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蘭迪終于決定派兵攻打菲達克斯城了,他任命比西斯擔任遠征軍大將軍后,出草了北伐的計劃。王城內(nèi)的局勢每天都在發(fā)生變化,布蘭迪心知他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于是當天他就舉行了出征儀式。儀式上,布蘭迪當著眾騎士的面緊握大劍,分別在比西斯的雙肩輕拍了兩下。
比西斯單膝跪在了布蘭迪的面前,大劍在他的脖子前劃過。這代表著比西斯已經(jīng)將性命交給了布蘭迪,也意味著他將誓死效忠布蘭迪,不攻打下菲達克斯城誓不歸來。
出征儀式結(jié)束后,比西斯見了勒奧爾多一面,勒奧爾多以朋友的身份告誡比西斯說此次出征十分危險,比西斯應當要萬分小心才是。
比西斯只認為勒奧爾多是多慮了,他帶兵守衛(wèi)王城幾十年了,身為阿羅特的大將自然不會將菲達克斯城內(nèi)的叛軍放在眼里。
“你可不要輕敵,哪怕這一次你帶著的是王城的精銳,可對方還有巴倫西亞人的幫助。我只是作為多年的朋友,不希望你出事而已。當然我也希望你旗開得勝,我們終有再次見面的那天。”站在戰(zhàn)馬旁,勒奧爾多如此說道。比西斯聽后哼哼一笑,他說:“老朋友,你這話倒是沒問題,但之前那幾句擔心遠征軍會戰(zhàn)敗的話可千萬不要被其他人給聽到了,這可是叛國?!?p> 勒奧爾多沉默了,而比西斯見對方?jīng)]什么可說的了后便帶隊出發(fā)了。阿羅特王城這一次的出征幾乎集結(jié)了所有宣誓效忠布蘭迪的騎士們,浩大的隊伍一路穿過王城的中心,從城東排到了城西。這壯闊的景象令王城里面先前那群叫囂著要當面給布蘭迪提建議的“反賊”們緊閉上了那該死的嘴巴,居民們站在街道兩邊看著遠征軍路過,軍隊不徹底穿過王城,映著王室徽章的旗幟就永遠不會消失。因此居民們悄咪咪地稱這支部隊為不降之軍,意思是旗幟永遠掛在空中,不會降下。
布蘭迪此舉確實是穩(wěn)定了王城內(nèi)的民心,眾人心想這下阿羅特總算是可以收復菲達克斯城了,他們也就安心了許多,畢竟沒有人會想要自己的國家覆滅或是弱于鄰國。
勒奧爾多在街道上站立了許久,直到旗幟消失在了他的視野中后,他離開了?;氐阶约业耐ピ海諍W爾多見到了管家,管家說有一個人已經(jīng)等待他許久了,現(xiàn)在就在客廳之中。
勒奧爾多雖然沒有見到客人,但是他很清楚客人的身份,他讓管家看好大門,和上次一樣不要讓任何人進來后,他便將守衛(wèi)留在了門口獨自一人進入了屋中。在客廳內(nèi)等待勒奧爾多的不是別人,正是谷衫。
因為城內(nèi)的士兵在大肆抓捕巴倫西亞人的原因,谷衫沒有機會離開王城,無處可去的他就只能來到了勒奧爾多家,一見到勒奧爾多回來了,谷衫便向其說明了自己的困難,他說希望得到勒奧爾多的幫助,好讓他返回菲達克斯城。
勒奧爾多擺了擺手,他對谷衫賣了一個關(guān)子,他說道:“來的時候,沒有看到外面的景象嗎?”
谷衫回應說自己看到了,不僅如此他還不吝嗇地夸遠征軍的規(guī)模十分龐大,令他十分震撼。勒奧爾多笑了笑,他提起了自己之前與谷衫的約定,“你家小姐要讓我辦的事情,現(xiàn)在我也都辦成了,說吧,你們打算什么時候交人?”
