿意,說不定還會直接回法洛林帶兵攻過來。
“沒事”
她只把封巧義給自己的武器展示出來,沒說自己能施展星星術(shù)法。
封巧義跟她講過,信息差無論在什么戰(zhàn)爭,都至關(guān)重要,能打出信息差,就能獲得巨大的優(yōu)勢。
因此這次戰(zhàn)斗她沒有動用底牌的打算,這張底牌應該放在更重要的地方。
而且這幾天她同樣向封巧義請教過劍法,雖然仍然不成熟,但封巧義評價過,她在一般的劍修手下能過個幾十招,能有反應的空間。
“好,那么戰(zhàn)斗開始。”
江風拔出長劍,踏步前沖。
對于反應力不夠的人來說,這招足夠致命,如果沒有反應過來,這一招就能要她的命。
景楓不禁為黛琳娜捏一把汗,要是這位小祖宗沒拿到讓封巧義滿意的答案,回去該不會要對他下手吧?
“噌”
銹劍出乎意料擋下這一擊,銹劍在她手中宛如綻放的花朵,呼吸間反而對江風發(fā)起攻擊。
江風架劍格擋,力道不重但足夠沉穩(wěn),美中不足的是手法和孔陽晴一樣生疏,可能更加生疏。
這位柯婭同學不是天生劍體,那就是背后有劍道高手指導,只有劍道高手的速成教導,才會有這樣的效果。
又是一個高手指導。
江風后退兩步,手上壓力略增,躲過險些刺中他手掌的劍鋒。
孔陽晴那種天生劍體得到師蘭韻那個專員的指導就算了,怎么這一個普通天賦的學生還能有這種級別的劍術(shù)指導?
索性黛琳娜的反應并不是很快,沒跟上江風的劍影,在七十多招時被架住。
“很不錯,中游班,歸隊吧?!?p> 景楓按照表格上的信息,把所有人的歸屬重新講了一遍。
“以上就是這次的分班結(jié)果,上游班的人可以先去乘坐大巴熟悉新校區(qū)了,中游班的人跟我來,我是中游班的導師。”
景楓實力僅僅是過得去,在風庭只是個編外人員,因此洛水的頂尖天才不可能交給一個外編人員。
分班結(jié)束,景楓和兩人告別。
白巖詢問道:“最后一個人,那個女同學,你很吃力?!?p> “隊長的眼睛真毒,我說實話,如果不是那個人的反應跟不上,我應該會輸?!?p> 讓他能快速結(jié)束戰(zhàn)斗的不是自己的劍法,而是反應速度的,如果雙方身體機能一樣,百來招內(nèi)他們都不會分出勝負。
“跟孔陽晴比起來怎么樣?”
“劍法肯定不如孔陽晴,但論背后指導的人,我感覺還是最后那個人厲害,她背后說不定站著民間的劍術(shù)大家?!?p> “洛水還真是藏龍臥虎?!?p> 洛水這么個小地方,先是引起分庭主的注意,后來又有大老板坐鎮(zhèn),現(xiàn)在還能看到劍術(shù)大家的學生。
分班之后就是下午的靈力應用課,在此之前需要前往東城區(qū),熟悉新教室。
校車停在大門口,他們這只有四人進入中游班,世家子弟基本都滿足上游班的要求,剩下的都是下游班的普通人,黛琳娜如果不是有那些劍法,她應該會去下游班。
大巴車里,黛琳娜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在她前面兩個位置是許嘉松,換做從前,這個曾經(jīng)光鮮亮麗的大小姐,在這輛車上應該是最吸引眼球的人。
可惜如今只敢蜷縮在角落,半句話都不敢多說,生怕別人注意到自己。
東城區(qū),洛水第四中學,風庭在第四中學旁修建起新的校園,有操場食堂和足夠的基礎(chǔ)設(shè)施。
一個占地兩萬平方米的修行學院,就是他們接下來一段時間的學習場地。
整個洛水的中游班有二十人,其中許嘉松絕對是最顯眼的存在,一個‘乞丐’,起碼每個見到她的人,下意識的眼神都是嫌棄和排斥。
“這里就是食堂,同學們吃完飯去教室集合,一號教學樓一樓第一間?!?p> 黛琳娜打好飯找了個角落坐下慢慢吃,目光打量那些來吃飯的人。
許嘉松打的飯量是正常人的兩倍,看起來她這些天受過不少苦,許家沒了,洛水這座城市容不下他。
其他城市不會允許這樣背景的人擾亂他們治安,在華國她可以說是舉步維艱。
狼吞虎咽的樣子完全看不出曾經(jīng)大小姐的風采,長發(fā)沾上湯汁都無法讓她停下動作。
