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是因為人臉指紋這種數(shù)據(jù)相當敏感吧，因為現(xiàn)在網(wǎng)絡的獨立性，聯(lián)邦又不能將這種數(shù)據(jù)交給企業(yè)管理，所以全面取消了?！?p> “這背后牽扯到的很多，還有一個原因是——id卡具有實體性，再厲害的ai也沒法把卡上傳到網(wǎng)絡……也許。”
粟嘟嘟嘟的按了幾個數(shù)字，門出乎意料的開了。
孔竹也不去追究密碼的來源，與其讓自己多一份疑惑，不如相信她就好了。
走進檔案室，可以明顯感覺空氣質(zhì)量下降了一個層次，粟給了孔竹一份手電，自己也打開手電筒，沉睡在空中的塵埃顆粒像是被二人打攪，慢慢地在空中躁動起來。
里面有幾架圖書館里常見的書架，書架上擺的不是書，而是一份一份用訂書機合訂起來的文稿，白刷刷地整齊排滿。
“好多，這樣我們得找到明天啊。”孔竹看著滿屋的白色文檔傻了眼。
“那太費時間了，好東西怎么可能光明正大擺出來?！?p> 粟從書架之間略過，走到檔案室的盡頭，盡頭是落地空調(diào)般大小的保險箱，透過中間的玻璃也可以看見里面同樣是一些釘起來的文檔。
粟敲了敲玻璃，像個小貓一樣疑惑地歪了歪頭。
“你覺得在這里面？”
“唔……我要是這個學校里知道什么秘密的人話，肯定不會把東西放在透明的保險柜里，太顯眼了……”
“——總之先試一試。
粟從口袋里帶出一把匕首的刀把，卻不見刀刃。
她按下刀把上的開關，紅色的光刃緩緩從刀柄延伸出，在她一旁的孔竹感到了微微的熱浪。
“我去，激光刀，你還有這種離譜的玩意？”
粟示意孔竹不要激動，接著將刀刃刺入玻璃，發(fā)出呲呲的切割聲。
沒錯，粟是軍方培養(yǎng)的頂級特工，被派來這里執(zhí)行秘密任務。
嗯，完全合理。
孔竹聯(lián)想起她之前的行為，以及這一身離譜的裝備，一切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粟切割下一大塊玻璃，隨后將里面的文檔取出來攤在地上。
“你一半我一半?！?p> 粟將一疊文檔攤在地上分成兩半，兩人查看起來。
“這些文檔，學校的服務器上應該也有備份的吧?！?p> 孔竹盤坐在地，抓起一疊放在自己腿上，一本一本的看起來。
“網(wǎng)絡越是發(fā)展，越秘密的信息就越不可能在那里?！彼诘难凵褡笥覕[動著，很快就查完了一疊
“這倒也是……啊?！?p> 【近年來財政分析報告】【特殊學生報告表】【關于福洛提斯公司合作企劃】……
看到福洛提斯幾個字后，孔竹愣住了，這個學校還和福洛提斯有關系？
福洛提斯是這個星球上的眾所周知的跨國巨企，孔竹研發(fā)智械的相關贊助也是他們給的，包括發(fā)生爆炸的那所工廠正是他們贊助所建。
孔竹很早就明白，孔墨的死必然和福洛提斯脫不了關系，可這家企業(yè)覆蓋的行業(yè)幾乎以恐怖全面著稱，從冰箱到飛機，世上無不見他們的身影，光是一個梅陽高中就已經(jīng)讓他頭疼了，更何況這么一個巨頭產(chǎn)業(yè)，讓孔竹根本無從查起。
正當他準備仔細看看起那份【關于福洛提斯公司合作企劃】時……
“我們的目的不是那些，專心點，我們動作要快點?！彼谔嵝训馈?p> “話說這么說……”孔竹偷偷將那份文檔折疊塞到口袋。“只不過，這要怎么找啊，難道會有一本文檔上寫著這是孔墨嗎？”
