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倒也不反抗。一抹俏麗的短發(fā)暴露在空氣中,寶石般的紅色瞳孔中映著孔竹自己。
“果然是你!你這…”孔竹忍不住放開了聲音。
一只纖細的手指立馬按在孔竹的嘴唇上,粟向他傳來無奈的眼神。
“唉……你不要太張揚。我打算和你好好談?wù)?,但在此之前,去把我的帽子撿回來?!彼噶酥覆贿h處的地上。
孔竹干瞪著她,但聽到對方要和自己談?wù)?,這就很可能和孔墨有關(guān)。所以無可奈何地去撿回了帽子。
“喏?!?p> 粟戴好帽子,掏出手帕擦了擦手,拿起桌上的羊肉卷正準備咬下去,但又轉(zhuǎn)頭看向正盯著自己的孔竹。
“你不吃嗎?”
好生關(guān)心!
但孔竹確實已是饑腸轆轆,他倒也不急,認為在這里粟是絕對無法對自己構(gòu)成任何危險,于是也不客氣地吃了起來。
看著孔竹剛咬下一口吞進肚子,少女也咬了小一口牛肉卷,說道:
“唔……首先,我要你【無條件】地幫我做一件事。”
這話一出讓孔竹差點噎住。
這人果然腦子有問題。
孔竹哼了一聲,“粟小姐呦,希望你不要搞錯了,現(xiàn)在是你才是要【無條件】地幫我。”
“別忘了這里可是市中心,如果我報警你是絕對逃不出去的,光是持槍就夠你蹲上幾年了哦?!?p> 粟注視著自信滿滿的孔竹,瞇起眼來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
“怎……怎么了,你笑什么?!笨字裼行┦懿涣诉@人的態(tài)度,仿佛和自己很熟一樣。
“嗯,你說的沒錯。要是你報警了,我就再也逃不出這座城市了呢……但是,這要建立在一個事實的不存在之上?!?p> “什么事實?”
粟沉默了一小會,別過頭去又咬了一口羊肉卷。
“你能把話能說完嗎?!”
“嗯……”她慢慢嚼了嚼,吞了下去,接著才說——
“你剛才吃的羊肉卷被我下毒了——慢性毒藥,沒有解藥你最多撐三個月。”
什么?
孔竹一瞬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少女所說的話。
下毒?對我?什么時候?
孔竹看向了桌上自己的那份——只吃了一口的羊肉卷。
他眨了眨眼睛,突然意識到了什么。
“你!竟然在我?guī)湍銚烀弊拥臅r候……”
粟冰冷的眼神襲來,孔竹這才意識到自己又說的太大聲了。
大意了……
為父親洗冤的確是孔竹的第一目標,但也要確保自己得先活著。
若自己真的中了毒,那生命權(quán)就被她拿捏在手里,自己若要為了活命,為她做事是唯一的選擇。
“好吧?!?p> 孔竹短短思考了幾秒,垂下來頭去,為自己大意感到后悔。
“嚯,真出乎意料。我還以為你會認為我在撒謊,比之前有進步呢?!?p> 其實孔竹壓根就不想懷疑,不知道怎么從樓頂瞬移到地面和徒手躲子彈什么的已經(jīng)讓他確信,這個女人什么都做的出來。
他重新抬起頭,注視著粟:“但是——你還是得告訴我一些事,不然我就是死,也不會幫你?!?p> 粟聽了這話挑了挑眉毛道:
“真奇妙呢,明明在一天前,是你要我?guī)湍阏{(diào)查關(guān)于你父親的事情,也是我要你告訴我一些事,但現(xiàn)在立場就調(diào)換了過來,看來時間真是能改變很多啊……”
“你到底答不答應(yīng)?”孔竹有些氣憤地說。
要是她拒絕,盡管解藥在她手中,我也會啟動阿爾法終端報警,然后靜靜等待一個月后死亡的降臨,他想。
雖然這很對不起孔竹的父母,但若是這名少女要求孔竹去做什么殺人放火的事,孔竹就是死也是不愿意的。
“可以?!彼谛α诵?。
孔竹點點頭,她肯退步自然是再好不過了,他之所以提出這一要求,也是為了使一頭霧水的自己盡可能的獲取到一些信息。
目前看來這個叫做【粟】的女孩肯定知道點父親的什么,只要關(guān)于父親的情報,孔竹都會想辦法獲取,這也是為了離【真相】更近一步。
“第一次遇見你時候,明明你鎖住了門,而且跑在你的前面,你是如何先我一步出現(xiàn)在出口的?”
