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開玩笑?！?p> 粟坐到電腦桌旁的工學椅上，那是阿金的座位，平時他經(jīng)常坐在那一邊扣腳一邊看電腦，所以調(diào)查部的人都不會去坐在那。
孔竹還在猶豫要不要提醒粟這把椅子的危險性，粟打開桌上的筆記本電腦，觀察了一會便快速的使用起來。
“呃，那可是阿金的電腦……不，好像是學校的來著……”
“那借我用一下也沒問題?！?p> “不是，也不是說沒問題，就是……”
這家伙，難道不知道隨意翻看動漫宅男的電腦的后果是什么嗎？
“啊——噫?！?p> 粟剛才還在認真的看著屏幕，突然雙眼一閉，啪的一聲關(guān)掉電腦。
她猛地回頭瞪著孔竹。
“你瞪我干嘛啊，是你自己要看的?！笨字裎卣f。
孔竹已經(jīng)猜到粟在那臺電腦里看到了什么。
“噁——你們還有電腦么？”
“不是，你可以用微端啊，干嘛用電腦呢？”
孔竹想的是，除非是一些復雜一點的工作，不然用民用的智能終端完全就行了，像阿爾法那種特定職業(yè)系統(tǒng)功能更是完善。
“我沒裝?！?p> “啥？”
孔竹活這么大還一次見有人沒有微端的。
“那你平時怎么生活啊？”
“……沒它就不能活了嗎？”
“沒有這東西的人確實很難生活，但生存還是沒問題的?！彼谡f。
“好了，你過來操作，我指揮你?！?p> “為什么是我？你不能自己來？”
“我不想再看見那些東西?！?p> 回頭得叫阿金注意一點了，不要什么東西都往桌面上放。
既然她要借電腦說明什么的話，孔竹自然也是配合的。
“打開學校的論壇?！?p> 孔竹有些不解，但還是照做了，在瀏覽器上輸入了學校論壇的網(wǎng)址。
紫色的太陽外纏繞著三圈藍白色的圓環(huán)，周圍圍繞著六顆黑色的五角星，梅陽高中的校徽出現(xiàn)在論壇的左上角。
不必說，現(xiàn)在論壇里都是關(guān)于今天的帖子——
【如何評價今天食堂的砍人哥？】
【內(nèi)幕爆料，——出軌，PUA，精神失?！?p> 【【理性分析】同學們我是學風水的，給大伙解析一波刀哥的預言?！?p> ……
孔竹點了點刷新，只見剛才看見的這些帖子沒有了，但又冒出一堆新的帖子。
“然后呢？”孔竹不耐煩地問。
“管理員登錄?！?p> “哈？”
管理員賬號，一般只是教師，教工，網(wǎng)站維護者才會有。
梅陽論壇分三類賬號，像孔竹這類學生擁有校內(nèi)的學生賬號，除了可以在討論區(qū)發(fā)帖之外，還可以進入校群組，加入部門群等。
像管理員賬號則可以管理論壇，發(fā)布通知。權(quán)限高的甚至可以發(fā)起學生退學，然后與其他管理員共同開啟網(wǎng)絡(luò)會議，線下連面都不需要見。
“管理員登錄，你點就是了?！?p> 孔竹乖乖地點擊了學校論壇左下角的管理員登錄。
“賬號輸入，倒立的比薩斜塔?！?p> “哦，倒立的比薩斜塔……”孔竹照粟說的輸入了進去。
“密碼……”
“——啊？！”孔竹突然叫了起來。
“你有??？”
“不是不是，這這這賬號……”
孔竹想起來了，那天晚上，那個詭異的夜晚，在那座高樓之下，自己與琪絲的對話。
“密碼是F14NO1km。前面五個字母大寫?！?p> “嗯……”孔竹輸入密碼，點擊登錄后頁面刷新，右上角的用戶名出現(xiàn)了【倒立的比薩斜塔】
“……這是我爸的賬號？”
“嚯，你竟然猜對了?！?p> 那個夜晚，正當孔竹準備進入阿爾法大樓時，琪絲把孔竹拉到一旁，天馬星空地給孔竹看了一篇陰謀論帖子，里面正是表明【倒立的比薩斜塔】購買了阿爾法樓的某一層用來當【第五空間】，當然這些孔竹本來就不會當真，問題在于粟就在他的面前登錄了這個賬號，結(jié)合之前琪絲的猜測，讓孔竹逐漸意識到一些東西可能真的藏在這所學校里。
“你是怎么知道這個賬號密碼的？”
“點擊個人主頁?！?p> 見粟不打算告訴自己，孔竹再一次認識到向這家伙問問題多半不會有結(jié)果，是標準的不說人話的謎語人。