“你傻嗎，看標題，年份越早越好，還記得你在論壇上看見的帖子嗎？”
“帖子……”
的確，孔竹看那些帖子的標題的確像是某種東西的研究報告。
于是乎，孔竹就只粗略地看去每本文檔的標題，很快，一篇標題與其他文檔格格不入的文檔出現(xiàn)在孔竹的眼中。
【夜輝隕石墜落研究分析】
“夜輝……隕石？”
孔竹記得這個，在學校的論壇上，那名叫【倒立的比薩斜塔】的用戶，也就大概率是自己父親的人，發(fā)過這么一篇帖子——【關于夜輝石材料的分析】
這個叫做夜輝石的東西，必然和孔墨存在著巨大的聯(lián)系。
粟掏出手機說道：“不用細看，我拍好照就行，回頭我們再分析?！?p> 可是這樣一篇奇特的標題的文檔，卻和學校的一些內(nèi)部文檔放在一起，讓孔竹總覺得怪怪的。
“好了，走?！彼谡酒饋砼呐氖?。
“沒有其他的了嗎？”
“我確定只有一篇，這里面肯定有你父親的線索，到時候……”
“咿呀！——”
一聲嬌喝想起，孔竹以為自己又幻聽了。
直到他看見粟突然嚇得跳了起來，沒錯，真的跳了起來，孔竹看見她跳的老高了，如果學校運動會跳高有她肯定是女子第一，搞不好能破個記錄。
“我操，你叫什么啊？嚇死我了……”
被她這么一叫，嚇得孔竹汗都出來了，難道她見鬼了？
“噫——”
飛躍起的粟現(xiàn)在站在保險柜上，她細長的手指顫抖著指向地上。
孔竹一個手電筒的照去，地上有一團黑色的，正在蠕動著的長毛裝物體——
它的身體油的發(fā)亮，皮毛在光下發(fā)出水靈靈的反光，黑色的毛發(fā)上沾著一粒一粒的白色不知名物體，像是某些寄生蟲的卵，它粉紅色的雙眼正對著孔竹，倒也沒有逃。
還好，孔竹還以為地上冒了個人頭，就差和粟一起躲到保險柜上去了。
“什么嘛，一只老鼠。”
孔竹一把抓住老鼠的尾巴將它拎起來，它掙扎著扭動著身體，發(fā)出吱吱的聲音。
“你你你，快把他弄走！”粟站在保險箱的上面，身體僵直著一動不動，只是兩只手亂揮著。
“……”
孔竹聽到這般焦急的女聲，心想這才對了，這才是一個正常女高中生該發(fā)出的聲音！
不過孔竹也起了興趣，粟也會有怕的東西嗎？還是個老鼠？
孔竹一腳把老鼠踢開，這些小家伙在自己家里并不少見，每次半夜的時候，總能聽見他們在啃食著什么東西，被吵醒的孔竹一開燈找半天卻啥都沒有，因此他時常考慮要不要養(yǎng)一只貓。
可沒想到，孔竹這一腳直接把老鼠驚得四處亂竄，它的細長的身體一立，像彈簧一樣跳了起來，不亞于剛才粟的高度。
她跳到粟的腳邊吱吱地叫了起來。
粟渾身一顫喊都喊不出聲了，雙腿忍不住向后退去，忘了自己站在保險柜的上面，一個踩空摔在地上。
老鼠居高臨下的——用那雙粉紅色的雙眼血淋淋地望著她，如同一個死去的人在用充血的眼睛望著她。
“別過來……”
粟的雙唇止不住地啟合著，顫抖的手從懷里摸出一把手槍。
“欸欸欸?。 笨创袅说目字襁@才反應過來，沖過去把一腳老鼠踢到遠處，“沒事了，沒事了！”
粟的手一軟，槍直接摔在了地板上，整個人抱著膝蓋縮成一團。
“喂，沒事吧？不是……不至于吧?！?p> “唔……”
孔竹傻眼了，見過怕老鼠的，沒見過這么怕的。
但是若粟為了一只老鼠開槍，那可真是十分不理智的行為。
“唔哈……”
突然，粟捂著自己的胸口，開始加速喘氣起來。
