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正不正點
“呵呵!讓顧先生見笑了,確實舍不得!”
“嗯!你也不用覺得見不到他了,我們這一脈常奔行于世間,待他學成時,也可自立門戶壯大茅山?!?p> “哈哈!說不定犬子魯鈍,一輩子都學無所得......算了!還是希望他順順利利的吧!”
對于遞到身前的鑰匙,顧明依然沒有接受,他反而向沈富詢問起來的以后的歸處。
“你以后......?”
“不知道!生意不想做了,反倒想多做些好事給兒子積積德?!?p> 手在沈良頭上摩挲著,沈富聲音有些飄忽不定。而年紀還小的沈良自然聽不懂顧明和沈富之間的對話,他瞪著一雙靈動眼睛,一會看看顧明,一會又看看沈富。
“積德嗎?去善堂吧!剛好也可以做你比較擅長的事情!”
沈富眼睛一亮,盯著顧明看了許久之后,才將那顧明一直沒有接受的鑰匙收了回去。
“那我就去善堂吧!這些銀錢顧先生既然看不上,我便投入善堂好了,我兒子......就有勞顧先生了?!?p> “這是善堂的憑證,你交給他們之后,后續(xù)的事情你們就自己決定吧?!?p> 沈富接過憑證,拱拱手,又最后看了一眼沈良,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年紀還小的沈良不知道沈富這一去所代表的意義,他只是有些控制不住在眼眶里打轉的淚水了。
當一只手輕輕的落在沈良頭頂的時候,沈良下意識的看了過去,卻發(fā)現是顧明這個大師兄,正沖他溫柔的笑著。那笑容中的溫暖,有著類似于沈富的寵溺,直讓沈良看的晃了神。
瑣事處理完了之后,義莊就恢復了以往的日常,雖然說多了烏耀漢蕭玉柳和沈良,但是義莊依舊還是那個義莊。
“誒!你看看,每張都跟剛印出來的一樣呢!嘿嘿嘿!”
從一旁的火爐上拿起熨斗,文才將一張張褶皺的紙鈔放在了桌子上,只幾下的功夫,就給熨的齊齊整整。
“嗨!你別光顧著說話呀!速度快點!不然一會趕不上蘭桂芳告別梨園演唱會了!”
秋生一邊拿起熨好的紙鈔在一塊牌子上忙活著,一邊催促文才加快速度。隨著紙鈔的減少,秋生手中的那塊牌子也逐漸成型。
“行行行!我再快點!對了秋生,你說蘭桂芳看到了我們的鈔票牌,她會不會被我們的真情感動???”
“絕對感動的一塌糊涂!這花花綠綠的可是鈔票??!”
“嘿嘿嘿嘿!吶!最后一張!”
接過文才遞來的鈔票,秋生見手里的牌子上找不到地方可以放了了,就自然而然的將紙鈔塞入了自己的口袋。
“夠了!這張我自己留著了!來!看看怎么樣!”
秋生說著就將手里的牌子一轉,把正面對著文才,而文才看到了牌子的正面之后,一雙眼睛都在冒著精光。
“哇塞!我們一年的積蓄啊!”
秋生手中的牌子整體呈心形,嬌艷的花朵在牌子的邊沿處也被擺出了心形。牌子中間的部位留出了紅底,上面用紙鈔擺出了一個大大的芳字。
“哈哈!牛不牛!”
“牛......。”
秋生突然間把牌子一翻放在了身后,文才也連忙擠到了秋生的身邊,將牌子遮擋的嚴嚴實實。
“嗯!哼!嗯!”
九叔手里拿著塊大概兩個手掌大小牌子走了進來,不時的將牌子舉高放低,觀察牌子在各種角度下的情況。
“師父!”
“師父!”
“嗯!秋生??!把印章給我拿來!”
九叔也看不看擠在一起的秋生和文才,他目光就像是黏在了手里的牌子上一樣,片刻都不肯移開。
“哦!”
秋生用胳膊肘頂了頂文才,文才連忙抓緊了秋生從背后遞過來的牌子,小心的藏在身后。
“文才!”
“??!”
“師父這花牌正不正點???”
九叔直接把花牌懟在了文才的臉上,文才后退一步才看清花牌的樣子。花牌雖然與秋生和文才做的花牌差不多,只是縮小了無數倍,并把紙鈔擺出的芳字換成了銅錢。
“師父!不介意我說真話吧?”