點擊個人主頁后，主頁里展現(xiàn)了幾篇他曾經(jīng)發(fā)過的帖子，不過標題卻像是研究人工智能的論文，這讓孔竹更加確定了這就是自己父親的賬號。
但當他仔細看去，網(wǎng)頁上的一些東西卻讓他毛骨悚然。
“203x年……30年前？?。 ?p> 開什么玩笑。
要知道，梅陽學?？偣步ㄐr也就20來余年，怎么可能會出現(xiàn)30年前的帖子，要么就是出bug了，要么就是……
“這個論壇比學校建立的要早?！?p> 粟淡淡地回答道。
“這怎么可能，學校都沒出現(xiàn)，怎么會有論壇？而且里面又是誰在發(fā)……這不符合邏輯……鬧鬼了？”
“這世上沒什么鬼，是你想錯了地方?！彼趭Z過鼠標，點開那個帖子，上面出現(xiàn)了404的頁面。
“注意看地址欄?！?p> “地址欄……”
孔竹朝瀏覽器上方看去——“www.f14xxxxxx……這不是學校的網(wǎng)址?！彼櫰鹈碱^。
“沒錯?！?p> “為什么會是這種地址？這個f14什么什么的又是什么？”
“唉，你還沒想到嗎？”粟關(guān)上筆記本，看向孔竹：“通俗來講，這個學校的論壇曾經(jīng)就存在著，但當時還不是梅陽學校論壇罷了，而你父親就是曾經(jīng)的用戶之一?！?p> “那曾經(jīng)那個是什么論壇？查得到嗎？”
“不知道，那個網(wǎng)址非常久遠，而且沒開放搜索?！?p> “正因如此，我才要去學校的檔案室找備份。”粟哼了一聲。
“學校的檔案會有這種東西？”
“我覺得有，至少值得一試?！?p> “天啊……”
孔竹攤在沙發(fā)上，單手捂著額頭。
調(diào)查部是背光的，窗外的陽光照不進這里，所以這里常年陰暗潮濕，滋生了許多亂七八雜的小蟲子，就算有馬思橘和孔竹每天打掃，但因為這里曾是舊校區(qū)的車庫，所以還是有一股發(fā)霉的氣味。
調(diào)查部里的器材也都是老師和阿金從體育館和二手家具店淘來的，孔竹一行人就這么在這里度過了兩年，看著窗外遠處的新活動樓里，電商等其他部門在潔白的專業(yè)房里培訓。
“……要是被發(fā)現(xiàn)，百分之九十九要被退學的。”
“無所謂，但你不愿意就算了。這里別鎖，然后你回去就行?！?p> “我跟你去。”
“嗯，時候尚早，我們要等到晚上。”粟看了看手表。
這年頭用手表的人也是相當少了，多半是商業(yè)人士用來展現(xiàn)自己的財富象征，雖然孔竹不在意潮流穿戴，但同齡人帶這種東西還是有點怪怪的。
“如果要到晚上的話，那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呢。”現(xiàn)在才是兩點多。
“我睡一會，時候到了會叫你。”
“現(xiàn)在睡覺？可你睡……”
粟直接走到調(diào)查部角落，蹲下拍了拍地上的灰塵，然后直接倚著墻角坐下，緩緩閉上了眼睛。
……行為藝術(shù)？
孔竹呆了，調(diào)查部有沙發(fā)有椅子，這孩子腦子出問題了？
“你……要不睡沙發(fā)上？”
“……呼~哈。”
“這么快睡著了？！”
孔竹想起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也是這么靠著天臺的鐵絲網(wǎng)睡著，那副身影在夕陽的光芒下顯得凄涼又美麗，像一朵快要凋零的玫瑰。
難道說她從小就習慣這么睡？孔竹有點好奇她從小究竟是怎么一個生活狀態(tài)。
“嗯……”
孔竹才不會太去管她，她愛怎么睡怎么睡，因為孔竹十分明白這個女生并非什么普通的女高中生，而是身上指不定有兩把槍的危險人物，自己更不會拿個毯子蓋她身上，她愛怎么著怎么著。
但她究竟出于什么原因要調(diào)查自己父親呢，孔竹知道就算問了也會被告知【無可奉告】，真的是，難道有什么是孔墨的兒子不能知道的嗎？
孔竹不再去看他，轉(zhuǎn)而將注意力集中在電腦屏幕上，繼續(xù)看起了【倒立的比薩斜塔】的個人主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