意識到不對的孔竹趕緊上前幫粟扶起，一碰到她才發(fā)現(xiàn)她的體溫像地板一樣冰得可怕。
“喝……喝哈……喝哈……”
粟表情因為恐懼扭成一團，不停地大口喘氣著。
她有心臟病嗎？如果是這樣那確實危險了，自己雖然是調(diào)查員，可平時那些急救的書是一點都沒看，要是馬思橘在這就好了。
“喂喂喂，深呼吸——粟小姐，深呼吸。”
孔竹輕輕撫順著她的背，粟的身體不斷發(fā)抖著，好像墜入了冰窟。
這種情況孔竹想起來在墨水區(qū)時，那個在纜車上驚醒后的粟，同樣也是這么突然陷入了極端害怕的情緒中。
“深呼吸——你是不是有什么先天疾病？你有藥嗎？”
粟擺擺手，接著開始空嘔起來，空嘔完便是劇烈的咳嗽。
孔竹很想為粟倒一杯水，可這破地方連個坐都沒有，只能不斷指示著粟平復情緒。
過了一段時間粟才恢復正常，剛才孔竹已經(jīng)準備呼救，可被粟制止了下來。
“粟小姐，你還好不？”孔竹小心翼翼地問。
“……沒事，只不過想起來一些不好的回憶，真沒事了?！?p> “你沒什么先天的病吧？”
“……沒有，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多了?！?p> 粟扭過頭便沒有說什么，孔竹也知趣的沒有繼續(xù)問。
再怎么說，粟的年紀和自己應該是差不多大的，無論粟之前經(jīng)歷過怎么樣的生活，她再怎么樣也是一個女生。
“沒事了?！彼谡玖似饋?，像是在說給自己聽一樣：“一只老鼠罷了，沒什么好擔心的?！?p> 粟揉了揉眼角，重新恢復了那副冷峻的模樣。
“快點吧，希望我的聲音沒有太大。”
粟開始打掃起現(xiàn)場，將切割下來的玻璃竟然直接用膠水粘了回去。
“你這么干確定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嗎？”
“真有人想查的話，無論怎樣都是做不到不留痕跡的?！彼趯⒆詈笠粔K玻璃碎片沾上去后站起身，順便確認了一下地上才對孔竹說道：“走吧?！?p> 孔竹點點頭，兩人走到門前，正準備離開。
“咦？”粟又一次發(fā)出來不合她性格的聲音。
“又怎么了？老鼠應該已經(jīng)跑掉了哦?！?p> 粟兩只手拉動門，可那扇門仍紋絲不動。
“奇怪，門打不開?！彼诎櫰鹈碱^說。
不好的預感再次襲上孔竹的后背。
之前的情景孔竹還歷歷在目，如今才過了幾天又來一次？
“你媽，扯皮吧？”孔竹自己也試了試，發(fā)現(xiàn)無論使多大的勁，這扇通體玄黑的門就是打不開。
“嚯……看來你之前說的靈異事件被我們碰上了。”粟咂了咂嘴。
“我操！”孔竹雙腳蹬著地板，沖著那門使勁巴拉，手指都掰紅了才罷休。
“邪了門了……”他難以置信地說。
“——難道就像你之前說的那樣，有人從外面把門鎖上了？”
孔竹想起走廊上粟說的話，他明細的感知到，有什么人想阻止自己調(diào)查孔墨。
“不對，我一直在留意外邊，沒人來過的?！彼诳隙ǖ卣f道。
“那怎么會？”
“嗯……你先別急?！彼跈z查起門來，“我倒是還不知道這種門還可以上鎖……”
“等等，這門不是電子密碼鎖嗎？”
“我當然知道，電子門從外面到里面來需要輸密碼，從里面到外面去應該只需要……”
說到這里粟的臉色微微一變，“應該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