谷衫點了點頭,他夸獎勒奧爾多確實厲害,利用職權(quán)胡亂抓人,激起民間的怨恨,這才使得菲達克斯城有機會混入平民之中起哄,引導眾多人士參與游行反對阿羅特王室。谷衫說到這里流露出了為難的神情,他說即便之前的計劃進行得十分順利,可游行終究還是被阿羅特王室給壓了下來,這算是失敗,不能作數(shù)。而且王城現(xiàn)在封鎖了城門,谷衫沒有機會返回菲達克斯城將勒奧爾多做的事情稟告給自家小姐,他就算是想要釋放勒奧爾多的兒子卡普,也是愛莫能助。
勒奧爾多聽后表現(xiàn)得有些憤怒,但是現(xiàn)在卡普還沒有得到釋放,他并不能將怒氣釋放在谷衫身上。在勒奧爾多沉默之時,谷衫再次提出了要借勒奧爾多的職權(quán)出城一事。
勒奧爾多在原地來回走動了幾步,他對谷衫說自己從剛才起就一直在思考讓谷衫出城的辦法,可事實上他心底里盤算的卻是別的事情。
勒奧爾多是個聰明人,他清楚卡普如果要平安返回,他就必須讓谷衫平安出城,可是谷衫說的話他真的能夠相信嗎?勒奧爾多不敢輕易放谷衫離開,他必須得做點什么讓菲達克斯城的叛軍乖乖交出卡普,一陣深思熟慮后,勒奧爾多將歪點子放到了遠征軍的身上。
“剛才的遠征軍去的不是別的地方,正是菲達克斯城?!崩諍W爾多再次向谷衫提起了遠征軍的事情,他知道谷衫等人是在利用他削弱王室的威信,一旦他沒有利用價值了,很大概率就會被當作棄子拋棄。勒奧爾多認為自己不能坐以待斃,他必須得轉(zhuǎn)被動為主動,將他與菲達克斯城之間的矛盾轉(zhuǎn)移為王室與菲達克斯城之間的矛盾,利用這兩者之間的關(guān)系,從中取得好處,也就是讓卡普平安回來。勒奧爾多走了幾步后他突然停下了身子,他咬了咬牙一本正經(jīng)道:“遠征軍的裝備如此精良,想必一定會打個菲達克斯城一個措手不及吧?我想你確實是得趕緊想辦法返回菲達克斯城并且將這件事情匯報給你家小姐。”
如此一來兩人之間的話題再一次返回到了谷衫離開王城的辦法上來了,勒奧爾多說自己有辦法帶谷衫出城,但是他需要谷衫寫一封書信傳遞給菲達克斯城,他要雪莉用卡普來換取谷衫。
谷衫一聽就明白勒奧爾多這等于是要撕破臉皮了啊,不過他并沒有明說,而是用自己身份的低微示意勒奧爾多不要輕舉妄動,“我不過是個下人,身份不及卡普少爺,大人你需要清楚這一點?!?p> 勒奧爾多哈哈一笑,他料到谷衫會用這招,他見招拆招道:“倘若再加上遠征軍的行軍計劃呢?用你以及菲達克斯城的安全來換人,想必雪莉沒有不答應的理由吧?”
谷衫沒有想到勒奧爾多竟然如此喪心病狂,他這么做就等于背叛了阿羅特王室,這可比勒奧爾多之前帶動民間反對王室的情緒的做法要過分百倍。
勒奧爾多為了卡普回來已經(jīng)到了魚死網(wǎng)破的境地,谷衫雖對此十分震驚,但是他還是懷著贊賞的心態(tài)答應了下來。畢竟遠征軍的敗北絕對能夠給王室的威嚴造成十分嚴重的負面影響。在那之后勒奧爾多為谷衫準備了一套阿羅特的軍服,他令谷衫擔任自己的隨身侍衛(wèi),并選擇在明日凌晨帶他離開王城。
時間來到了8月26日,星期二。
與阿羅特王室的抓捕行動一樣,巴倫西亞教會的改革也依舊在緊鑼密鼓地進行著。以徐同光等人為首的教會隊伍在巴倫西亞王城內(nèi)檢查城內(nèi)的各項娛樂設施,而在工作的途中隊伍的前方出現(xiàn)了一伙剛從就館內(nèi)喝完酒出來的行人。行人總數(shù)有七人,他們勾肩搭背呈一字排開幾乎橫占了整條街道。
行人喝得爛醉如泥,他們一邊走還一邊舉著酒壺,大肆往嘴里灌著酒水,根本就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他們的出現(xiàn)使得教會的部隊停了下來,但連路都快看不清了的行人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行人中有兩個較為年輕的男子,他們是小輩需要負責送前輩回家,所以不像是其他年長者那樣喝得分不清方向,在見到教會的部隊出現(xiàn)后他們搖了搖頭清醒了過來并拉住了各位前輩,并喊道:“有人。”
那五名前輩以為是自己的家人出來尋他們了,其中一人拍了拍后輩的肩膀說道:“別怕,我家都是我說了算,你們跟我回我家,繼續(xù)喝,不要客氣?!?p> 在歡呼聲中,兩位后輩說天色已經(jīng)不早了,他們也得盡快回家了,不然的話家中的妻子一定會責罰他們。可前輩們并沒有將后輩的話聽進耳朵里,他們紛紛說怕老婆的怎么能算是男人,其中一人甚至甩開了后輩的手搖搖晃晃地走到了徐同光的面前,他為了給后輩展示自己那一家之主的地位,起手就打向了徐同光。
徐同光人高馬大的,男子那一巴掌沒打在他臉上,倒是拍在了他的肩膀上。男子摸了摸徐同光的肩膀,他疑惑道:“這地怎么不平?。磕阕兊帽任疫€高了?”
看樣子男子是將徐同光誤認為他妻子了,不過這還沒完,男子隨后將手摸向了上方,當他觸碰到徐同光的胡渣時,他猛然間收回了手,嘀咕著:“怎么長胡子了?”,以為是自己摸錯人了。
徐同光抓住了男子的胳膊,不等到男子反抗,兩旁的教會兵便圍了上來。如殺豬般的哀嚎聲在街道上持續(xù)一陣子后,教會兵逮捕了所有的醉酒男子。徐同光拍了拍肩膀,他一臉鄙夷道:“這些酒鬼,戌時都過半了還在街上晃悠。全部給我?guī)Щ厝ィ ?p> 教會兵依照徐同光的指令將男子們?nèi)看读耍彤斂磻虻穆啡艘詾槭虑榫瓦@么要結(jié)束了,打算散去時,卻又聽見徐同光下令說:“這些酒館也有責任,放任酒鬼喝到現(xiàn)在,隨我進去檢查!”
徐同光的話音落下后,行人再次起了看熱鬧的興致,不過他們心知教會的威嚴,只敢探出頭瞅著,卻害怕露出身子,哪怕上前半步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