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吻有毒
阿姒借著月光來到先前碰到升卿的長亭里。
“喂,快出來,你把靈兒藏哪了?”
“喂”
“喂”
喊了好幾聲都沒有人應答,只有什么獸類嗚嗚的聲音。
“要怎么才能引他出來了?”
阿姒微微思索,抬頭就望向了亭中石桌上的古琴。
“誒,有了”
升卿不明白為什么識海里的那個人最近十分瘋狂的想要占據自己的身體。
當自己醒來睜開眼睛,已經在閻王山山腳下。
識海里那人瞪著猩紅的眸子。
“放我出去,我要找她”
升卿一襲紅衣,按著微痛的額頭,神色淡然。
“冥,那是你的心魔”
升卿說完竟覺得自己的心一陣絞痛。
阿姒一腳踩在石凳上一腳踏上石桌,古琴被架起來放在腿上,一只手穩(wěn)定琴身一只手放在琴弦上。
素手一彈,琴弦發(fā)出刺耳的聲音,連個像樣的曲調都沒有,只是幾個單純的音符張牙舞爪的鉆進人的耳朵里。
還沒彈出幾個音符,阿姒自己都被擾的停下了手。
“恐怖如斯”
連昏迷過去被放在一邊的大黃都皺起了眉。
夢里的沈驍好像又被那個調皮的小姑娘整了。
沈驍覺得自己像是被一陣巨大的吸力卷進了一個巨大的黑洞里。
一陣白光刺的人睜不開眼。
沈驍抬起手擋在眼前,慢慢的白光變弱了,入目的是皚皚的白雪,一隊馬車停在不遠處,馬蹄踏在地上踢踢踏踏,馬鼻子呼出熱氣發(fā)出呼呼聲。
一個人影迎著光走來。那人的臉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清晰。
“十七?”
縮小版的十七走到了沈驍面前,但是沒有絲毫停留徑直穿過,來到一個小小少年身旁,這明明就是自己小時候的模樣。
沈驍看著影影綽綽的人影,伸手想觸碰他們,卻如同猴子撈月。
“將軍有令假扮成商隊繼續(xù)趕路”
“嗯?”
聽著他們的對話,原來是去找姜家。
微微遲疑,小時候的沈驍還是很稚嫩的。
“去找姜家?”
小沈驍不答反問,怎么一向沉默寡言的少主今天破天荒開口了。
十七沒有回答,只是頷首交代“小少主,將軍在等你”
不等十七說完,小沈驍就站起身,拍掉落在身上的雪,朝車隊里最豪華的馬車走去。
沈驍看著小小的自己越走越遠,漸漸消失在自己眼前,變成一個黑點。
結果場景一換
就看見小沈驍正撩開簾子,馬車里面撲面而來的是溫暖的熱氣和外面的冰天雪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自己的父親沈亦坐在暖榻上,手執(zhí)黑子,正自己和自己對弈。
“過來,和為父下一局”
小沈驍也不猶豫,撩袍坐到父親沈亦對面,抬手拿起白子。
只是看著棋盤微微蹙眉,眼前白子已經被黑子圍的水泄不通,只有死路一條。
父親沈亦看著自己兒子皺起的眉就知道,自己苦苦研究了幾年的棋局可算難到他了。
和自己記憶中的場景一樣
“啪”
落子的聲音。
沈亦還沒想完,小沈驍就已經落子了。
本來以為這局棋能夠支持好天的,結果還沒到一個時辰就結束了。
沈驍抬眸看著面前對弈的父子倆,不經露出一絲冷笑。
小沈驍破了沈亦想了大半天的棋局,抬眸看著懊惱的沈亦說到“父親,聯(lián)姻之事確有不妥之處”
沈亦很是詫異,這臭小子怎么沒和自己討論棋路,而是把自己要和他說的給講出來了。
“那是你母親的遺愿”
沈亦其實很少拿沈驍?shù)哪赣H來說事,但是今時不同往日。
小沈驍抬手撩開馬車簾子,鵝毛般的雪紛飛,連馬背都墊了薄薄的一層雪,遠處是一方陡崖,陡崖兩邊堆積著厚厚的雪。
“父親,姜家作為巫醫(yī)一族同時掌握御劍秘術,恐怕不會在這么顯眼的地方”
沈亦拿起棋桌旁的茶喝了一口,有點涼了。
“你姜伯父親自下的帖,讓我們參加她小女兒生辰晏的,不過信中并沒有提起聯(lián)姻之事,當然,那也只是你母親的遺愿罷了”
沈驍沒有這段回憶,有點不確定自己所知道的到底有沒有發(fā)生或者到底是不是真實的。
沈亦說完便只字不提姜家,而是轉頭研究起棋盤上白子的下法。
小沈驍沒有繼續(xù)和父親沈亦辯駁而是撩起簾子,張開手伸到馬車外,雪飄落在手心,一陣冰涼過后就成了一顆小小的水珠。
生辰晏,記憶里好像發(fā)生過沒有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也不得而知。
越過那壁陡崖,眼前豁然一亮。
