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殺善沁（求收藏）

　　秋去冬來。

　　天佑二十年即將結(jié)束。

　　大年二十九，碧波院擺宴席，大小丫鬟齊聚一堂歡慶即將到來的新年。

　　四月想到一年之期即將結(jié)束，心里頭松快了幾分，難免多喝了幾杯酒。酒席是怎么結(jié)束的，她不知道。

　　她是怎么回到房，她也不知道。

　　等她醒來的時(shí)候，她只覺著頭痛欲裂，渾身酸軟，身體很沉重。

　　緩緩睜開眼睛，這里不是她的臥室。

　　荷花碧葉青紗帳，鎏金彎鉤床頭掛。

　　身上更是不著寸縷。

　　她……

　　她被……

　　昨晚，她失身了！

　　在她失去意識，毫無知覺的情況下失身了。

　　屋外傳來動(dòng)靜，很快，房門從外面打開，清晨的陽光灑了進(jìn)來。四月只覺著渾身冰冷。

　　“袁姑娘醒了就起來吧！第一次都是這樣的，何必做出這副樣子，給誰看呢?！?p>　　消失數(shù)月的善沁就站在床前，撩起青紗帳，眼神譏諷又輕蔑。

　　四月默默穿上衣衫，默默下床。

　　“還磨蹭什么了。能得到郎君的青睞，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福分，你該高興才是?！鄙魄邞汛е鴲阂?，沖四月發(fā)笑。

　　四月問她，“昨晚是你在我酒里面下藥？”

　　“我都是為了你好?！鄙魄哐笱蟮靡?，“你不用感謝我。以后大家都是自己人，我們一起服侍郎君?！?p>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你難道不高興嗎？”善沁冷笑，“裝出一副冰清玉潔的樣子，袁四月，你覺著有意思嗎？好像你就沒攀高枝的心思似的，裝什么純，惡心?！?p>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四月再次問道，臉上是冰山是冷雨，眼中是風(fēng)霜是刀劍。

　　“郎君看重你，讓你進(jìn)出書房抄書。這是你的福分，難道你不想服侍郎君嗎？”

　　呵呵……

　　四月一步一步上前，她看著掛在墻上的利劍，“我再問你一次，你為什么要害我？”

　　“袁四月，你別不知好歹。我這是為你好。難不成你真想回家，整日過著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日子？”

　　四月聽不下去了。

　　她，拔劍，

　　回頭，

　　殺！

　　“啊……你……”

　　善沁握著劍柄，滿眼不可置信，低頭看看滲血的腹部，抬頭看看面前的四月，“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四月手中用力，利劍再次往里一刺，直沒劍柄。

　　“你，你竟然殺我？你怎么敢？”善沁的瞳孔逐漸放大，到死她都不敢相信四月會(huì)殺了她。

　　噗！

　　四月抽出利劍，站在原地，目光隨著善沁的身體緩緩下落。

　　鮮血匯集在劍尖，滴落！

　　四月的腳邊，漸漸的，多了一灘鮮血。

　　“啊啊啊啊……”

　　“殺人啦！”

　　“善沁姐姐被殺了！”

　　尖叫聲，嘶吼聲，啼哭聲，在四月耳邊此起彼伏。她分不清誰是誰的聲音。

　　手中的劍，不知何時(shí)被人拿走了。

　　她也被安排在廂房內(nèi)，手邊多了一杯熱茶。

　　屋里的光線從右手邊逐漸移動(dòng)到左手邊，并漸漸暗淡下去。

　　小丫鬟送來的飯菜，她沒有胃口，放在桌上動(dòng)也沒動(dòng)一下。

　　累了，就躺在床上，睡吧！

　　好好睡一覺，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沒有什么坎是過不去的。

　　第二天，能談事的人，終于出現(xiàn)了。

　　“四月，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我們談?wù)劇！?p>　　四月微微瞇起眼睛，她側(cè)頭看了眼玉音的身后，沒有人。