有些人在不懷好意地盯著,除了最大的婁家,許家,謝家就是洛水最大的那一批世家。
最后的徐家人,對許多人來說意義非凡。
他們許多人都被許家欺負過,有些甚至還有世仇,他們不會放過這個落井下石的機會。
黛琳娜吃完拿起餐盤離開,同學們的視線在她身上停留片刻,便重新各干各的。
她的表現(xiàn)證明了她并非等閑之輩,不再是之前家族子弟們可以隨意欺負的普通人,他們不再欺負,而是抱以同級的態(tài)度,敬畏。
來到教室,景楓已經(jīng)在這里整理資料,確認教學的演示文稿。
兩人相視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景楓現(xiàn)在不敢有其他動作,對黛琳娜來說他是老師,但對自己來說,那可是小祖宗。
陸陸續(xù)續(xù)有同學吃完飯,中午有午休的時間,但還有些人沒來。
黛琳娜想到什么,起身離開教室,走向最近的廁所。
女廁所
“呦,堂堂許家大小姐,現(xiàn)在只會趴在地上求饒?可笑啊?!?p> “我還記得前兩年,你一句話就讓我父親讓渡一家公司給你,還得點頭哈腰地送走你,他老人家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呢。”
“那是他自找,家族斗爭…唔…”
很可惜,作為洛水罪人,許多世家的仇人的最后繼承人,許嘉松今天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都是個問題。
三個女人身上都帶著武器,她們今天沒打算放過許嘉松,她們有世仇,加上不會有人給許嘉松撐腰,就算在這把許嘉松殺了,最多吃個處分。
“動手吧,她該結(jié)束罪惡的一聲了。”
家族子弟,很少有人會說自己是干凈的。
世家爭斗往往帶著血腥味,家族子弟的她們當然見識過,參與過,下令過,許嘉松就是如此。
‘是啊…沒有人支持,我只是個…軟弱的女人…’
‘我也該死了…去見父親…’
以前許嘉松從沒認為自己錯過,她是家族繼承人,所思所想要為家族著想。
可仔細一想,家族似乎從未替她想過。
她不喜歡謝翌,卻為了家族不得不與他聯(lián)姻,虛與委蛇。
她不喜歡殺戮,卻為了家族不得不親自殺死一些人,證明自己的決心。
她喜歡音樂,尤其是小提琴弦動時,優(yōu)美的音調(diào)讓她陶醉其中,而不是拉動那些催情的音樂,如同羔羊給那些投資者帶來滑稽的表演。
為家族努力的短暫一生,她自己想做的事情一件沒做過。
為了家族?真的值得嗎?
許嘉松恍然間開始懷疑自己堅持的信念,如果她不是家族子弟,而是普通人,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便毫無道理,簡直霸道。
‘我們的立場不一樣,你不會理解我們的。’
原來是這個意思嗎?
當她失去家族的保護,立場就變了,她不再是家族子弟,而是一個普通人,普通人,怎么能接受一個會抓別人做實驗的人活著呢?
她這才明白,自己真的錯了,她以家族子弟自稱,忘了自己也是個人,忘了她們和自己本質(zhì)上沒有區(qū)別。
或許金錢可以給他們帶來物質(zhì)上的不同,但絕不該隨意踐踏紅線。
她從沒想過自己會變成被抓走,被殺死的那個,這源于她們的高傲,封巧義是對的,就算處于立場,但那個男人從未忘記自己是‘人’。
忘記自己和普通人一樣是人,這就是她的錯誤。
許嘉松釋然地抬起頭,看著這三人,她們跟自己一樣,都是犯了‘高傲’的錯的人,她們還沒意識到自己錯了,她們?nèi)园炎约寒斪鳌呷艘坏鹊母叩热祟悺?p> “等等,柯婭同學,這里面…”
“滾開,別讓我說第二遍?!?p> 女廁所門口,看守的男同學被黛琳娜打倒,手持銹劍的女人走進女廁所。
當她看到這一幕時,不禁蹙起眉頭,這讓她會想起自己曾經(jīng)的遭遇,如今情景再現(xiàn),黛琳娜露出嫌惡的表情。
“你們的品味真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