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奇突然沉默了,接著又推了推眼鏡,繼續(xù)說:
“所以呢,我叫各位留意有沒有異常的地方,原因也是如此——這種小事理應(yīng)不該是紅色的啊……”
他抖動著右腿,一副努力思考的樣子。
“嘛,之后叫技術(shù)部的檢查一下阿爾法眼好了——既然幾位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那就請琪絲和孔竹先去找局長吧。”
“至于粟小姐嘛,因為你對嫌疑人造成了一定傷害,雖然沒啥大礙,但形式還是要走一下的,先留一會吧”
孔竹看向粟,見粟點點頭,和琪絲一起走出了審訊室。
“……你想說什么。”
兩人剛走,粟就以銳利的口氣說道。
“啊別激動別激動,局長已經(jīng)跟我打過招呼了,我又不會怎么你?!?p> 帕奇左手翹著小拇指端起茶杯,吹了吹茶,小嘗了一口。
“不過啊,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本人呢。只是沒想到這么年輕,大名鼎鼎的尸宿呦?!?p> 眼鏡從他的鼻梁微微垂下一點,露出一雙銀色——如北極狐一般的眼睛。
“想套我話就免了,想知道什么?放心吧,我都不會回答?!彼诤吡艘宦暋?p> “別這樣嘛,我覺得你用尸宿的諧音字會不會太招眼了?好心提醒一句,哪怕是西普爾這種野草城市,搞不好也有想把你抓去核心的賞金獵人。”
“抓我的人多了,前提是得有那個本事?!?p> “很有自信嘛,馬庫讓你在孔竹身邊也考慮到了這一點嗎?還是你想故意引人注目,釣什么人出現(xiàn)呢?哦,還有一個問題……不……不能說問題,應(yīng)該說我個人的猜測——”
“雖然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后臺,能讓局長放你進來,還能搞到一個沒問題的身份ID。”
“但從你纏著孔竹這點來看,相比是和孔墨先生有關(guān)吧……還是說,和他那個遺失的智械初號機有關(guān)?”
“……隨便你怎么說?!?p> “你不回答也沒關(guān)系,但你需要記住一點……”
帕奇突然撐桌而起,那雙布滿血絲的銀色眼睛透過厚厚的鏡片,直直的刺向粟。
“只要有我在,我絕不會讓任何人危害這個城市絲毫?!?p> “……一個核心來的還真敢說呢。”粟沒有被嚇住,立馬反駁回去,
“嘛……總之就是這樣。你之后也快到去找局長吧?!迸疗嬲f完,便插著衣兜走出審訊室。
……
孔竹和琪絲踏著長長的紅色絲絨毛毯,走到辦公室門前。
正當他準備敲門,門后突然傳出孔竹熟悉的聲音——
“搞什么……難道我救人也有錯了嗎!”略有哭腔的女生大喊著。
“哎呦,我的寶貝女兒,我都說了不是救不救人的問題!”
“你的意思是讓我看著別人被傷害不管嗎?笑死個人了……你還算是這個城市的調(diào)查局局長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要優(yōu)先保證自己的安全——”
“你總是這樣的!你倒是保證自己的安全了,你怎么不保證媽媽的安全呢?!”
啪!
一道響亮的耳光聲。
接著砰的一聲,辦公室的門被猛地拉開,馬思橘紅著雙眼想里面走出,看見孔竹二人后先微微愣了愣,擦擦眼睛就離去了。
“總感覺來的不太是時候啊……”孔竹嘆道。
“不是時候呢?!辩鹘z歪歪頭附和著。
“你們兩個站著干什么,進來吧?!瘪R庫有些顫抖地說。
“啊——是!”
……
馬庫背對著二人,背著手看著巨大的落地窗,也許是望著遠處街上的車上馬龍,也許是在借著反光看著自己。
“唉……”
馬庫摸出一根煙,然后又咂咂嘴放了回去。
“首先,之前那事對你們學(xué)校影響挺大的,學(xué)??赡芤邮芎诵哪沁叺膶彶?,可能要停課一個多星期也不一定。”
馬庫像什么也沒發(fā)生過那樣,接著說——
“當然,你們也不是閑著的,帕奇應(yīng)該跟你介紹過活兆了吧。我打算你們檢查城市當中的一些阿爾法眼是否運作正常?!?p> “孔竹你算是第二次任務(wù)了,你和琪絲,阿金,馬思橘和粟,等會去申請小隊,如果馬思橘她不來那就算了,你們四個進行?!?p> “地圖到時候發(fā)到你工作郵箱里,三天內(nèi)完成?!?p> “就這樣,走吧?!?p> 馬庫說完,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馬叔?!?p> 孔竹剛想開口——
“準時去執(zhí)行任務(wù),也是調(diào)查員的準則。”馬庫打斷孔竹的話,又背身轉(zhuǎn)了過去,一個人面對著落地窗。
“……明白了。”
孔竹帶著琪絲就這么離開了辦公室。
“空子,老墨——我對不起你們啊……”
這位已半頭白發(fā)的中年男人,對著窗戶里倒映著的自己,留下了眼淚。
……
孔竹緩緩關(guān)上辦公室的門,一時間五味陳雜。
對自己而言,他失去了父親,對馬思橘而言,她則是失去了母親。
在孔墨出事之前,馬思橘的母親——空子,就因為癌癥去世了。
在這個時代,癌癥已經(jīng)成為現(xiàn)代人的主要病死方式之一,各種受污染的水源與空氣,日益增多的食品添加劑,無時無刻在增加癌癥的致死率。
本因空子的死亡并不是馬庫的錯,只是當時的馬庫并非是局長,而是行動組的組長,相對于局長每日繁多的紙面事務(wù)而言,行動組組長幾乎是三天兩頭就要出警辦案,遇到刑事案件更是熬夜通宵在外,基本沒有時間回家。
而在那種情況下,馬庫放下了正受癌癥折磨的妻子,選擇去處理當時一起極為轟動的案件。
結(jié)果,在他向媒體公布案件情況的那一天,空子跳樓自殺了。
從那以后,馬思橘和馬庫父女二人之間就有了不可彌補的裂縫,馬思橘一直認為是馬庫沒有陪伴母親,才導(dǎo)致母親受不了病魔折磨離開人世,她成為梅陽高中調(diào)查部部長,也是有一部分與他父親對抗的心理。
孔竹不知道自己對于馬庫來說是什么樣的人,是家人?還是外人?自己又該用怎么樣的身份去勸說……
“你還要對著這門傻站多久?”
冷淡的聲音朝身后傳來——
粟好像站在門外有一會了,孔竹竟然沒注意到她。
“我出來的時候,看見馬思橘哭著跑了……那孩子是局長的女兒吧?粟交叉著手臂問道。
“你猜對了?!?p> “所以,局長對你們說什么了?”
“大叔叫孔竹和我們?nèi)タ匆豢茨莻€阿爾法眼哦~”琪絲搶答道。
“沒錯……”
孔竹將對話跟她復(fù)述了一遍。
“倒是個麻煩活呢,你知道怎么申請小隊嗎?!?