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
姒霜獨占整張石床,旻啟坐在下面的石凳上打坐。
夜半時分,一個人影站在姒霜床邊,陰影籠罩姒霜的面容。
他想干嘛?
早在旻啟站在自己床邊時姒霜就醒了,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所以繼續(xù)裝睡。
難道是想睡床?
不會偷偷把她從床上趕下來,自己霸占整張床吧!
別啊,這床上的溫玉睡著一點都不硌人,甚至還很暖和。
她不想離開熱乎乎的床,去冷冰冰的石凳上坐。
這么想著,猶豫一下,姒霜裝作睡覺時翻身,偷偷留出來一半的床。
勉強分享一下,不要讓她走。
這床真的好暖和嗚嗚嗚。
晚上山上很冷的,她一個人坐在石凳上多么弱小可憐又無助……
就在姒霜內(nèi)心戲不斷時,旻啟看著姒霜給他留出來的半張床,歪了歪頭,似乎是不理解床上的人是什么意思。
如果姒霜轉(zhuǎn)過身看看現(xiàn)在的旻啟,就會發(fā)現(xiàn)他又是滿頭銀發(fā),和先前一模一樣。
可惜她在裝睡,剛剛為了給旻啟留出可以躺下的空間,她還假裝換睡覺姿勢讓自己背對著旻啟。
旻啟蹲下身,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姒霜的背,像是要看出花來。
最后不知道突然領(lǐng)悟到什么,恍然大悟般點頭,手腳麻利爬上床,拱到姒霜旁邊,頭抵著她的脖頸。
兩秒過后,像是還沒找到自己心儀的睡覺姿勢,旻啟伸手抱住姒霜,將人撈入懷中。
已經(jīng)不太有意識的旻啟終于覺得心里舒服了,才沉沉睡去。
姒霜聽著身后逐漸平穩(wěn)的呼吸聲:……
默默收回已經(jīng)握住鞭子的手。
你想睡床早說嘛!
大不了咱倆一人一半不就行了。
大半夜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搞什么刺殺呢,她反擊都準備好了。
他要是敢對她動手,她直接就反擊回去。
第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的便宜師尊竟然是悶騷型的。
下次給他留半張床就是了。
姒霜沒有多想,旻啟消停下來后她也就睡了,一夜無夢。
唐紓?cè)坏诙煲辉缇驮跓o極峰門口等著,手里還帶了她早起跑到鎮(zhèn)子上買的油條。
昨天晚上沒看到姒霜,她有點擔心。
一晚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所以早上干脆早點起來給姒霜買早飯去了。
等來等去怎么不見人?
“你這小丫頭怎么在這?”
“你怎么在這?”
唐紓?cè)豢匆妬砣耍行┫訔墶?p> 柳青沒錯過唐紓?cè)谎巯碌南訔?,有些驚訝地反駁:“我是玄月宗長老之一,柳青!在這里很奇怪嗎?”
唐紓?cè)黄财沧?,“這可是無極峰,旻啟仙尊的住處,你在這當然奇怪啊。”
說起這個柳青就生氣!
她剛考進玄月宗,還不認識路,遇見柳青,便找他問路。
她問的是食堂在哪,柳青帶著她去領(lǐng)物資的地方!
這還不是過分的地方,過分的是從那以后,他就一直給她添堵。
唐紓?cè)槐緛硪詾樗强荚囘M來的哪家紈绔,以戲耍人為樂。
巧了,她在進玄月宗以前,也是出了名的紈绔,一來二去兩人就斗上了。
包括但不限于誘惑跟他走得近的新生在他衣服里放毛毛蟲,偷偷在他背后貼“我是傻子”的貼紙。
后來發(fā)現(xiàn)他是玄月宗的長老之一,她先是震驚長老竟然有這么無聊,而后就不再跟他斗了。
不然給他斗急眼了,萬一突然想找她的茬,那她被趕出玄月宗妥妥的。
這次見面前她對柳青說的最后一句話就是:“以前是我不對,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還請別放在心上,您也報復回來了,我們就當扯平?!?p> 然后轉(zhuǎn)身就走。
從那以后唐紓?cè)痪屠@著柳青走了。
沒想到今天又碰上。
“里面有人嗎,怎么不見有人出來?”
唐紓?cè)徊幌牒土喽嘌裕鼡逆λ那闆r。
雖然她知道姒霜實力不弱——能被旻啟仙尊自己招為弟子的能有多差,但雙拳難敵四手,萬一出了什么意外……
“沒有啊,”柳青嘀嘀咕咕,“也不知道那家伙又跑哪去了?!?p> “什么?”唐紓?cè)淮蠛俺雎暎叭四??去哪了??p> “那誰知道,旻啟那家伙向來行蹤不定,三天兩頭就不見人。”
柳青無所謂聳聳肩,他不覺得旻啟能遇見什么危險。
“倒是你,怎么突然這么關(guān)心別人了?!?p> 唐紓?cè)粨逆λ?,根本沒仔細聽柳青在說什么,嘴里只是一直存在重復:“人不見了,遇到危險怎么辦?!?p> 聽著唐紓?cè)贿@么關(guān)心旻啟,柳青莫名不爽。
“你這么關(guān)心他做什么,他實力又不差,只有他打別人的份,吃不了虧?!?p> 柳青嘟嘟囔囔,“也不見你這么關(guān)心我,這么久沒見,見面第一句話就是吵架,還關(guān)心別人……沒良心的?!?p> “實力強怎么了,雙拳難敵四手,萬一誰針對她,給她設(shè)什么陷阱,上當怎么辦?!?p> 唐紓?cè)粔焊牪坏昧噙@無所謂的話,誰的朋友誰擔心,他跟姒霜又不認識,他當然不擔心了!
也不知道霜霜受苦了沒,人家會不會給她飯吃,會不會虐待她。
越想唐紓?cè)辉叫募保劭綦[隱泛紅,大有眼淚下一秒就流出來的架勢。
眼看唐紓?cè)贿@樣,柳青說不出的心疼,“這樣,我跟他傳個音,問問他現(xiàn)在怎么樣,你先別著急?!?p> 聽到柳青有辦法聯(lián)系到霜霜,唐紓?cè)磺榫w才穩(wěn)定下來。
“那你快傳,問問她在哪,吃苦了沒有。”
說到后面,唐紓?cè)灰呀?jīng)隱隱有些哭腔。
柳青哪能不同意,連連應(yīng)是,“好好好,我現(xiàn)在就傳。”
“你這家伙在哪啊,讓人擔心,吃飯了嗎,有沒有吃苦啊,安全的話跟我說一聲?!?p> 說完,一道靈力打過去,不知傳向何處。
唐紓?cè)稽c點頭,“多謝柳長老?!?p> “舉手之勞。”
柳青心中泛酸,怪不得她知道他是玄月宗的長老后就和他劃分界限了,原來在意的另有其人。
“你吃早飯了嗎,”柳青看著唐紓?cè)皇种刑嶂挠蜅l,紙包上還有滲過去的油。
應(yīng)該是早上才買的。
唐紓?cè)粨u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