孔竹覺得先從一些小問題問起,但這也很困擾孔竹的一個問題。
孔竹從小就樂于去探究【未知】的事情,當時他跑得如此之快,卻還是被早已站在門口的少女逮了個正著,這種反物理學(xué)的事情讓孔竹十分好奇且不解。
但是,粟慢慢閉上眼回道——
“無可奉告?!?p> “哈?”
自己一開始問的這個問題,對方竟然都不肯回答?!孔竹氣得咬起了牙。
“下一個吧,我們還得抓緊時間?!彼诳吭谝巫由?,閉著眼又吃了一大口羊肉卷,絲毫不理會那孔竹扭曲的表情。
“那——”孔竹咳嗽了幾聲,又問:“為什么我向你開槍你沒受傷?
我在學(xué)校里槍法可是第二名,可別說我沒打中,他在心里嘀咕道。
粟歪了歪頭,皮笑肉不笑地說:“或許是你當時沒有看清楚。我可沒有躲,或者說躲不開,人再快也是快不過子彈的啊。”
“那到底怎么做到的,你是智械刀槍不入嗎?!”
“噗。”粟笑出了聲說,“你想象力現(xiàn)在有點豐富啊。”
“行吧粟小姐,你究竟要我做什么事?”孔竹懶得問了,決定直接進入正題。
“你大可放心?!彼谙袷强赐噶丝字竦膿?dān)憂,“我要你做的事目前只有一件——
“就是讓我跟著你進行你的第二次任務(wù)?!?p> “你說啥?”孔竹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看來你不僅僅記憶不好,連耳朵也有毛病呢。”粟無奈地搖了搖頭。
“不是我沒聽清!”孔竹辯解著問道,“跟著我進行第二次任務(wù)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你現(xiàn)在不是調(diào)查員嗎?馬上就要進行第二次任務(wù)了吧?那得帶上我,僅此而已?!?p> 帶上她?為什么?
難不成等待我的第二次任務(wù)是什么機密任務(wù)嗎?不等等,我才當上調(diào)查員沒過幾天怎么可能會給我啥機密任務(wù)???應(yīng)該也是巡邏之類的吧?
粟認真的眼神使孔竹不認為她在開玩笑。
“僅此而已?”
“需要我再重復(fù)一遍嗎?”
如果你說的屬實,那可真是謝天謝地??字裥睦镉行┌l(fā)毛。
“我以為,你會讓我去調(diào)查局偷什么機密文件呢……”
“那是電影里才會有的情節(jié)啊?!彼趪@了口氣,“話說回來……
粟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只是微微皺著眉頭,靜靜地注視著孔竹的臉。
店內(nèi)盡管人十分的多,各種喧雜聲集結(jié)在一起,亂糟糟的,但那一瞬間,仿佛所有聲音都歸于虛無,只聽得見孔竹自己的心跳聲,以及粟輕輕的呼吸聲。
“你……你想說什么?”
“你,一開始見到我,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
你還好意思問這個!
孔竹一想到這就氣的牙癢癢。
“無緣無故,完全不認識的人一見面就對我開槍,我認為這已經(jīng)是反社會人格了?!彼M量和氣的說道。
“是嗎……這樣就好……”
粟有小聲的說了什么,孔竹并沒有聽清,接著又低下頭去,令人無法看清她的表情。
“不過不要搞錯,那槍不是我開的。”她重新抬起頭,又變成了一副撲克臉。
“粟小姐,你在耍我嗎?”
當時現(xiàn)場就你我二人,你手上還拿著槍,不是你開的,難不成是鬼開的嗎?!孔竹無法理解。
“還有問題嗎?沒有的話你現(xiàn)在就可以去調(diào)查局了?!彼诓恢挥X已經(jīng)吃完了自己的那份羊肉卷,起身說道。
“等等,還有一個?!笨字袼坪跸氲搅耸裁?,制止住準備離開的粟,問道——
“是誰送我回來的?”
“在你昏迷倒下之前,我就已經(jīng)離開那棟建筑了。”
“那到底是誰?”孔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