傲立霜雪像是被堆砌在一起胭脂紅的梅花,像是成了精,枝丫朝著一個方向生長,留出一道兩人寬的小路。
沈驍像個游魂一樣跟著馬車,不一會就到了目的地,沈亦下了馬車接過十七遞來的狐裘隨意披在身上,抬腳走進紅梅林。
梅花香氣四溢,濃的像是假的一樣,熏得人腦袋生疼。
半個時辰過去,沈亦一行人來到一個山洞面前,山洞被石門擋住,只留兩個石兔子蹲在臺階旁。
沈亦把請?zhí)o十七,十七拿著請?zhí)麆倓傋呓米?,突然那兩只兔子一溜煙變成了真的,擋住了十七的路?p> 一蹦一跳連嘴巴上的胡子都翹了翹。
兔子跑到小沈驍面前,哼哼唧唧像是在說話一樣。
沈驍看著小小的自己跨過兩只聒噪的兔子,朝石門走去,輕扣門環(huán)。
不消多時,一位穿著軟銀青羅百合花裙,柳葉彎眉的女子將石門推開,露出一個腦袋左顧右盼。
“你們是沈先生家的人嗎?”
“主人在里面等你們呢”
那女子站在石門里,將小沈驍他們引進來,素手一指。
“從這里進去就是”
說完就變成了一只白玉簪朝指的方向飛去。
“此地竟有如此多的奇珍異獸”
“妙!妙!妙!”
沈亦連說三個妙字。
暗衛(wèi)都四散開來,隱在雪色里。
小沈驍也跟在沈亦后面朝那玉簪離開的方向御劍而行。
出口處被奇異的光籠罩,從洞口出來的時候,光刺的人睜不開眼,小沈驍抬手暗暗催動真氣,以為遇到了蕭家的埋伏。
正在千鈞一發(fā)之際,沈亦突然按住了他發(fā)力的手。
“是姜家用來抵御外人的”
小沈驍收回真氣,抬眼望去,沒有狹窄山洞的威逼,此處和外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鳥語花香,充滿生機。
一架橋騰空而起,看不見橋的盡頭,橋底是廣袤無垠的花海草原,橋身綴滿花藤,沒有繩索支撐走上去搖搖晃晃,像是擺著秋千一樣。
藍鈴花隨著橋搖晃,發(fā)出叮鈴鈴的響聲,如果有節(jié)奏的從橋上走過,還能演奏一曲獨一無二的樂章。
小阿姒站在小小蝸的背上,一手抓著一只正在掙扎的花蝴蝶一手擋著光向橋上看去,三個人當中,那位俊俏的小少年引起阿姒的注意。
那少年穿著和其他兩人不同的銀白色長袍,三千青絲堪堪到發(fā)尾才用藏青色的發(fā)帶束起,一根赤紅色腰帶綁著精瘦的腰,很是顯眼。
“小蝸,小蝸,爹爹給我找的小郎君來了”
小阿姒跳起來差點踩碎小蝸的蝸牛殼,眼睛死死盯著,發(fā)出精光。
原來從小阿姒就是個調皮搗蛋的主,三歲砸了鳳凰的琉璃燈,五歲燒了桃花鎮(zhèn)鳥仙的衣服,六歲纏著姜瑤要哥哥,姜裴蘊拎著阿姒賠禮道歉一張臉丟在了三山五岳,四海八荒。
好不容易挨到阿姒稍稍長大一點,懂事一些,知道讓阿娘生個哥哥是不可能的了,又找姜裴蘊要起了小郎君,只因為和姜瑤參加了隔壁村花和她的情草的婚禮,便吵著要成親,要生小芽芽。
沈驍其實一開始就注意到了這個扎著羊角辮頭頂鼓兩個小包包的娃娃,因為她藏的太“隱蔽”了。
阿姒從小蝸背上跳下來,把用來擋住自己的梧桐葉丟到一邊。她自己絲毫沒有意識到梧桐葉在一片花海里有多么的顯眼。
“走,找小郎君去”
姜裴蘊算算日子,今天沈亦應該就能到,剛和姜瑤說完,白玉簪就回來報信了。
“阿瑤,快把阿姒叫回來”
姜瑤哪知道自己家這個寶貝疙瘩又跑哪里去了,趕緊掐個決查自己女兒在哪。
幸好自己騙她帶了個護身符,里面裝的定位香可以確定她的位置。
“嗯?阿姒怎么在房間里”
姜瑤從月光寶鏡里看到自己女兒正乖乖的待在房間里選衣服。
當然乖乖的是不可能的,至少衣服是擺滿了一地。
“裴哥哥,你說,沈亦能同意聯(lián)姻么,雖然在阿姒他們小的時候就定了婚約,但也只是口頭上的玩笑話,如果他說當不得真該怎么辦呀”
“況且阿姒從小就和別的小孩不一樣……”
“她不是一般的頑皮是特別特別頑皮”
“我怕……”
姜瑤還沒說完,外面就傳來了沈亦的聲音。
“姜大哥,我遠道而來,都不開門迎客,這是何道理”
姜裴蘊沒有回答姜瑤的問題,只是拍拍肩膀以示安撫后轉身開門出去。
“沈亦你個老不死的,只會講些歪道理”
其實沈驍?shù)哪赣H和姜瑤師出同門,因為這個關系沈亦和姜裴蘊也算是半個知己兄弟了。
姜裴蘊走出來,抬手給了沈亦一拳,看著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氣,其實也只是虛晃一招,連根汗毛都傷不了。
沈亦順勢拉住姜裴蘊衣袖,輕輕一帶,兩人來了一個擁抱。
姜瑤看到只覺得一陣無語,可能這就是男人之間的樂趣吧!