九叔挑挑眉,有些疑惑的看著文才,畢竟九叔不認為文才能提出什么建設性的意見。
“你說吧!”
“一點都不正點!這個才正點??!”
文才說著就將背后藏著的花牌拿了出來,學著九叔的樣子懟在了九叔的臉上,而九叔虎目猛然間瞪大,滿臉都是不可思議之色。
“唰!”
突然間人影一閃,九叔面前的花牌卻看不見了,原來是秋生見文才將花牌暴露了,連忙擋在了花牌的前面。
“走開!”
隨手一揮就將秋生撥到了一邊,九叔一臉驚嘆的從文才手里強行拿走了足有自己大半個身子那么大的花牌。
“好!正點!好正點!”
掃了眼因為把花牌暴露出來,互相責怪著斗在一起的秋生和文才,九叔的臉上泛起了冷笑。
“這樣吧!明天七月十四要燒元寶蠟燭,你們把這些元寶疊好了再出去看戲。”
“哇!那么大一筐金紙!疊好了天也亮了!”
“嗯?那你們疊不疊呢?”
“疊!疊!!疊!??!”
收起虎目中凜冽的殺氣,九叔皮笑肉不笑的點點頭,他轉過頭看著手里小花牌和下面那大花牌的巨大差距,忍不住搖了搖頭,按下手里的印章。
“等等!”
“不要!”
“哎呀!”
“完了!積蓄泡湯了!”
“我的祖師爺爺哇!”
“抱歉抱歉!蓋錯了!”
九叔拿開印章,一臉歉意的看著秋生和文才,將印章和自己做小花牌都遞給了秋生。
“反正是送給芳姐的嘛!這大的小的都無所謂啦!”
拿起剛才在似乎是在晃神之下錯手蓋上了印章的大花牌,林鳳九三個字,竟比鈔票組成的芳字還要惹眼。
“我無所謂??!算我倒霉好了!哇!真是正點?。 ?p> “......?!?p> “......?!?p> 話音還未落地,九叔和大花牌就以不見蹤跡了,只留下秋生和文才呆愣在原地,許久之后才回過神來。
“別楞著了秋生!咱們快點疊!快點疊還有機會!”
“唉!有什么機會???”
“通常在演唱完了之后,那些戲迷呀歌迷的,一叫安哥呢,芳姐就會再出來的?!?p> “誰?安哥是誰?”
“安哥就是......哎呀!我也不知道是誰,反正叫了之后就可以多聽幾首,所以如果我們疊的快一些,可能還來得及。你放心,如果我知道安哥是誰,到時候我一定介紹給你認識?!?p> “對對對對對!”
“啪!”
秋生一巴掌拍在文才頭上,滿是怨恨之意的看著文才。而文才卻恍如未覺,就好似這一巴掌打的不是他一般。
“打完了吧?爽了吧?”
“哼!都是你?。∽宰髀斆?!還不都是你害的!”
“趕緊疊吧!發(fā)牢騷沒用的!”
“喂!說真的,手感還真是不錯?。」植坏么髱熜挚傁矚g打你頭!”
“......?!?p> 疊了幾個元寶之后秋生就有些不耐煩了,他視線一轉,看向了架子上的那一排排拳頭大小的孩童塑像。
這些孩童塑像并不是死物,而是一個個靈嬰凝聚而成,所謂的靈嬰,都是因為各種原因無法順利降生的靈魂。
倘若多次仍未能投胎做人,便會產生濃烈的怨憎之意,未成熟的意識在怨憎之意的干擾下,就會向污穢轉變,成為對人類極度仇恨的邪嬰。
“各位聰明活潑的小朋友!你們幫我們把這些元寶疊好!等我們回來送你們一筐雞蛋吃好不好?”
那一排排的靈嬰塑像并未有任何反應,文才見此情形走過來小聲的提醒著秋生。
“咱們還欠了兩框雞蛋沒還呢,他們估計不會答應幫忙了?!?p> “??!是嗎?”
“是??!”
秋生雙手“啪”的一聲合十放于頭頂,文才見此也跟著“啪”的一聲做出了同樣的動作。
“拜托拜托!這次一定連之前欠的都一并還了!”
“是??!一起還!加起來三框呢!”
“咔噠咔噠咔噠!”
架子上的一個個靈嬰突然間前后晃動了起來,那像是點頭一樣的舉動,像是同意了秋生和文才的請求。
“啪!”
收回了在空中交擊的手掌,秋生和文才相視一笑。
“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