　　“郎君不會(huì)來?！庇褚糁苯犹裘?，“如今你是郎君的人，郎君也愿意留下你。從今以后你就在王府安心住下來。”

　　四月聞言，低頭嗤笑一聲，“沒名沒分？”

　　“郎君娶妻之前，都沒有名分?！庇褚袈曇艉芾?，一副公事公辦的態(tài)度。

　　四月撩起垂在眉間的秀發(fā)，撥弄到耳后，“是誰主使的？”

　　她緩緩抬起頭，目光猶如磐石，那是堅(jiān)定無畏的力量。

　　“善沁討厭我，我仔細(xì)想了想，她應(yīng)該不會(huì)主動(dòng)將我送到公子的床上。究竟是誰主使的？為什么？我自問只是一個(gè)平平無奇的鄉(xiāng)野丫頭，何至于讓你們費(fèi)這么大的心思。大過年的，把我送到公子的床上，圖什么？”

　　“四月，你很聰明?！?p>　　“然后呢？”

　　“沒有然后?！?p>　　四月氣笑了，“就因?yàn)槲衣斆?，你們就如此害我？?p>　　“真的是害你嗎？跟在郎君身邊，你就這么嫌棄？你有什么資格嫌棄?！?p>　　“是，我是沒有資格嫌棄。但我能不能拒絕？我拒絕你們的安排，我拒絕做七公子的女人，行不行？”

　　“為什么？”玉音疑惑，“做郎君的女人，沒有什么不好?！?p>　　“但也沒什么好處?！彼脑乱а狼旋X。

　　她很累。

　　她和碧波院這幫人始終無法溝通。她們有著一套自以為是的標(biāo)準(zhǔn)，就以為人人都該和她們一樣，攀龍附鳳，以伺候七公子為榮。

　　為榮？

　　呵呵！

　　她憑什么要以此為榮。

　　當(dāng)城池被圍，王府一干人是最先逃跑的。當(dāng)滿城百姓與城池共存亡的時(shí)候，王府的人早就躲了起來。

　　這樣的王府，她憑什么為榮。

　　“你太固執(zhí)了?！庇褚羝鹕?，準(zhǔn)備結(jié)束這場談話，“以后你就住在這里。放心，不會(huì)有人為難你。”

　　“我殺了善沁！”四月抬頭望著對方，“我殺了你們的姐妹，你就是這個(gè)態(tài)度嗎？你難道不想替善沁報(bào)仇？”

　　玉音眉頭一挑，鄭重其事地說道：“郎君已經(jīng)決定，不追究你的責(zé)任?！?p>　　“呵呵……這么說，我還得感謝七公子開恩？”

　　“你是該感謝。”玉音居高臨下，正如整個(gè)碧波院，整個(gè)王府一般的傲慢。

　　草民的感受，他們從來不需要考慮。

　　四月只能接受，不能拒絕。

　　因?yàn)?，四月就是一介草民?p>　　天黑了！

　　屋外面，煙花爆竹在燃放，人人喜氣洋洋。

　　小丫鬟送來的年夜飯。

　　這一次四月沒有拒絕，她默默吃著飯菜。

　　“玉音姐姐特意吩咐給你送來的。聽說你喜歡吃魚，玉音姐姐還吩咐廚房給你單獨(dú)做了一條魚。”小丫鬟名叫茯苓，嘰嘰喳喳，話很多。

　　四月頓時(shí)覺著嘴里的魚肉不香了。

　　她放下碗筷，隨口問道：“你怎么不和她們一起慶祝新年？”

　　“玉音姐姐讓我照顧你，我不能擅離職守?！?p>　　“你這么聽玉音的話，她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p>　　“大家都要聽玉音姐姐的話。就連善虞姐姐也要聽玉音姐姐的話?！?p>　　哦！

　　四月起身，站在窗戶邊。

　　茯苓有些緊張，似乎是害怕她跑出門。

　　四月回頭看著茯苓，“善沁死了，大家是怎么議論這件事，你和我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