“沈驍過來,見過姜伯父”
其實姜裴蘊剛出來,小沈驍就在暗暗觀察這個連自己父親都要禮讓三分的男人。
“姜伯父”
小沈驍喊了一聲,又對著姜裴蘊行了一禮,退到沈亦身后。
“快進來坐”
姜裴蘊帶著沈亦來到前廳,兩人并排坐著,沈驍坐在左下方,想聽聽他們到底要如何安排。
“爹爹,爹爹,我要親親小郎君”
沈亦剛想開口,外面就傳來一個小女娃的聲音。
從門外鉆進來一個小女娃,圓圓的鵝蛋臉,眼珠子黑漆漆的,兩頰暈紅,周身透著一股青春活潑的氣息,臉色晶瑩,膚色如雪,鵝蛋臉兒上有一個小小酒窩,微現(xiàn)靦腆,甚是清秀絕麗。穿著件白底綃花的衫子,白色百褶裙,腰間同色腰帶將腰兒束得纖纖一握。
腦袋上頂著兩個小揪揪,揪揪上綁著幾個小鈴鐺,一步一響,叮叮鈴鈴,卻不讓你覺得厭煩,清脆的要晃進人心里去。
小阿姒直奔到小沈驍面前,順著力道恨不得撲到他身上。
眨巴著水靈靈的大眼睛,對著沈驍說到“哥哥,你是來娶我的么”
沈驍?shù)皖^就看見兩個小揪揪在晃啊晃,一個小鈴鐺可能因為主人用力過猛掉了下來掛在了白皙的額頭上,那人的手還撐在自己的胸膛。
“呵”
小沈驍滾字還沒說出口,那女子卻突然抬頭,一口親在了小沈驍臉上。
“完了”
沈驍心頭突然蹦出來這兩個字,原來被父親故人的女兒親后,差點丟掉半條命的事件是這么發(fā)生的。
姜裴蘊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這小子,一來就占自己女兒便宜,立馬上前把阿姒揪起來。
沈亦征戰(zhàn)沙場多年,還沒見過如此生猛的畫面,只僵在那里瞪著雙眼。
“爹爹,爹爹,我要生小芽芽玩”
被姜裴蘊揪住衣領提到一邊的小阿姒揮舞著雙手,嘴里還喊著要生小芽芽。
姜裴蘊一巴掌呼在阿姒腦袋上“閉嘴”,從沒被兇過的阿姒頭一次嘗到了委屈的滋味兒,眼睛里閃過一絲淚光,嘴一癟,眼淚就要順勢掉下來。
“誒,乖乖,阿爹不是故意的,不哭不哭”
阿姒哪還聽的進去,一跺腳,就跑出去了,心里還想爹爹說話不算話。
姜裴蘊看向沈驍,本來就是想提聯(lián)姻的事,現(xiàn)在不提也不行了。畢竟,那小子占了自己女兒便宜。
“嗯?沈亦!沈亦!你兒子上頭了”
姜裴蘊一轉頭就看見那小子嘴巴發(fā)青,額頭的汗珠像是洗澡一樣往外滾,還死撐著不哼一聲。
“阿瑤,快來看看”
姜裴蘊朝外面喊姜瑤進來看看他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姜瑤進來就看見姜裴蘊和沈亦圍著一個少年,姜裴蘊掐著少年的人中,沈亦捏著少年的手,少年捂著胸口,眉頭緊鎖。
“都讓開”
姜瑤上前拿起小沈驍手腕把脈。
“中毒,這個我解不了,去請顏齊過來”
zrffO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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